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找到了!”
李莫汐闻言忙起身,探头道:“太好了,你在哪儿找到的?是掉在了路上吗?”
“是的,就在快到咱们西厢阁的路上。”
“那就好,那就好……可是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李莫汐奇怪起来。
从秀珠手里拿过手帕,放在掌上把玩着。
“我刚开始没有看见,是从老夫人那儿一路回来了之后才发现的,不是一出去看见的。”
“哦……”李莫汐微微的沉吟了一下。
秀珠踌躇了许久,还是把碰到李枫的事情给噎了下去。
“你下去吧,我歇息会。”
“奴婢还是在房里守着吧。”
“没关系……你也去休息会吧,还有晚宴呢。让小夏子在门口守着便是。”
李莫汐转身往内殿走去,清瘦的背影绷得紧紧的。
“是……”
李莫汐辗转反侧的躺在床榻上,心里头烦闷的厉害,怎么也睡不安稳。明明昨天也是一夜未眠没有休息好,现下头脑胀痛昏沉四肢也无力,却怎么都睡不着。
满腹的心事和各种各样的疑问压在心头,再加上今日之事更是重创了李莫汐的心力。
怎么也睡不着,索性李莫汐一骨碌坐了起来,看着朱漆雕花殿门,怔怔的出着神。
外头的蝉鸣声不断,聒噪又刺耳。
……
……
李枫像是被滚烫的油煎着的豆腐,脑袋里嗡嗡的轰鸣作响,他有些失神的往老夫人的正阳殿走,步伐越走越沉重。歪歪晃晃的像是醉了酒一般。
李莫汐知道了。
为什么这么倒霉,竟然偏偏让她知道了。
这下有把柄在她手里了,李枫又想起来小时种种往事与回忆,李莫汐不可能轻易放过自己的。
但凡这件事换一个人他一定都会欲除之而后快的。
等等!
李枫突然止住脚步,恍然想起什么。
如果他要是除了李莫汐,那么,就不会有人在知道这个秘密了。
可转念李枫就又惆怅起来,他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啊。
再怎么说也是将军府的小姐,李府戒备森严。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去做些什么手脚。一旦被查出来他一样会是死路一条。可留着李莫汐就等于将脑袋拴在了裤腰带上,保不准哪一天李莫汐将这件事公之于众。别说继承家产了。他一定会被逐出族谱,驱出家门的。
横竖都是一死。他怎么都要拼一把。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二妹,对不住了。
他要与母亲细细的商议一下才保险。
母亲一样也是恨透了李莫汐,分走了她的大权不说之前又因为她而被老夫人禁足了十天。
刚走到正阳殿就遇上了从里面出来的三夫人,三夫人眉眼之处格外的欣喜,搀着舅老夫人从殿里出来。扭动着腰身款款向外走来。
“枫儿啊……你怎么去上茅房上了这么一会子。”
李枫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了起来,目光躲闪着不敢看她,说话也结结巴巴的:“我……我肚子……吃坏肚子了。”
“要不要?沁心那儿有拉肚子的药,效果极好……”
“不……不用!”李枫一听见沁心二字条件反射似的拒绝,慌乱的福了福身子,道:“不碍事的,我……我先进去了。”
说罢便快速的离开了。
三夫人满脸狐疑的看着匆忙逃开的李枫,心底里纳闷起来:“嗨……这孩子怎么这么奇怪。”
舅老夫人没有吭声,瞥了一眼匆匆离开的李枫,和三夫人离开了。
“你就先回去吧,别送我了,也没有多远。”
前面就是三夫人的院子,舅老夫人拉着三夫人的手,慈眉善目的说。
“这怎么好……”
“这孩子,我心疼你让你回去歇着还不好,这些天你净陪着我了,你不觉得烦闷无味也就罢了,什么事都这么上心,也真是难为你这么孝顺。”
“这都是我应该的。”三夫人垂下眼帘,稍稍侧了侧首,一副低顺的模样,楚楚可怜讨人喜欢极了。
“好了,我知道你有心,等过了晌午你再来就是了,回去看看沁心,歇着吧。”
“那舅母您慢着点,你们,仔细着伺候了,有任何不周到的地方我一定饶不了你们!”
“是。”
丫鬟们齐齐的回答。
三夫人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嘴又咧开来,对舅老夫人福了一个礼。
舅老夫人也笑了笑,转身徐徐地离开了。
……
……
“老爷,这是燕嫔娘娘托小的带出来的,您过目。”
舅老爷数着一叠叠的银票,虽面不露出任何喜色,可一双浑浊不清的双眼里愈加透着一股亮光。
“燕嫔娘娘还说,只要老爷有任何需要随时跟小的吩咐就是,小的一定尽心尽力的为老爷和燕嫔娘娘办事。”
小太监细声细语的捏着腔调,笑嘻嘻的对舅老爷说。
“老爷,燕儿就是会办事,我瞧着这猴孙儿也是乖巧,想必也是娘娘的得力下手,你过来,这个赏给你喝茶了。”
舅老夫人哼哧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向小太监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过来。
小太监笑的合不拢嘴,接过金子立刻就撺入了怀里,嘴上抹了蜜似的道:“早就闻夫人大名,久仰多时。燕嫔娘娘国色天香雍容华贵,我们这些小的们都琢磨着娘娘是出身何等世家,才能有这等容貌和气质,今日一见着夫人,才真是知道了这缘由。”
舅老夫人听罢嗤的一声笑出来,眉眼都笑成了一条缝隙。
“你这猴孙儿真是油嘴滑舌的。”
“奴才说的都是真真的话,夫人要是觉得不真,把奴才心肺掏出来看看便知道了。”
舅老夫人作势打了小太监一下,怒着嘴巴嗔怪道:“你这猴孙儿,你说的是实话我哪有不相信的道理。倒是你别光是嘴上能说会道的,可干了实事儿就躲了懒,你好好伺候娘娘,处处为她留着心。这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夫人嘱咐的是,奴才一定尽心尽力的伺候娘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舅老爷终于数完了银票,将小太监招了过来,清了清喉咙,审慎的看着小太监:“你说话倒是一套一套的,谁教你的?”
“奴才是燕嫔娘娘调教的好。若不是燕嫔娘娘日日教导咱们,奴才哪里会说话,光是见着大人奴才就要吓尿了裤子了。”
“行了,别光卖弄嘴皮子功夫了,你过来,有些事情需要你去办。”
小太监凑了过去,眯着眼睛,透着一股精明的光。
听到关键处不时的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