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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醒在红天蓝日的世界

你相不相信休·埃弗雷特口中“平行世界”的说法:在时间轴的竖向排列着无数个平行的世界,而这些世界又同时横向推进。另一个世界中的你在喝咖啡看电视,但这个时空点的你却读着我写的书。你相不相信“爱因斯坦—罗森桥”的存在,理论上的虫洞能否让人横向穿梭时间或是竖向跨越世界。生命会不会由于某个契机而大不相同,代表宇宙终极的“奇点”是否就在你不可察觉的咫尺之间。那么,现在,带着勇气和期待,闭上眼睛,当你再次睁眼,你的心声就会得到回应。但最后,有一点我想提醒你:无论多么坚强的心,终会迷失在永恒的时间中。——时空旅者弗雷德·冈萨雷斯

顾实合上手中的读物,他有些累了,或许真应该像书里说的那样,闭眼休息一下,但穿越什么的,终究只是浪漫主义的幻想。

“小实!小实!握紧那把剑!剑是钥匙!剑是答案!”

顾实紧盯着手中那把闪耀着蓝色异光的长剑,口中呢喃:“答案到底......是什么......”

“握紧那把剑!剑是钥匙!剑是答案!”声音越飘越远了......

顾实猛地抬头,探寻声音的源头,那不过是个虚影,熟悉却又陌生。眉头深锁的顾实突然无奈地笑了笑:又在做梦啊,这个持续了8年的幻梦,我却始终找不到答案。快点让我醒来吧,我已经受够了这个解不开的谜题。

“‘观月台’站到了,开右边门。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顾实从梦中醒来,再过两站,就能到达他的目的地——上云市文法大学。

顾实来自大陆西南角的偏僻小镇,高中三年呕心沥血,却不能如愿考进国内重点大学,填报志愿时他有两个选择:一是留在故乡,上一所本地的一本学校;二是背井离乡,去大城市读个二本。顾实选择了后者,因为他不想做井底之蛙,他想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地铁在短暂的停留之后,再次向前行进。隧道壁上的广告随着地铁加速变为虹色流光,而流光之后,是深邃的黑暗。顾实饶有兴趣的看着那无尽的黑,再加上耳边的“隆隆”声,倒是很像穿梭于书中描绘的时空隧道之中。

哐当——

刹那间一记巨响!车厢内的所有人都还保持着原本的姿势,谁都没有来得及惊呼就被一阵闪耀至极的白光吞噬。

数秒后,还处于浑噩状态的顾实意识到八成是地铁出了严重的事故,自己怕是九死一生了。他鼓起勇气睁开眼,却震惊地发现,想象中支离破碎的车厢并不存在。自己全身上下完好无损,只不过身处一个陌生的世界——一个日曜苍蓝、天空绯红的世界。

“我......死了吗......”顾实脑中冒出这样一个想法:那一瞬之间的地铁事故极其严重,以至于自己还未感受到痛苦就直接死亡。

顾实无奈地笑了笑,一屁股坐在地上,心想: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真是死不瞑目啊!理想......亲人......努力......辛酸......十八年来的人生就这样画上了句点。

“哇!”

不远处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发出一声惊呼,他的女朋友正在他怀中哭泣。

惊呼声反而让顾实镇静了下来,他环顾四周,发现加上自己共有七人。这些人大多与自己一个表情,脸上写满了惊恐、迷茫和绝望。

回过神来,顾实开始掏自己的手机。这种时候,最重要的就是确认有没有信号!但令顾实失望的是,不仅仅是手机,连同裤兜内的车票、钱包,全都不翼而飞了。

“首先为我的粗鲁抱歉,以这种方式将你们请进‘里世界’并非我的本意。”突兀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那是一个或者说一只穿着黑色西装、个头不过半米的红皮恶魔。

顾实心想:在这个诡异的世界出现这样一只生物倒是一点都不奇怪。

“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犹大’,是你们的指引者。”滑稽的小恶魔显得十分自满:“所谓的‘里世界’就是你们生活的‘表世界’的另一面,这里会出现一些你们意想不到的生物,就像我。这里也会发生一些你们措手不及的事件,比如说,看那里!”

