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玉棺精细的雕刻着凤王图标,紫乘风微眯双眼,绕着玉棺缓缓走了一圈,既而抬头看向康怜城,淡淡说道:“朕一直奇怪,不知道康将军为何突然倒戈。康将军可否告知一二?”
康怜城一惊,急忙俯身,再次重复道:“凤王居心,臣有所觉察,所以潜居其后,替圣上分忧,力争还凤国一个清明。”
紫乘风看着俯首的康怜城,冷笑一声道:“替朕分忧?康将军苦心,朕是明白了。只是,如今朕虽步步掌权,却是更为心焦。”
微微抬眼,康怜城刚欲开口发问,猛然愣住,顿时明白君王话外之音,自己便是他更愁的原因……
君王缓缓走到玉棺前,久久凝视,微微眯起双眼,缓缓伸手扣向玉棺盖,在康怜城一声“圣上”的呼叫中,猛一用力,推开了玉棺的顶盖,康怜城睁大眼睛看着君王阴狠的表情,一动不动,等待着他的反应。
微眯的双目,直直的盯着棺内,唇边露出一抹寓意未明的淡笑,只是再次施力,合上棺盖,转身大步跨出陵墓,起驾回宫,留下康怜城愣住原地,额头满是大滴的汗珠,随后也跟着出了陵墓。
次日,护国将军康怜城递上一份辞过奏折,声称旧伤突然复发,心动不便,而自己年岁已大,不便东征西战,而自己又是武将出身,谋不得事,故而请辞。
君王念在康怜城替凤国征战多年,战功赫赫的份上,特批恩准,并赐府邸良田侍女随从百余名,皆备康怜城婉拒,只求安稳回故乡颐养天年过此余生。
至此,凤国大半兵权完全落入国君之手。
而护国将军带着家人和少数仆从回乡,沿街百姓以及跟随其多年的部下相送十里,君王听闻十分不悦,却也未曾多说其他。几日后,民间流传,康将军一家回乡途中忽招人暗杀,索性康将军武艺高强,拼死护住了家人,好人好报,又遇神秘高人相助,除管家保护康夫人不幸遇难外,其余人皆侥幸逃脱,此后下落不明。
而此后,康怜城旧部首领不是被以各种借口打压,就是被灌上不知有没有的罪名罢官免职。
凤国王宫,御书房内发出一声巨响,紫乘风一拳重重打在御案上,冷然看着跪倒在地的付伯明,冷声问道:“王后现在何处?”
“现在靠北的百兆城外的荒郊野庙,属下已派人团团包围,他们武功再高,也不过只有二十几人,无论如何都无法逃脱……”付伯明赶忙说道。
紫乘风不由一声怒问道:“既然如此,你不把王后带回,还在这里做什么?”
“圣上息怒,属下知王后身中剧毒,之所以不带王后回来,是发现那些人似乎在替王后治病!”付伯明赶忙说道,顺手擦了擦脸上的汗。
似乎有些意外,紫乘风低头沉思,御医说言儿的毒除了施毒者外,其他五人能解,莫不是那些人里有可解之人?若是那样,也好,想着起身吩咐备龙辇,准备亲自前往百兆城接回王后。
刚欲走出御书房,随从通报皇太后见驾。
太后在西平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进来,紫乘风问安后询问何事。
“无事便不能来看看圣上?”太后微微一笑,轻声问道。对于君王近来所作,太后自然知道,也知君王如今大权在握,也开始慢慢由早先的凡是通报转而自作主张,自行决断了。看了看似乎准备出去的君王,不由问道:“圣上可是准备出去?”
“朕前往百兆城接王后回宫,母后先回寝殿休息,朕回来后自会去凤虚宫问安。”紫乘风依旧淡淡说道,并未就坐。
太后见他心意已决,便也不多阻拦,只是说道:“圣上可有想清楚了?圣上可能容忍一个心中始终记挂他人的王后。哀家看王后始终是个痴情人,只怕不是那般容易忘记……”
不等听完,紫乘风猛一握拳,微微闭上眼睛,半响说道:“多谢母后关心,朕自己有数。来人,送太后与公主回宫。”
太后无奈,只得离去,君王今非昔比,一言一行皆已有了君王的架势,自己这个盼望多年的人,还真不知是喜还是忧,喜君王可以独自处理朝政,能把凤国引领向繁荣昌盛,忧皇儿愈发攻于争斗,打压群臣,甚至自己……
紫乘风御驾亲往百兆城,一队人马浩浩荡荡一路狂奔而去,未作休息,大半天时间便到百兆城下。未曾接到任何接驾公文,君王来的突然,惊的百兆城守魏闲连滚带爬出来迎接。君王不多话,直接遣魏闲前方带路直往百兆城外的废弃庙宇。
魏城守听闻君王为带回新后,捉拿劫持新后的歹徒而来,一时不知是幸还是衰,君王亲临百兆城本是天大的喜事,可来的目的却又是坏事,不敢多想,一边擦着满头的汗,一边部兵护卫君王,前往引领直奔郊外而去。
百兆城外,荒郊野地,人烟寥寥,芳草萋萋,破旧的庙宇因着升起的炊烟,四散低头吃草的十几匹马而多了一份人气。
长身玉立的银衣男子微微俯身,以手试探那一身艳丽嫁衣的昏迷佳人的鼻息,万般不解的低低自语:“言儿,为何蛊毒已被扼制,身体一切如常,却偏偏昏迷不醒?”言毕一声低叹,久久无语。
软软斜躺在铺着外袍的软草上,连言依旧无法转醒,明明心如明镜,为何无法醒来呢?难道是因无骨虫让自己吞食了那颗药丸所致?感觉不到痛,头痛与噬心之痛皆无法感觉到,心里分外清明,只是怎样的努力都无法的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