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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起风的日子

每当响起

那便是我对你遥远的思念

萧萧秋林

在每处漂泊的驿站

我都将你的思恋

寄放在树林之中

拣片片黄叶

将它盖严

——罗英

你就像天空的一片云,在我的天空上只做了一次短暂的停留,最终还是向着自己的理想飞走了。而我的天空并没有因为少了一片云而更加晴朗,相反,却时常下着心雨,因为我的快乐也随着你的离开而飞走了。

周艳

最难忘记天空那片云

“每当我听见忧郁的乐章,勾起回忆的伤,每当我看见白色的月光,想起你的脸庞,明知不该去想,不能去想,偏又想到迷惘,是谁让我辛酸?谁让我牵挂?是你啊……”是谁让我辛酸?谁让我牵挂?磊,你知道吗?是你啊!

也许我们就像两条相交直线,从各自的轨道向对方接近,有了一个相交点后,又各按自己的轨道远去了。

小学四年级,我们成了同班同学。你爸爸是学校的教导主任,你妈妈是我们班主任,你很调皮,也很捣蛋,我跟你形同陌路。初中,我们离开家乡,同进一所中学,再一次成了同班同学。

那时你逃课,你不交作业。我是班上的团支书,身兼几科课代表。为了保证全班满勤,我到电影院去抓你;为了收齐作业,放学后,我把你一人留在教室。于是,你变成了刺猬,随时随地都想刺我,不顾我的伤痕累累。同学们便盛传,我俩是冤家,只要狭路相逢,便会惊天动地。我也认为我们会一直对峙下去,直到那天……

也许是我的运气不好,也许是老师的心情不愉快,中午放学后,我去办公室交作业,老师在得知少了一本后,当着很多老师的面第一次狠狠地批评了我。委屈的泪珠在眼眶里打着旋儿,我跑到学校的后操场大哭了一场。

下午放学,我留下了你。你说你放学后有事,没有时间,提着书包,扭头就走。我跑上前,堵住了门,我们就这样僵持着,一秒,两秒,三秒……终于,你咒骂了几句后,回到了座位。虽然你的声音很小,但我还是听得清楚。我愤怒了,中午所受的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我哭了,第一次在你的面前痛哭。后来,我泪眼模糊愤怒地瞪着你吃惊的面孔,甩甩头,我摔门走了。

第二天,我避着你,你也避着我。偶尔不小心碰着了,也面无表情地走开。随着日子的流逝,转眼中考来临了。

班上有一部分人报考了高中,另一部分人报考了中师。在爸爸的劝说下,我加入了报考高中的行列。你要考哪儿,我不清楚,也不想知道,更没去打听。

新学期开始的第一天,我们在新学校的大门口相遇了。本想跟你打声招呼,忽然,三年的初中生活如放电影般在我脑中迅速过了一遍。我于是面无表情地往校门走去,同样,你也面无表情地走了。

高中生活很苦,很累,很繁忙。我每天为学习奔跑着,很少有时间回想过去的点点滴滴,自然也不会想起你。很快,高一结束了,高二开始了。

那天下午,你跟几个以前的同学来到我住的小屋。坐定后,大家便海阔天空地聊起来。一年的时间让我“忘记“了很多东西,也包括你我过去不愉快的回忆。你似乎也忘了曾经的不愉快,洋溢着阳光般笑脸的你由始至终都侃侃而谈。那晚,大家聊得很开心,欢声笑语在室内徘徊,许久,许久……

往后的日子,你们常光顾我的小屋,完全把它当成了学习之余的一个休息场所。在我的小屋里,大家谈理想,谈人生,谈天说地。

渐渐地,你天天都要光临我的小屋了,我也渐渐习以为常,倘若哪天你没去,我便会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好像缺少了点什么。

又一个周末到了,你们又来到了我的小屋,一番畅所欲言后,我照例送你们到了门口。突然,走在后面的仪回过头对我说,磊很喜欢你呢。我的心强烈地震动了一下,走在前面的你什么也没说,你默认了吗?我兴奋,我狂喜,温暖与幸福包围着我。

