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情之所至，从心而为（2）
圆圆将钥匙放在仪表板上，双手互相互握罢于腿上，双眼看着前方。
钥匙是孙艺家的钥匙。不久之前，基于群众的压力，他们“订婚”了。临时充当订婚信物的是一串他家的钥匙以及一只易拉罐接环。
“过两天休息再带你去买戒指。”他看了钥匙一眼说。那只易拉罐接环还在他的无名指上随着他的动作折射着车外的光。有点刺眼。
她闭上眼睛缩在车座上休息。
“你还是拿下那东西。小心划破皮肤。”圆圆提醒他。被当成猴子耍了一场，她累了。
“到家叫你。”孙艺说。难得的，他的唇角一直上向上扬起的。
圆圆嗯了一声，很快就睡着了。
不是真正惹火她，她总是很能顺着别人。孙艺的目光自觉不自觉地又飘到她脸上。这么好品性的姑娘你上那儿找？孙艺想：大妈的话真是金玉良言。
他会记住，记一辈子。
失去过她一次，他已经后悔得半死民。同样的错，他不会再犯。
她是值得用心珍惜的。
圆圆一沉睡醒已是太阳晒屁股之时。只见她在床上翻转了一下，一双脚踢开了一角棉被，在空气中小幅度地转动着郑关节。
躺在床上真是舒服啊。她一边将脸埋入枕头中一边笑。她最欢喜在冬天的早上在床上窝着，看看书听听歌，又或者什么也不做只是做做白日梦也很好。
想到白日梦这三个字。圆圆想起了昨夜的梦。梦中的场景是在晚上，算不算是白日梦？她梦风自己和孙公子订婚了！科室的同事是嘉宾。他们还想出很多古灵精怪的点子捉弄“新人”。
要他们共吃一块苹果却突然将苹果拿走害他们……圆圆摸摸嘴唇，心想：明明是个梦怎么嘴唇好像有他的触感？大概是还记着在楼梯上的感觉吧。可能是喝多了两杯记忆有点混乱和模糊。
圆圆想起在梦中他们将花生倒进孙公子衣服里面要她只许用手将花生捡出来。真是有够乱搞的。孙公子洁癖那么重，怎么可能允许他们那么做。真是够荒唐的梦。说是梦吧，圆圆居然觉得有几分真实。手上好像还有他的体温一样。真是——够难为情的。
脑袋中还有他们要孙公子抑起她够吊灯的画面。还有要他们发表“爱的宣言”。她对自己寻部分记不起来了。孙公子好像是涨红了黑脸说不出来。
“你很爱很爱我们的圆圆是吧？”有人笑他。
“是又怎样？”他窘迫地瞪回去。
然后众人起哄。
圆圆想起就好笑：“要他说‘爱’？比登天还难吧。”
他是那种爱在心里口难开的人。
怎么会做那样的梦呢？越想越好笑。圆圆笑到呛着了，抱着棉被坐起来。
“笑什么？一大早发神经？”孙艺顶着一头乱发出现在她眼前。
圆圆看看孙艺再看看窗外又看看自己。上时说不出话来。脑袋也当机了没法反应。
倒是孙艺完全清醒过来了。他也看了眼窗外，拨弄一下头发，对呆若木鸡的她说：“不早了。快起来。我请假一天。”
“干嘛请假？”圆圆直觉地反应开口问。忘记中没有他请假的记录。
“买戒指。”
“买什么戒指？”
“你喜欢。”
“关我什么事？”
孙艺瞪她，看见她迷迷糊糊的样子，知道她不是耍脾气。
“你忘记了？”他问。觉得有点头痛。
圆圆也摸摸脑袋好像自言自语又好像问别人：“我忘记了？”
孙艺决定先去梳洗。吩咐她不要磨蹭之后就离开了。
圆圆又倒加床上，仿佛仍在云里雾里。但是他很快又跳了起来。这回是真正的跳了。这不是在她自己家里！也不是医院的值班房！以上两个地方都不可能出现孙公子。那么这是他家！她左看看右看看。认出了这是她曾经睡过的客房。
怎么回事啊？她完全记不起自己怎么会身在他家。
发生什么事？怎么好像怪怪的？有什么是忘记了的？
圆圆坐在床上发呆。孙艺一身清爽地又出现在她面前时她还是在发呆。
孙艺走过来摸她额头，问：“昨晚喝多了头痛？”
“不痛——是有一点。昨晚聚餐我喝多了吗？”
“上半段没醉，下半段被他们灌了几杯就难说了。因为我要开车，他们没敢灌我。只好找你开刀。”
“聚餐还分上下两段？还有什么叫做‘因为我要开车他们没敢灌我只好找你开刀’啊？”
