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言额头渗出细细的汗珠,跪在地上,暗暗思索,太后是看到那块玉佩以后才这般说的,可是怒自己接受了这块玉佩?
这唤着“帝瑜”的玉佩好歹也帝王送给自己的,太后就算想讨回去,也不能明目张胆,若是真的是只能王后所有,那自己定然也要还回去,看来太后是在给自己机会,想着便说道:“回太后,圣上确是赏了草民一块玉佩,草民不识此物,竟是拿了如此重要的物件。草民知罪,请太后责罚!”
闻言,皇太后看了一眼连言,依旧拿着那块玉佩,脸上的表情也不再像刚刚那般冷硬,终于开口免了连言的跪拜礼,淡淡说道:“既是乌龙,你一个接赏之人碰不到源头,何错之有?定然是那传递物件的公公误了大事,差点让国宝流落民间。哀家恕你无罪,平身吧!”
连言暗自撇嘴谢嗯,揉着发痛的膝盖慢慢爬起来。自然,一样换一样,太后早有准备,原来另有补偿,又是一批珠宝首饰送到连言手上,连言只得再次谢恩。
而后所说,都是西平远嫁,送嫁之事,太后至尾都是和颜悦色,刚来时的严厉早已不见。满脸的慈祥直晃的连言以为刚刚看到太后的严厉阴狠,不过是个场景错觉。只是连言临告退时太后的话让连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哀家今日才明白,你讨一个‘免’字不过是想免去欺君之罪。”太后轻轻抚摸着西平的手,慢悠悠的说道:“一路送嫁,照顾好公主,若是无事,那哀家就顺了圣上的意,一并免了你的罪;若是公主路上有个三长两短,那就别怪哀家不给机会!”
连言先是一惊,太后竟然也知自己的女儿身!再看一旁眼神幽怨的西平公主,不由苦叹,原来,是这丫头讲了实情!
不过,扯上皇家的人到底有点好处,忍到现在才说,西平也算知情不报,若是降罪,怕是西平会连同受累吧?
连言不由低头,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这些宫里的人,简直是欺人太甚!
那“帝瑜”明明是紫乘风强行逼迫自己接了下来,自己救助公主本是无意,也不求赏赐,他们赏的那些绫罗绸缎,自己也用不上,这会竟沦落到侍候她的份上,再想想他们开口闭口的:“你可知罪?”连言不由更加愤恨,万事有因,自己的那些罪,还不是宫里的这些人给逼出来的?说到源头,也是因为那个皇帝的缘故?
“听闻凤王为你至今尚未立妃,哀家一直好奇,今日才知确实并非寻常女子。”太后抬眸淡笑,轻声慢语的说道:“聪明机灵,胆识过人……”
凤王?连言一脸茫然,凤王是谁?与自己何干?自己并不认识什么凤王呀!连言不由小心追问凤王是何许人也。
一旁始终未曾开口的西平不由轻笑道:“莫非你还不知那位白庄主就是凤国的亲王,封号凤王?呀,如此重要的事,凤王竟未告诉你!”
无骨虫……竟是凤国的凤王……可是都没有告诉自己,连言站在原地,轻咬粉唇,低头不语,半响抬头淡笑,以回去收拾行礼为由施礼告退,心情十分郁闷的离去。
西平看着带着淡淡笑意跨出殿门的背影,心有不甘的扭摇着太后的胳膊,撒娇嚷道:“母后……”
“西平,你也看到,她不但机灵,也懂得保全自己。”太后看着手中玉佩,抬眼看着西平说道:“虽不知圣上如何结识了她,但圣上写了个‘免’字,连同玉佩一起赏了她,便可知圣上已知晓她的女子身份,有心护着。而凤王又公然开口说为她至今未娶,就算暂时可以假装不知凤王所说的意中人就是她,圣上那边也无法交待,暂时动不得。”
“母后……”西平又是一声,转眼泪眼迷蒙的说道:“母后还说替西平做主,教训她一下,这倒好,就这样让她走了……”
“西平,有些事并非像表面看到得那般简单,而是要看到更远,否则哪日尸骨无存自己都还不知道!”皇太后伸手摸摸西平的手,微起眼睛,淡淡说道:“圣上有意隐瞒,想来对她有心,凤王又公然护着,声言动了她便是动了凤王,难不成要哀家与圣上作对,一并明着对抗凤王?”
“西平不敢!但是,母后,凤王刚刚恢复封号,并无实权在手,也无大的战功建树,何必顾忌……”西平摇着下唇,小心说着,瞄到太后阴沉的脸,不由住了口,低声说道:“西平知错……”
“懂得分寸便好!”太后眼中满是怒意,甩开西平的手站起身朝殿外走去,口中冷然说道:“你知道些什么?别忘了,凤王暂时确是无实权,但他身后的康怜城可是公然拥护……西平,不是不报时机未到,西平静候便是。不过区区一个民间女子,哀家倒想看看,凤王能为她做出怎样的事来!哼!”
说着一方精绣而成的丝帕,随着一声撕裂的响声,悠悠荡荡飘落在地,一地凌乱残破……
车轿摇摇晃晃往后走,连言头靠在一边,一双小手纠结着衣角,无骨虫……混蛋!一点消息都未曾透露,还装着若无其事的模样……自己发誓不与宫里的任何人有联系,无骨虫现在是高高在上的凤王,那日后自己便再不理他……
连家美人越想越伤心,鼻子一酸,差点落泪,无骨虫整日说那样的话,存心是戏弄自己,自己还差点当了真……
“小姐,你……没事吧?”白仆似乎听到车内一声抽泣,想起她刚出宫门时神情恍惚的模样,不由担心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