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乃梁王妃,你是何人?”虽然进过两次宫,但是李红妆都没见过太子,所以她也不十分确定男子身份。
正如李红妆所料,此男子正是太子刘启,刘启听她报了家门,心里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原来真的是她。
“竟是王妃弟妹,孤不识,多有打搅。”刘启脸上带着微微笑意,声色柔和的道。
“孤?”李红妆听着称谓好奇,所以不自觉的跟着学了一声。
“大胆,此乃太子殿下称谓,即使是王妃娘娘也不可造次。”刚才喊话的侍卫突然呵斥一声,没有防备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大胆,你个算什么东西?即使本宫称谓有错也该是殿下亲自指出,汝抢先个什么?”李红妆眉心轻拢,比男人喊得更大声。
原来他是太子所居宫殿麒麟殿的御前侍卫统领陆青山,祖上开国有功,其父是个世袭的侯爷,他自己年少得志,功夫了得,现官居四品,是太子的心腹,因为家世和太子的原因他无论到哪都会被人礼遇三分,今日李红妆对其横眉冷对,想也知道他会多气愤。
“你……”陆青山气愤不过,即使是梁王也没骂过自己是什么东西,她梁王妃算什么?
“退下,敢对梁王妃不敬,自领二十大板。”太子面若含笑,颇有深意的看着李红妆,言语极为清冷,好歹李红妆是皇家的媳妇,陆青山跟她叫板岂不是藐视皇家?真是不中用。
杀鸡给猴看吗?不对,不是猴,纠正一下李红妆心中冷哼:不就是太子吗?反正你自己的侍卫,你爱打就打,她是绝对不会求情的。
为什么会对刘启有这么大的意见?因为他看向李红妆的眼神实在令李红妆不舒服,好像她是猎物一样,再想到屋里还有个定时炸弹,李红妆更是警惕刘启,这东宫的人必须要尽快打发了才行。
“殿下如若惩罚属下还是回东宫的好,这里女子居多,本宫也不喜见血腥。”
刘启听了冷笑一声,心想暗想:这李红妆也不似传言的那般胆小怯弱啊,看来还是父皇疼武儿,此女可比周薋荌有用多了。
“有贼人夜闯东宫,眼下他已经跑了,不知王妃弟妹可见有贼人出入?”借着刚才的冷笑,刘启嘴角保持上提姿势,冷眼继续盯着李红妆。
“在漪兰殿,你们有谁见到可疑人了吗?”见他相问,李红妆眉眼立起,侧过脸去,厉声质问漪兰殿的宫人。
“没有……没有。”宫人纷纷摇头。
李红妆听了笑语盈然的转过头来面向刘启:“殿下可听见了,漪兰殿并无贼人出入。”
“好,扰王妃弟妹夜眠了。”太子回他一笑,继而眼神凌厉的对身边侍卫道:“去别处搜。”
“可是贼人还未捉到。”陆青山心有不甘,那刺客肩膀被自己射中,一路沿着血迹寻找,可不知为什么眼到了漪兰殿附近血迹就不见了。
“去别处。”太子再次冷声强调,对陆青山的愚钝愤恨不已,他一个长兄岂能搜弟媳寝宫,若是搜了梁王颜面何在,何况他还不能揣测到父皇的心思。
目送太子带着一干侍卫离开,李红妆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太子只是问一句,没有执意要搜查,若太子性格和陆青山一样那自己就死翘翘了。
“都回去安歇吧。”李红妆冷言疾声遣散众人,然后大步往自己寝殿方向跑。
“娘娘,您慢些走,等等紫娆啊。”紫娆跟着她出来,自然要护送她回去,见李红妆跑的那么快她甚是不解,这王妃娘娘不是身子虚弱吗?
双手紧搓着,李红妆故意做出冷的动作,不让让她看出自己的心急。
“昼夜温差大,天太冷了,你也回屋歇息吧。”李红妆回头对身后的紫娆说道。
虽然不知道什么叫昼夜温差,但是看李红妆的动作紫娆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经她这么一提醒,发现这风还真有点凉。
冷的哆嗦一下,紫娆心里十分感激李红妆,王妃真是体恤下人。
“娘娘一夜安枕,奴婢告退。”紫娆对李红妆微微福身道。
“去吧、去吧。”李红妆朝紫娆不停的摆手,看她转身进了左边的厢房,才又大步流星的迈开了。
不多时李红妆回到自己的房里,顺手将门掩上,不敢点灯,她细听屋里的动静。
“你还在吗?出来吧。”李红妆细弱蚊喃的问了一声。
屋里的男子听出她的声音知道危机解除,他吃痛一声从卧榻下滚出来,然后捂着右臂站起,对李红妆道:“我走后记得把塌下的血迹擦干。”
见他就要离开李红妆突然有些担心:“你将如何离开,说不定太子的人还在外面守着。”
“此时太子应该无暇顾及我了,他一定回寝宫了。”男子十分笃定,因为他深知,太子已经看到他该看到的了,此时他应该是五味陈杂,坐立难安才对,怎么会有心情抓贼呢?
“你究竟是什么人?听你的语气你十分了解太子。”
男子听她问话,苦涩一笑走到房门口,原来她都没记得自己的名字,那人在街头别人称他为贤世子,所以他就是吴国世子刘贤,但是她仿佛并没有注意到。
“我走了,你多保重。”像个要离别的老朋友,刘贤只是和李红妆道别,没有回答他的问话。
李红妆见他要走上前一步拍着他的肩膀,还好不是受伤的那边,刘贤身体差点支撑不住,虚晃了一下,同时心里惊叹,她力气好大。
“你叫刘贤?”刘贤惊叹之际,李红妆突然发问。
“原来你记得。”刘贤微微一笑,原来她记得自己的名字。
“依稀记得那日在街头,刘武称你世子兄,非刘氏不称王,而且你有对太子如此了解,所以你是刘姓人,你究竟是何人?”一个恐惧的念头悠然升起,李红妆深怕自己猜中。
“世子刘贤,我是吴国送来皇城的质子。”回过头了,带着难以言喻的微笑,刘贤恍惚的对李红妆道。对,吴国的质子,他就是这样一个没有自由的人,所以她会害怕和自己来往吧。
“你真的是刘贤。”希望破灭,李红妆失望的放下自己的手臂,他真的是那个质子,一个苦逼的人。
发觉自己语气不对,李红妆急忙提醒刘贤:“快走吧,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察觉出她语气有些伤感,刘贤眉头一蹙,难道她真的不屑于和自己来往了?
如鱼哽在喉刘贤再想问她什么,可惜又不知如何问起,眼下不是闲话的时候,此时多留一分自己和她就多一分危险。
绝然转过头,刘贤将李红妆卧室的房门打开:“今日恩情本世子记下了,再会。”说完他腾空跃起,脚不沾地,顷刻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嘘……好快啊。”望着天边一片黑暗,李红妆难以置信的摇摇头,这厮还真是个当贼的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