“你不是跟我玩失忆吧？”这会到孙敢傻眼了。
“……”圆圆两眼全是问号看着他。
“起来！我们去买结婚戒指。”孙艺直接将她抓起来。
“谁和谁结婚？”
“我和你？”
“怎么我不知道？”
“我们昨晚已经订婚了。”她要是敢抵赖她试试看！他有一大帮同事作证。一人一句话足够淹死她。
“啊？你怎么知道我做的梦？”
“不是梦。”他斩钉截铁地说。
圆圆诧异了好半晌，首先想到的是：“那么——你真的被他们倒了满身的红泥花生？你不是敢怕脏？”
孙节看着她要笑不笑：“我脏部比你脏好吧？我可不想捡花生捡到当众出糗。”
圆圆起初不明白他话中之话。但是由他越来越“闪亮”的眼神中，她再迟钝也明白过来了。她当即满脸红霞。
“我们真的订婚了？”她还是不太确定。
“酒醉三分醒。我不相信‘喝醉了忘记了’的说法。”
圆圆在恍恍惚惚的状态下被他带出门。
“这好像是回我家的方向？”
“我约了你妈。”
“约我妈干嘛？你不会是已经告诉她昨晚的闹剧了吧？你当真了？”不会吧？圆圆这下可紧张了。
“你当闹剧？”孙艺皱眉质问。
圆圆故作轻松：“不当闹剧当什么？”
孙艺将车子开到一边停下，打开危险信号灯，用非常严肃的表情面对她，一字一句地说：“我从不儿戏！订婚就是订婚。但要是你实在不情愿，我不难为你。因为勉强没幸福。但，若是你是因为赌气而口是心非，我会难过，因为你让我失望了。你是理智又通情达理的人。”
孙艺喘了一口大气继续说：“要是你还没办法原谅我。我会再等一等。”
“‘我会再等一等’是什么意思？”
“你总不能奢望我无限期地等你回头吧？”
“真现实。”
“铸我们这行的比谁都要了解‘珍惜’时间的道理。”
圆圆用力地闭了一下眼：“给我一点时间再想一想。”
孙艺无言地启动车子调转车头。
“怎么了？你不是说约了我妈？”
“我本来是打算向她要你的户口本先去民政做登记的。现在先去买戒指。”
“回头吧。”圆圆沉默了一分钟之后说。
孙艺也不多问，立即找了个位置掉头。
在一天的时间里，他们做了很多事情。他们成为了夫妻。
“你就这样轻易放过他？”芳宜问妹妹。
“既然是原谅了。我就不会旧事重提。你也别提了。”
“哇！这么快就向着老公啦？”
“当然！不向着他还向谁？”
“那么你家那位太后呢？她有什么反应？有没有让你难受？”
圆圆笑：“暂时没有。孙艺说以后可能接父母过来同住。”
“相见好同住难。何况你们相见都不好。”
“只要她不针对我做人身攻击，我没意见。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嘛。反正我做家务不在行。”后面那句才是重点。
“还搞不搞婚宴？”
“我不主张搞婚宴。订婚已经被捉弄过一次了，不想再来一次。不过孙家父母不同意。婚礼是少不了了。不过孙艺说购房后已经没什么钱了。要等明年才办婚礼。他们怎么说就怎么办好了。我没意见。”
“要不婚礼和孩子的满月酒一起办好了。刚好省一笔开销。”王志刚飞来一个主意。
圆圆笑：“你放心。我不是你们那样‘潮’的人。那么难看的事我才不做。我才不要落下个奉子成婚的话柄。如果婚礼一定要办的话，就没有买一送一这的戏码。”
“孙公子同意？”
“沟通好了，没问题。”
“太后一定不希望发生那样的事。”王志刚知道她想抱孙子想疯了。
圆圆摊手：“这叫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孙艺不反对就没问题。只要他和我是站的同一立场的，万事Ok。”
“你这不是变着法子报复太后吗？”
“我不认为是‘报复’。如果她认为是，那也是她的事。反正我凭良心做人做事。她对我好我对她更好。”
孙艺搂搂圆圆的肩膀以示支持。
她看向他，笑。
有彼此的理解与支持体谅，他们对以后的人生充满了向往。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