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追悔莫及
西千绯坐在外面静静的看着书。
茶壶里的茶水哧哧的响着，只传开淡淡的清香，并不浓郁。
此时暖阳当空，月容和霜馨也静静的捣鼓自己手里的活儿。偷偷的看着西千绯安静的侧脸，一股异样柔和的味道在西千绯身上很好的体现出来。
“奴婢参见四郡主。”恍惚间，西千绯听见月容霜馨行礼的声音。转头一看，西千樱正亭亭立在不远处。
“你们退下。”西千樱看着西千绯，双目微凉，声音清冷无比。
西千绯有些讶异，朝看向自己的月容霜馨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她好奇西千樱来找她干什么。
见月容霜馨退下，西千樱步伐较快，已经来到了西千绯的跟前。
“秦妃死了。”
西千绯拿着茶杯的手轻颤，茶水抖落在衣襟出，晕染成几朵清韵的水花。
“你在说什么？”秦妃是花芳媛的表妹，皇上又极宠爱西奉先，秦妃怎么会死？谁敢动她？
“秦妃死于昨夜，皇上亲自赐死。”西千樱冷冷的说着，她明白西千绯不相信，但这是事实。
“皇上怎么会赐死秦妃？”西千绯震惊不已，怀疑，讶异，在她的心头一一徘徊。
西千绯怎么也想不到，宁妃为了除掉秦妃，竟然可以狠到连自己腹中胎儿都可以作为工具。
“哼，”西千樱冷哼一声，眉宇间布满深深的不屑，“皇上自然会顾及父王的面子，但光凭毒害皇嗣这一条，太后就绝不会心慈手软！”
西千绯手中的茶杯被她重重的放在石桌上，发出清脆的碰击声。毒害皇嗣？哪位妃嫔的皇嗣？难道秦妃竟蠢到这种地步，谋害帝妃不成，还要给自己加上一条毒害皇嗣的罪名？
西千樱定定的盯着西千绯的眸子，清冷与疑惑不解在空中相交错，自然擦不出任何火花。
“宫晏之后，太医就已诊断出宁妃已有两月的身孕。**已经很久没有妃子诞下皇嗣了，太后自然高兴的很。”
不知为何，西千绯竟然觉得西千樱的语气里布满了落寞和哀叹。
“秦妃下的手？”西千绯已经选择了相信。西千樱不像是胡乱造谣生事的人，她的性子虽然清冷无比，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但比起那些笑靥如花，却心如蛇蝎的高官贵妇来说，西千绯当然会选择西千樱。“秦妃竟蠢到这般地步？”
西千樱有些嘲讽的笑了，**里的肮脏事，自打她从娘胎里来就明白，她觉得恶心，自然而然养成了清冷的性子。“并不是秦妃下的手，但也和秦妃脱不了干系。”
西千绯再度错愕，不是秦妃下的手？难道，难道是宁妃她自己……西千绯没再敢往下去想，她不敢相信，才过了多久，苏宁她……
“秦妃她太过娇纵，知道皇上不会因为自己谋害宁妃而降罪与自己，更加变本加厉。抓了宁妃从南城带过来的贴身婢女——芜月，当着宁妃的面，活生生的将芜月虐待至死。”西千樱深吸了一口气，尽管她知道**里的事情肮脏，但是说起来她还是觉得恶心无比。“据说，宁妃在宫里唯一在乎的就是芜月了。芜月死了，宁妃自然不肯轻易罢休。皇上再疼她，也不可能为了她一个人去与父王发生不快，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太后出面，那唯一的筹码就是她腹中胎儿了。”
西千绯觉得有大风从脚底一直吹到心窝，吹得她浑身寒颤，瑟瑟发抖。可现在暖阳当空照，连微风都没有。
她不希望苏宁变得和**的女人一样，充满算计，整个人变得毒辣，心狠。但同样，她也深知，如果苏宁不会决绝，不会心狠，在**里的日子自然举步维艰，处处遭受欺凌。可她同样不希望如此，这两者之间相互矛盾。
“宁妃竟也可以这么狠。”西千绯声音微颤，苦笑着说。
