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超淡淡地看着余飞扬脸色如风云变幻，知道自己的猜测果然没有错。
沉默半晌，余飞扬脸上的表情变得坚定，他忍着身上伤痛坐立起来，然后双腿一屈，竟然跪在了床上：“方超，请教我武功吧，无论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你这又何必？”方超脚步一挪，避开了余飞扬这一跪，叹道：“现在的社会，武术已经衰微，不过是强身健体而已，你又何必为了一点武功做到这个地步？”
男儿膝下有黄金，余飞扬的反应实在是在方超意料之外。若是方超自己，明了今后的大势所趋，武术是生存的重要技能，这一跪若真能习得武学，也算值得。但是余飞扬只是寻常人，根本无法得知这样的消息，这一个举动就耐人思量了。
方超不接受他这样的大礼，余飞扬也不勉强，顺势起身。刚才他也不过是一时冲动，连自己都未必明白如何会做出这样的动作，感到有些脸红。
不过好在只有两人在场，没有旁人看到，也不算丢脸。
定了定神，余飞扬道：“对不起，方超，是我失态了，不过我真的很想跟你学习武功！我的成绩只是普通，本身对文化课也没有太大的兴趣，恐怕难得考上什么好的学校。就算考上了大学，家里也没有太多的钱可以上。现在武术社成立，我已经打听过了，不单单是在楚江中学，其他的学校也都有。我有预感，这不是小事，是国家在鼓励武术，学习武功的出路一定会有很多！……”
余飞扬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语气诚恳。
方超却是听得心中一动：像这样的普通人，也感觉到了大劫将来吗？
他看了看余飞扬：“武术社里，许正阳老师不是每天都有教你们拳法吗？”
“许老师教的拳法是没错，不过只是一些基础，没有真正的东西。”余飞扬咬咬嘴唇道：“我想跟方超你学习真正的武功！”
“真正的武功？”方超心中一笑，他学的何尝是真正的武功，只不过是以修真来驱动罢了。
不过他现在也明白，所谓的武术社，其实并不是为了真正地教人武术，而是上面为了选拔人才而成立的，只有那些实力高强又有潜力的学生，才是关注的对象，像余飞扬这种初入门的学生，许正阳是绝不会放在心上的。
想在武术社里学习真正的上乘武功，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余飞扬能认识到这一点，方超也有几分意外。
“我所学的，也不是什么真正的武功，要教你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没有不付出就可以得到的东西。我，为什么要教你呢？”
方超淡淡地道，对他来说，剑法什么的，都无所谓，修真的炼气法门，也不是不可以传出去，因为他所学的，也都是从别处得来，并不是独一无二、天下无双的东西。只不过教人习武太耗时间，他要抓紧时间来提升自己，不可能在无关的人身上浪费。
就是张小凡，方超也不过是看着张静宜的份上，教了一夜罢了。
余飞扬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还想再说，方超摆了摆手道：“教你需要浪费我的时间，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余飞扬脸一黯：“我可以付给你报酬！”
“什么报酬？”方超笑起来：“你也知道，我不久前才刚刚赢了杨勇四十万，不怎么缺钱！”
“不是钱！”
余飞扬一咬牙，将上衣拉开，从里面掏出一个黑黝黝的东西，核桃大小，像一块石头，上面没有穿孔，而是被余飞扬用一个小网罩系了带在脖子上。
“石头？”
这东西拿出来，方超正要开口拒绝，但是心中蓦地一动，他感觉在这一瞬间，体内的真气运转，似乎突然变快了一些，不过再察看，却又恢复正常，没有异样了。
“嗯，怎么回事？是我的错觉吗？”
方超看着余飞扬取下那石头，递过来，因为之前的感觉，他没有拒绝，顺手接过来。
东西离手，余飞扬脸上闪过一丝不舍。
方超却是没有在意，仔细地察看，眼前的石头呈椭圆形，拿在手里硬绑绑的，有一股温暖与冰凉交织的奇怪触感，通体漆黑似墨，只有正中心一条细细的金线若隐若现，不仔细看很难发觉。
方超微微运转真气，真气在体内与平常一样，但是一接触到这石头，就如泥牛入海，消失不见。并且这石头上隐隐传来一股吸力，牵引着方超体内真气向手心凝聚，似乎想要吞噬吸纳。
方超赶紧停下来，脸色微变。
这石头太诡异，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可以肯定不是普通的石头。
余飞扬一直注意方超神色，生怕这自己认为的好东西他看不上眼。此时见他一脸凝重，心中一松又有些失落，道：“这个石头是我小时候捡到的，那个时候是很大的雷雨天，电闪雷鸣，城外的一座小山被雷电击中，都塌了一半，后来我在那里玩耍，好像看到一道金光闪过，然后发现山间的塌陷处嵌着这个东西，就拿回来了。说来也巧，我小时候身体弱，时常生病，自从带上这个石头之后，就一直没有病过了。我一直觉得，它是一个宝物……”
方超眼光一闪：“哦？那你还把它拿出来？要给我？”
方超知道，余飞扬体内无真气，恐怕无法发觉石头的确切异常。只能凭着冥冥中的感觉来判断此物不同寻常。
余飞扬苦笑道：“我是真的想学武……并且这东西在我手上十几年，除了让我百病不生之外，也没发现有其他的什么秘密，给你的话，或许能够有所发现也说不定。”他不舍地看了看仍拿在方超手上的石头，道：“我始终相信，它不是普通的东西。这也或许是我手上唯一有价值的东西了……”
方超皱了皱眉。这石头诡异难测，真到手上，说不准是好是坏。余飞扬说起的石头来历，虽然听起来夸张，但是方超的确是记得十多年前，一道巨大的雷电曾经降临，将城外的山劈断过。
当时迷信的村人还谣传天神暴怒，要降下灾殃，引起不少人到山林深处一间破败的佛寺里上香祷告，让那没落的寺庙一度间重新燃起了香火。
那间寺庙，方超还记得名字，好像叫宏光寺。
如果此石真是在当时现世，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方超心中犹豫再三，闭上眼睛想了想，还是把石头丢还给余飞扬：“这块石头，确实不简单，但是我不能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