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赌博？”王小晨满脸愕然，虽然老王和老陈年事已高，但是看他们两个那么精神，王小晨可不认为他们是早死的相。
彦雨柔抬起头，眼中闪耀着泪花，“中海市二环的赌场，更换了不少老板，但是赌坛之中有六个人，从来都没有换过，他们被称之为六道。”
“六道，是指玄道，兵道，戏道，夺道，生道，毁道，自从陈雄一统了中海市，中海市二环以内的所有赌场，就交给了六个人负责打理，这六个人，据说是陈雄最得意的六个弟子，在进入赌坛以后，这六个人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开发出了属于自己的赌术。”彦雨柔淡淡地说着，边说便站起身来，走到柜台前，打开柜台从里面拿出一盒面巾纸。
王小晨被彦雨柔的故事所吸引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有发现彦雨柔为什么对他的房间如此熟悉，只是认真地听着故事。
“而你看到的是戏道老王，以及兵道老陈。”擦拭了一下泪水，彦雨柔对于六道非常尊敬，他们很多都是垂暮的老人了，但是他们的事迹却历历在目。
抬起头看向窗外，彦雨柔细语道：“当老王和老陈找到我来主持赌局的时候，其实我当时也吓了一跳，赌坛的两大高手的对决，竟然是如此平淡，没有华丽的阵容，没有千人大众的围观，只有一场平淡无奇的赌局，他们赌的不是钱，而是命，对于他们来说，钱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想真正地完成一场赌局。”
“哦，难怪他们会如此淡然，几亿啊！那可都是钱啊。”王小晨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看到钱的时候是那样得从容，原来是因为他们早就已经想好了，如果真的输了，就离开人世。
彦雨柔瞪了王小晨一样，继续说道：“其实刚开始，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在赌命，直到最后一局，戏道拿出一亿的时候，我才想清楚。”
老王和老陈，以前经常来这里小赌娱乐，每次都是彦雨柔接待的，久而久之，彦雨柔也就习惯了，今天的赌注居然这么大，彦雨柔一时兴趣就让王小晨来了，也算是她对王小晨的一种培养，试试王小晨看到大面额钱的时候，有什么反应。
只是事情发展到最后一局，彦雨柔就发现不对劲了，敢把公司都拿出赌，那证明两个老人这场赌局，一局是最后一局了，不然怎么可能放弃一切来赌？
两个场景在赌坛风起云涌的老人，就在这一场平淡无奇的赌局之中分出了胜负，彦雨柔突然觉得挺悲凉的，人的一生也许轰轰烈烈，但是过了几十年以后，不过是颓废的老人，一个没有子孙后代，甚至连善终都需要老伙伴来完成，这种人生悲剧，在赌坛上时常发生。
每一个领域，都有那么一群杰出的人才，赌坛上的人很多高手，但是六道，从来都没有变换过，这不只是因为六道是陈雄分派下来的人，而且还因为六道的技术确实够高明。
人不得不服来，等到人老的时候，很多技术也就退化了，虽然六道已经没有当初那样不可战胜了，但是从来都没有人去挑战过六道，那是因为赌坛上的人，都很尊敬六道这个神话，一旦有人挑战六道，就等于向中海市的整个赌坛挑战。
彦雨柔站起身来，简单地整理了一下，她突然有感而发而已，看到他们孤单落魄的样子，她不禁在想她会不会也有那么一天，直到老了的时候，甚至连送终的人都没有，看着庞大的财产，却不知道如何运营，不知道如何花出去，只能通过最后的生死博弈来完成一次豪赌。
虽然不清楚具体的事情，但是彦雨柔猜想，老陈虽然输了，但是他却可以安心地离开人世，而老王赢了，不但要负责将老陈送终，而且以后还得参加另外一场生死赌局，直到有人给他送终为止。
六道都是高傲的，不会为了输而输，只会为了赢而赢，这就是赌坛神话的精神，永不言败的精神。
“你早点睡觉吧，明天还有事要做。”彦雨柔简单地嘱咐了一下，走到门前，她突然转身说道：“好好想想今天的赌局，想想他们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细节，赌坛神话的生死之战，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眼福的。”
王小晨茫然地点了点头，等到彦雨柔走了以后，王小晨躺在床上，开始慢慢回想今天发生的每一幕，最后拿出一张纸，开始慢慢记下今天发生事情，将他所看到的听到的认真写下来。
看现场直播，似乎已经成为了彦雨柔的一种习惯，她还在考察王小晨，她不想老王和老陈的悲剧在她身上发生，就目前的形势看来，王小晨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她所遇到的人之中，最适合当她徒弟的人了。
人都会老，老了以后，都会死，可是赌坛的人，从来都不会活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最后都是通过一场赌局来定生死的，尤其是赌坛上有所成就的人，彦雨柔不禁在想，如果她真的培养出一个徒弟出来，或许以后就算是赢遍了赌坛上同一阶层的所有人，也不至于没有人送终。
电视里面的现场直播，彦雨柔没有兴趣研究王小晨睡觉是不是脱了衣服，她只是想看看王小晨在自认为一个人的情况下，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举动。如果王小晨真如她现在所掌握的信息那样，那么她还真的打算认真教育这个徒弟。
