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衣挑眉轻笑,接到连美人飞来的眼刀,转脸对着庞掌柜,轻声提醒道:“庞掌柜,有外人在此,有些话不可乱说!”
“小的失言!”这白庄主淡淡的视线,比厉声断喝更让人惊惧,直盯的庞掌柜额头出汗,退到一边,只是白庄主的言外之意,可是说有些话只可会意?
“你……”连言听出话外之意,急眨美目,瞪向白凤衣,没有外人就可乱说?只怕此时开口只会越描越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怒斥。
扫过连美人涨红的桃花面,转移视线看向一旁男子,白凤衣含笑说道:“在下所订雅座只有在下一人,若是公子与你家公子不嫌弃,可与在下同坐‘水帘间’。”
“多谢公子慷慨救急!在下了然,不知公子尊姓大名?”自称了然的男子,宛如碰到救星,笑意盈盈抱拳行谢礼。
“了然公子无需多礼,施人方便,举手之劳而己。”白凤衣优雅回礼,淡笑应道:“在下白凤衣,是颜衣庄的庄主。”
懒得和无骨虫在此碰面纠缠,连言瞪了眼庞掌柜,漠视了白凤衣,对着了然公子略一行礼,轻声说道:“了然公子好运气,小女子恭喜,预祝了然公子与你家公子看的尽兴。”
“刚刚在下唐突,竟忘了男女之礼,还请姑娘见谅。”了然公子欠身回礼,彬彬有礼,如画的眉眼,依旧含着盈盈笑意。
想起刚刚坏坏心思,连美人顿觉不好意思,芙蓉玉面微微泛红,只恨自己财迷心窍,差点害了身后美人声誉,美目游移至了然公子颈项之下,就是不敢对视,大有做贼心虚的意思,半响才柔声应道:“了然公子无需介意。”
一旁白凤衣微抬凤目,看着对面人儿面带窘迫,面色含羞,不由眼含笑意,绛淡薄唇轻启,柔柔嗓音飘来:“言儿何时变的如此温柔多礼?”
连美人猛然抬头,粉嫩的莲花娇颜瞬间涨红,脸颊粉红,愈发妩媚动人,生气的表情也是诱神惑心!若不是身后红泪兰儿死命拉住,怕是连美人已冲过去和无骨虫拼命!
一瞪左右美人,愤恨的狠狠摇着手中玉扇,似有发泄之意,忽发现无骨虫的视线盯在手中扇上,不由更加恼怒,“呼”地一声合上,递到兰儿手里。为何今日哪把不取,偏偏取了请他修复的这一把?这无骨虫绝对是自己的克星!
再次漠视,连言扬起笑颜,对着一旁含笑不语的了然公子施礼,柔声说道:“此处有碍眼之人,小女子先行一步。了然公子,告辞!”
凤目微眯,眸光微动,绛淡薄唇紧抿,面上笑容依旧,却已不达眼底,白凤衣突然挪动脚步,人高腿长,几步跨了过去,伸手拉住欲迈入“清越间”连美人细细皓腕,口中轻声说道:“突然想起有两句话,要与言儿单独讲!”
言语之间,已拉着不明所以的连美人拖离十步以外,长臂轻轻一推,欺身上前一步,连家美人不由靠向墙边,紧张口水连连下咽,小心看着今日颇为怪异的白凤衣。
“白……白庄主,有何话请……请说!”想起被蛇咬那日的教训,意识到这无骨虫出牌不按理,连美人聪明的没有故意挑衅。
好歹都是大庭广众,人人要脸树树要皮,这么客气如此小心,就不信无骨虫敢做逾越之事,虽说如此,连美人袖中银丝正一寸寸的往外抽……
“今日刚刚发现,言儿竟是个小色女,见到俊美男子会目不转睛,还会装温柔乖巧!”白凤衣低头看向面前不语的人儿,低笑出声,随即低声问道:“言儿可是默认?”
“白庄主若是无事,就请自便,今日花魁一战,阁中还有事……”连言抽搐着嘴角,没好气的应道。
“嗯……?言儿眼中,我与那位了然公子,谁更入言儿的眼?”只听无骨虫从鼻腔发出一声疑问,拉长后音,淡淡的话语,颇有警告之意,而后带着脸上的笑意,更低声的说道:“言儿若是不回答……”修长手指,滑过粉色樱唇,不良意图甚为明显。
连美人看着无骨虫无赖般自顾凑近的脸,只见狭长凤目,清晰倒映自己略显慌乱的面容,漆黑眸中透着隐隐碧绿,眼底波光剧烈颤动,似要掀起狂风巨浪,吞噬世间万物……连言不由惊叫出声,脱口说道:“先入为主!”
白凤衣双眼微眯,静静看着面前美目圆睁,小心翼翼的连美人,弯腰凑近,淡淡重复:“先入为主?言儿可是在告知,我更入言儿的眼?”语气淡淡,声音轻缓,只是微眯凤目,依旧幽暗如夜空。
“是……”意识到面前的无骨虫危险异常,连言力持镇定,应对的话,脱口而出,袖中抽出的银丝,也只是紧紧握在手中,未敢轻举妄动。
滔天海浪瞬间化为一汪碧波潭水,只是潭底幽深,带着回旋暗流低缓涌动,白凤衣缓缓直起腰身,唇角含笑,表情愉悦,对连美人的回答颇为满意。
如雪的白衣,在优雅转身之际,配着软软的墨发,甩出优美的弧形,白凤衣径直走向一群呆愣原地的人,淡淡笑道:“花魁一战马上开始,诸位可还要原地发愣?”
了然不由低头淡笑,转身对白凤衣施礼说道:“再次多谢白庄主,在下这就去请我家公子。”
“白某恭候大驾。”白凤衣略一回礼,随即随着引路的小二进了“水帘间”。
再次看向白衣少女,只见她急眨美目似有不解,面色绯红却并非害羞所致,如何看都是气恼不已,了然不由再次低笑,缓缓下了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