顾玫宜冷硬的说:“我没有福气,有你这样的好女儿。”
她可记得江亦欣为什么住院,若不是温家的小子经过,江亦欣后来会有什么下场,她想一想都感到惊惧万分。
那会儿,她疼爱她,手心手背都是肉,加上还有哥哥的劝说,也就没有狠下心来。
看来,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而江亦婉完完全全遗传了王品珍做事不留余地的狠毒劲儿,竟然对江亦欣下如此黑手……
顾玫宜怎么会不恨,她都恨死了。
张嫂见江亦婉不走,自己也没有动,只是头一直垂得很下,试图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主人家的丑闻,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这个道理她懂,所以,如果不想丢到工作,她还是少说为妙。
“张嫂,把她的东西收拾几件,今晚她就搬出去。余下的东西,你给她打包。”她至少没有把江亦婉的珠宝首饰、奢华名贵的衣服一并扣押下。这本就是江家的东西,江家要留下无可厚非,可见她还是仁慈的。
“不,妈妈,您不能这样。我是您女儿呀,我不是什么王品珍的女儿,我是您一手养大的。养育之恩大于天,我不能离开江家,我还要报答你们的。”江亦婉此时也顾不得江老爷子加诸在她背部的疼痛,扑过去就一把抱住了顾玫宜的腰,箍得紧紧的,生怕顾玫宜把她一脚踹开。
顾玫宜什么都没有做,任由她抱着,一会儿才说:“是报答还是索取?婉婉,你也说了,是我养大的,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品行呢?”好吃懒做,好逸恶劳。能力不如人,却样样想要最好的。说到底就是贪慕虚荣。
之前,仗着自己对她的疼爱,就为所欲为。她已经生厌了。只是她对江亦欣也喜欢不起来,两厢一比较,心自然偏向了自己从小带大的。
江亦欣的性格也不知道像了谁,多数时候是沉默的,神游太虚的。别人跟她聊天也是“嗯嗯”啊啊“哦哦”最多,也叫人瞧不明白她到底听没听懂,或者有偶没有放进天上。
这样木讷而憨傻的姑娘谁会喜欢呢,哪怕是亲生的又怎么样。可是自知道真相后,自己女儿这叫纯真,江亦婉呢,心机重。
听了江亦婉的话,顾玫宜觉得好笑:“报答吗?你别害我们家,我就感谢你十八辈子祖宗了。”
江亦婉血色瞬间冻结住,脸一青一白,这是之前疼她入骨的母亲吗?为什么她对自己这样狠心?
“妈妈,不是那个女人……”叫她来照顾自己的么?忠人之事,难道也可以这样草草的照顾了一半就放弃?她好歹也是到了适婚年龄,要走也至少要向江亦欣那样,介绍一个比自己优秀千百倍,够强大,又足以保护好亲人和自己的男人。
江亦婉接触到顾玫宜冰冷的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神后,悄悄把话又咽了下去。
“要怪就怪你的母亲,她太想要你过得好。所以,才有如今这样的,恶果虽然不是你直接造成的,但你就是源头。若不是因为你,我的孩子不会有家不能回,要不是你一直占着她的位置,她肯定比你出色千百倍。”
“够了够了。”江亦婉冲过去捂住顾玫宜的嘴巴,她这时候只想要遮住顾玫宜的口不咋舌。
她从未见过自己的妈妈,甚至没有见到过一张照片,二十几年来,江亦婉也从来没有给王品珍扫过墓。王品珍之于江亦婉只是一个代号,没有任何感情。
顾玫宜现在看到江亦婉就厌烦,狠狠的推了她一下,转身上楼了。她自己也很难接受。有个词叫“杀熟”,果然如此。
王品珍在把孩子交给她的后几个月,王品珍去世。
她当时走失了爱女,又遭逢好友辞世,双重悲伤压来,唯有转移情感到小小的江亦婉身上,才逐渐开始好转。说没有感情,那绝对是骗人的。
可是,现在,她不得不狠下心……
张嫂见江亦婉木然在客厅中一动不动,不指望江亦欣能自己动手了,她就是小姐命,可马上就要不是了。张嫂很有眼力见儿动作很快,迅速的收拾好了江亦婉的几件日用品,提着小箱子下来,塞进江亦婉手里,半拖半拉的把她送出了江宅。
而后,当着她的面,“砰……”得合上了门。
江为华到家后,关上门和顾祥宜、博西谈了很久。但具体说什么江亦欣并不知情,博西没有告诉她。但窥他的表情显然是好事情。
因为那一晚,他抱着她,不停的亲吻,呢喃着:“欣欣,我们快点结婚吧,最好明天就结……我们是夫妻呀……”
为什么他要该死的忍的那么辛苦呢?
为什么他要该死的坚持哪些可笑的理由呢?
偏偏那借口还是自己想出来的。追求完美没有错,他都算的很好,婚礼前不同房,他是忍得住的。
只是这一环节中,唯独漏算了母亲白静英的招。
等他们第二天到家时,做惯领导的白静英已经雷厉风行的把江亦欣的所有行李打包到他的房间。看着他们一起走近房间,才甘心去睡觉。
博西心中是又喜悦又痛苦,既然来了,每晚的软玉温香自然叫他心中快意。精神上是满足了,肉体上,可就痛苦喽。
江为华的意思是,距离婚礼不过一个月时间,要加紧准备,不能什么事情都丢给白静英。亲家忙,又在别市,细节部分还是要他们小俩口自己把关。
之前,白静英大包大揽了所有,两个准新人丝毫没有参与感,也就少了一份即将结婚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