至于一个月以后的比赛，彦雨柔并不怎么担心，在赌坛之中，她所认识的人当中，现在领养了小女孩的人，暂时还没有，换句话说，和王小晨对弈的人，并不是赌坛上难以战胜的神话级人物，她估摸着对方的赌技，最多也就是二流水平而已，因为一流水平的人，她都认识。
能够成为赌神的人，手下的败将自然不会少，但是中海市和其他地方不同，其他的城市，一个城市之中，最多也就是一个赌神而已，而中海市比较特殊，二环地区的赌神，其实就有六个，也就是六道。
彦雨柔的师傅是生道的前任，她的师傅，也是在一场赌局中输掉了，然后她继承了师傅的衣钵，很自然地成为了六道之中的又一人，被人们奉为赌神。每个赌神，都有属于自己的区域，在区域之中，有人挑战，而且达到了一流的水平，赌神是必须去迎敌的，只要没有被人们正式公认为六道，那么挑战者就不断。
彦雨柔现在只是赌神之一而已，其实赌神一共有六个，她的师傅虽然死了，在圈内，她也是公认的六道之一了，但是对外界而言，她还没有被公认。
六道的路太难了，以前每天彦雨柔都会遇到来自各个地方的挑战者，现在的挑战者越来越少了，她反倒变得清闲下来了。
往事不堪回首，彦雨柔不想太快找到徒弟，因为她怕她的徒弟会比她早死，这也是彦雨柔不敢随便教王小晨赌术的真正原因。
现如今，彦雨柔还是在考察王小晨，并没有传授王小晨任何实质性的东西，只不过是让王小晨长点见识而已。
电视机中的王小晨在认真地记录着事情，彦雨柔有点累了，躺到床上无聊地看着这个现场直播，这个没有任何剧情，没有任何特效的电视剧，看起来难免有点乏味。
王小晨在记录完所有的事情以后，他摸了摸鼻子，“老王和老陈不是六道吗？为什么就没有出老千呢？”
看到这里彦雨柔忍不住笑出声来，六道之间的对决，怎么可能会有出老千的存在，就算是验牌，那都只是一个形势而已，他们之间是赌命，而且都是老朋友，可以相互送终的老朋友，比拼的是真正的实力，比拼的是体力衰退的快慢，而不是手速眼熟之类年轻人比拼的玩意。
出老千，只不过是为了胜利而不择手段的做法而已，对于神话级的人物来说，他们更偏向于实力的竞争，而不是通过歪门邪道来获得胜利。
一把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随后脱掉了裤子，王小晨突然想洗澡了，于是便走进浴室开始洗澡。
彦雨柔电视里面，只能看清楚王小晨卧室和客厅的情况而已，浴室了洗手间是看不到的，她没有兴趣去看那些。
在彦雨柔眼中，没有什么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区别，只有人性和人心的区别而已，所以看到王小晨脱光衣服以后，她表现得很淡然，并不像普通女人一样面红耳赤。
王小晨洗了个澡，出来以后，躺在床上就开始睡觉了，彦雨柔也知道她也没有什么可看的，于是也睡下了。
洗澡其实就算是一个懒人，偶尔也会心血来潮的，但是洗衣服就不同了，王小晨是属于典型的洗澡不洗衣服的类型，醒来以后，王小晨穿上昨天穿过的衣服，继续摇晃在财源赌场。
彦雨柔的房间具体在那里，王小晨现在还不知道，也不想去打听，财院赌坊的老板是陈辉，王小晨要打听到，不过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而已。他要找彦雨柔，只能通过保镖传话。
彦雨柔见到王小晨以后，只有一句话，“你可以去赌了！”
得到了这句话，王小晨仿佛看到了特赦令，他对于赌术的研究还不够深，其实在财源赌场，他也认识那么几个人的，无论是财源赌场的老板陈辉，还是陈辉麾下的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他都是认识的。
为了避免他们打扰到王小晨的计划，王小晨让他们就算看到了也要假装不认识。这么多天以来，王小晨也没有看到过他们，刚来的时候就听说老四最近迷恋上了赌博，可是看了这么多天，王小晨还真没有找到老四在那里。
王小晨身上还有有点本钱的，太技术的活，他也接不下来，只能去赌骰子了，和上次不同的是，他身上带了一万块钱，然后随便找了个人用一万块钱换了五千块钱。
之所以要换，而且还是不等价地交换，是因为彦雨柔曾经说过，他手里的钱如果去赌，那是稳输的，所以才要换，赌场对衰神，从来都有过一个明确的定义，钱不能过夜，一旦过夜了，就肯定不能用来赌了。
王小晨拿着五千个大洋来到以前常来的赌桌，看到王小晨来了以后，所有的人都瞪大眼睛，理智一点的人选择了先停止押注，稍微冲动一点的人，还是选择了和王小晨反押。
由于有了一定的经验，掌握起来也就不是很难了，王小晨为了应征彦雨柔的说法，他都是一次全押的，彦雨柔曾经说过，不能赢太多，赢太多了，容易让赌场的工作人员注意，原本可以赢的，也会变成无法赢，没办法，别人有技术的。
赢了两万块钱，王小晨换了个地方，来到二楼，再找了一个摇骰子的地方，二楼和一楼可不一样，就算是摇骰子，一个做台前，最多也只能坐六个人，而且每一场结束以后，都会做相应的记录，押注最少也是三千。
有了一楼的经验，王小晨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技巧，于是他再次来博运气，不一会，手里的二万就变成二十万了。
他不禁开始嘘嘘：这钱来得太快了，比工作有意思多了。
彦雨柔在远处静静地看着王小晨赌博，她还在考验王小晨，这将是她对王小晨的最后一个考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