沿着犹大所指方向,在200米外出现了几只光洁无毛、白如纸面的人形生物,它们十分缓慢地向顾实等人爬来,总之来者不善。

“我们最好边走边说,那是‘食尘者’,最常见的幻境守卫之一,它们将所有外来物视为敌人,并且狩猎直至目标死亡。”

诡异的生物着实让包括顾实在内的7人有些惊慌,但在确定食尘者的爬行速度之后,大家伙松了口气,只要走动起来,食尘者是追不上的。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你长得还不如那些‘食尘者’呢!”说话的是依偎在男友怀中的年轻女子,这个问题倒是十分关键。

“哈哈哈哈。”犹大一点都不惊讶,似乎早就知道会被人这么问,“那你们大可去和它们沟通,至少在我的印象中,它们的嘴只是用来撕咬的。”

女子陷入了沉默,这恶魔虽然不讨喜,但却也能够沟通。这种陌生的环境中,有一个语言相通的向导,比什么都好。

7只迷途羔羊跟随在犹大身后,算是默认了其牧羊犬的身份。沐浴在蓝色阳光下的无人街道,扭曲怪异的高楼大厦,会说话的恶魔和白鬼般的食尘者,众人被这光怪陆离的世界所吸引,好奇心暂时压制住了不安。

犹大在前头拼命卖弄自己的学识,众人在其身后七嘴八舌的谈论着,间或有人向犹大提出一个关键性问题,气氛渐渐活络起来。只是自始至终,顾实都保持缄默,只在被人问及时,回答了一句:我叫顾实,18岁,学生。

顾实是忧伤的,他的沉默像是对原本世界无声的悼词。那个并不完美的世界有着太多东西让顾实执念。正所谓精神富裕者希望世界和平来尽享人生,只有被绝望驱使的人才舍得放弃一切重头来过。“穿越”所付出的代价远比想象的要多得多。

顾实亦是机谨的,刻意将自己排除在讨论组之外,是为了以旁观者的角度更透彻的分析。他获得的信息,远比在场其他人类多得多。

剔除犹大近乎一半的废话,顾实从中总结出了至关重要的线索:里世界是表世界的另一面,不为人知但恒久存在。他们因里世界因子爆发而被卷入的这个地方叫作——幻境。幻境是组成里世界最基本的元素,幻境可以是独立的,也可以是联合的。独立的幻境往往只有一个核心,只要找到并消灭幻境核心,就能回到原本的表世界,联合幻境则要复杂得多。幸运的是,犹大称这个幻境是独立幻境中的微型幻境,极易通关。

顾实认为犹大的话语前后矛盾(从一开始的它将众人“请”到里世界,到之后声称里世界因子爆发才是原因),可信度极低。以恶魔模样现身又起“犹大”这样的名字,简直是刻意让人去怀疑它。而其真实身份为何?其目的为何?一切都在迷雾之中,让人难以捉摸。顾实自诩三流侦探,其推理能力与心思缜密程度远超同龄人,但这样的乱麻,实在无从着手。

除了犹大,顾实还留了个心眼在其他人类同胞身上。

走在队伍最前端的30岁上下的男人,名叫林涛。自称是银行职员,沉着冷静,具有领袖气质。

其后是一个染着黄毛的青年,名叫Rocket。是个混混,脾气火爆,十分适应现在的环境。

中间是一对年轻情侣。男的叫王崇德,小白领,一直唯唯诺诺,心神不宁。女的名叫安琳,女大学生,有些刁钻刻薄。

之后是一个体态臃肿的大叔,名为赵泰。可以闻到他身上还留有酒精的味道。

最后是与顾实同岁的女孩,名为徐婉婉。长相可人却没什么主见。

这些人中,徐婉婉与Rocket顾实有印象,在被卷进里世界之前,顾实与他们是同一节车厢的乘客。至于其他人,估计也离得不远。

只是有一点顾实不明白:进入里世界的契机究竟是什么?当时车厢中绝非只有顾实、徐婉婉、Rocket三人,若不是按照就近原则,那包括他在内的七人之间,一定还存在某个必然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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