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节那日,艳阳高照,自嫔妃、公主至诰命夫人,公、侯、将至尚书命妇等,均身着朝服,至皇后座前行礼。礼毕,皇后于其宫中设宴款待。
众多嫔妃、公主、命妇皆已落座,而苏家三姐妹更是如坐针毡。她们所做的衣裳早在三日前就已送往宫中的司衣房,就等皇后在寿宴中挑选一件穿上。
“皇后驾到!”随着小太监尖细的嗓音在这慈元殿响起时,众人的眼睛都齐刷刷地看向郭皇后。
郭皇后缓步走向自己的座位,身上所穿的那件织金罗衣随着她的走动,竟隐隐地飘散出一股幽香。
衣服上绣着一对彩凤神凰,彩凤双眸曜曜,款款回望;神凰口衔石榴,与彩风神情凝视。特别是那彩风的双眸,嵌着一对熠熠生辉的明珠,回望之际,更是让人生出一种遨游四海求其凰的胆识。
在看见皇后身上的这件衣服时,苏绸有些失望,这件衣服不是她做的。二妹的绣工没有这么好,那么应该是三妹无疑了。
她转头,目光越过坐在身边的苏绮,落在了苏绣的脸上。苏绣两鬓含笑、神采奕奕,完全没有落寞的神态。
苏绸在心里苦笑了一下,看样子,她还是败给了三妹。也罢,都是苏家的女儿,只要皇后能选中她们三姐妹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是她们苏家的福祉。
正当苏绸把目光从苏绣的脸上收回来的时候,她不经意之间瞥了一下苏绮。此时苏绮的脸上尽是难掩的兴奋之色,皇后也没有选中她的衣服,可她为何却是如此高兴。
还在苏绸思量之时,却见郭皇后款款落座,对着苏绮微微颔首道:“苏绮,你过来。”
“是,皇后。”闻听此言,苏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郭皇后恭顺一拜,便缓缓起身。目光所及之处,却是随意地略过了苏绸和苏绣,朝着面前金碧辉煌的皇后凤座徐徐而行。
苏绸和苏绣两两对望,不明所以,可脸上的疑惑却越来越深,不知道皇后此举到底所谓何为?
待苏绮行至皇后面前,郭皇后却是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赞道:“瞧瞧这双手,当真是纤纤玉指如兰花,足可比苏老夫人年轻之时。依本宫所见,这苏家的百鸟朝凤不日又会重世。”
“谢皇后娘娘缪赞,臣女能一针一线为娘娘亲绣罗衣,那是臣女的福分。娘娘母仪天下,雍资华贵,必能得神凰倾心相顾。”
“好,来人,赏!”
站在一侧的女官朱唇微启,向着众人传达着郭皇后的懿旨,“此次皇后选中的衣裳是苏大人的二女所制,特赏苏家丝绢百匹,着苏绮入司衣房受习。”
此语一出,当真惊了堂下三人。
自从苏老夫人离世之后,苏夫人便也成了诰命在身的命妇。此次,便是她带着三个女儿来参加皇后的寿宴。
眼下,皇后选了苏绮所做的衣裳,而且还对此大加赞赏。可苏绮这些年一直居于人后,难道只是她故意藏了锋芒,为得是在皇后的寿宴上一鸣惊人,好争夺将来苏家掌绣的位置。
看样子,是她一直小瞧了二房。
而苏绸的脸上更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从什么时候起,她的二妹竟然会有如此好的绣功,把她和三妹一起比了下去。
可此时的苏绣,更是一脸震惊。这明明是……还来不及让她再想些什么,苏夫人便对着皇后三跪九叩起来。
“谢皇后恩典,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眼见自己的女儿落选,可好歹皇后也选了苏绮做的衣裳,总归是出自苏家人之手,也不枉费了这大宋第一苏绣世家的名号。
三姐妹也跟着苏夫人纷纷下跪,三呼千岁。
“平身!开席!”
正当众人起身之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却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