“**里的女人被逼急了，都可以这么狠。”
西千绯忽然抬起头，直直地看着西千樱，道，“你为何对我说这些？”
西千绯除了得知秦妃死后讶异之外，更加好奇，一向话不多的西千樱会跑来对她说这些，不是她要怀疑，只是这实在可疑。
“这些你本该知道。”西千樱的眸子突然从清冷变得冷漠，声音也如此，“我只是不想不久之后，王府里会多一个傻子。王府里的傻子太多了。”
西千绯有些想笑，但又笑不出来，只好抿着嘴角，扬起一个看起来颇为怪异的幅度。
“多谢。”西千绯诚恳的说着。
“我不是为了来讨一句多谢的。”西千樱徒然转身，冷冷的甩出这句话，“告辞。”说完，头也不回，迈着步伐便离开了搂月居。
西千绯看着逐渐消失的身影，只好苦笑一声，她真的弄不懂西千樱到底在想什么。
“郡主！”西千樱刚走，月容便急匆匆的跑近来，“秦妃，秦妃她死了！”
“我知道。”西千绯嘴角发白，低头苦笑。
月容一怔，站在西千绯的旁边不知道该说什么。
沁芳园——
“母妃，”西千雪脸色发白，眼神错愕，“你说秦月姑姑死了？”
花芳媛脸色极差，严重的怒气滔天，手中的丝帕被捏的变形，咬牙切齿道，“被苏宁那贱人弄死的！”
“苏宁？苏宁？”西千雪嘴里念叨着，“宁妃？南城苏家大小姐？”
花芳媛点点头，眼神阴毒。秦月是她唯一的妹妹了，花府里，她花芳媛唯一的欢乐就是秦月了，如今秦月也死了，花芳媛心里一阵一阵的痛。
“就算秦月姑姑对苏宁投毒，可也罪不致死啊？”西千雪不解，“最多也只是打入冷宫而已。”
“太医前天给苏宁把脉，验出来苏宁得了喜脉。昨日，苏宁自服**，打掉肚子里的皇嗣，诬陷给秦月。别说投毒了，光是谋害皇嗣，那就该死！”花芳媛冷冷的说着。
“苏宁她竟然这么心狠？”西千雪不相信的睁大了眼睛。
“哼！都是西千绯那小贱人！好好的话不会说，偏生说些狠的！才让苏宁下了决心！”花芳媛冷哼一声。
“母妃别气了，”西千雪顺势抚了抚花芳媛，柔声道，“反应西千绯都在王府，怎么逃也逃不出母妃的手掌心！”
花芳媛嘴角绽开一抹冷酷的笑，双眼迷离。
北松堂——
“太妃料的好准！”萸若佩服的说着，“果不其然，秦妃她死了！”
“哼，她早该死了！”西襄太妃笑着，“不过苏宁的动作倒真是快！不过可惜她肚子里的孩子了。”
“宁妃还年轻，机会还多的是。”
“苏宁才多大？心也如此狠！”西襄太妃冷笑着，“以后她的路还长着，只怕恨她的，又多了不少。”
萸若姑姑附和着点点头。
“先儿还是那样恨着言绯？”
萸若一怔，“是的，之前王爷没有明显的动作，是因为世子还需要她的血，只怕现在……”
“唉……”西襄太妃沉重的叹了口气，“上辈子的恩怨，何必强加在孩子的身上。”
“怪也只能怪言绯生前造的孽，太多了。”萸若也叹息，语气里对言绯有些不满。
“言绯是真的性情中人，敢爱，敢恨，只不过是太偏激了。相较之下，本宫连她万分之一都不及。”西襄太妃在独自嘲弄。
“怎会，”萸若说着，“太妃是权高位重的帝妃，言绯不过是俗世女子，怎能相较？”
“本宫连爱都不敢爱，即使权利再大又怎样，还不是宫廷妒妇一个。”
萸若一惊，原来多年前的那件事情，西襄太妃还是耿耿于怀。西襄太妃终究是恨先皇的，毕竟先皇毁了西襄太妃曾经最爱的人，曾经最美的幸福。她的一辈子就这么葬送在宫里了。她也曾不甘，可是都挡不住那滔天的权势，那步步惊心的算计，与时时刻刻命悬一线的威胁。
如果她不曾任性，那么她也可以安安稳稳的过完幸福的一生，可奈何天不如人意，老天不长眼。
幸好西襄太妃熬过来了。多年的苦心经营，换来今天的荣耀，换来今天西奉先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