三天后,你来到了我的小屋。我第一次认真地打量着你满眼写着蓝天、白云、小溪、清泉,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我沉迷了,沉迷在你魅力编织的罗网里。

第一次我眼睛盯着黑板,脑中没有思考题目,而是想着你;第一次,我耳畔回荡的不是老师那中气十足的声音,而是你侃侃而谈的话语;第一次,下课后我没有继续背着课文,而是跑到了走廊上看风景,顺便在人海中搜寻你的影子;第一次,从不追星的我,为了你喜欢听的阿哲的《信仰》而跑遍几家商店;第一次,在睡觉前没有思考书上的疑难问题,而是带着你的身影甜甜地进入梦乡……若没有雪的介入,我想:我还会为了你有更多的第一次。那天,雪来到了我的小屋。我们吃了饭,温习完功课后,便熄灯上床,遥望窗外点点繁星,天南地北地聊起来。突然,雪问我“你觉得磊怎样?他的朋友们说他很喜欢我呢!我惊呆了,脑中一片空白,似乎听到了心碎成千片的声音。恍惚问,我意识到了这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不是吗?同样的话,听见的不止我一个人,更何况,你从未亲口说过你喜欢我。我的心在痛苦地挣扎着,企图让理智战胜情感。第二天,我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学习,上午终于过去了。我以为我已潇洒地与往事干杯了。下午你来了,看到你的那一瞬,我又一次迷失了自己。

雪也常常来到我的小屋了,或她先来,或你先来,有时是你们俩一起到来。开始的时候,大家相处得还愉快,我故意无视她对你含情脉脉的目光,在你们眼前强颜欢笑。后来,我忍无可忍了,我受不了你对她热情的大笑。我变了,变得多愁善感,变的很容易动怒起来,有时会莫名其妙地嘲讽你,胡乱地对你大发脾气,而你先是默默地不发一语,再默默地转身而去。我很痛苦,我很伤心。

我从未料到我们的关系会在我生日那天更加恶化。朋友们都来了,当然也包括雪跟你。我豪气地跟你们每人干了一杯后,头有些晕晕的,站在我身旁的你突然说请你不要喝了。你的关心让我好温暖,我心情突然变得好愉快,一杯又一杯地喝起来,半醒半醉间,我大唱,我大跳,说了什么我并不知道,只凭自己的感觉说。第二天,我知道一切都糟了。从梅与兰的口中,我知道我说了不该说的话,我不仅说出了雪的秘密,连我的秘密也说了,雪当晚就气走了。酒后误事这句俗语在我身上得到了充分的证实。一天,两天,三天……你跟雪都不再常到我的小屋了。偶尔去一次,你也跟朋友们一起,跟我保持着距离,我更加痛苦了。雪偶尔也会到我的小屋去,她每次都用尖酸刻薄的话激怒我,再潇洒地甩头走人。有时你们在我的小屋相遇,雪就用更薄的话嘲讽你也嘲讽我。你只是看着我,在你的眼里,我看到了厌恶,那一刻,我如坠冰窖。

后来,我们渐渐失去了联系。再后来,你带着大学录取通知书坐着南下的火车走了,而我,则留在了当地的一个大学。

你就像天窆的一片云,在我的天空上只做了一次短暂的停留,最终还是向着自己的理想飞走了。而我的天空并没有因为少了一片云而更加晴朗,相反,却时常下着心雨,因为我的快乐也随着你的离开而飞走了。

你——我的天空最难忘记的那片云!

我登上了火车,天已经开始暗了下来,车窗外的灯光在一明一灭地闪烁着。我走了,也许不会再回来。

若然

夏季里的满天星

我家附近的路口,有一家花店,很特别的名字,叫墨非。

第一次光顾“墨非”,是在我十九岁的生日那天。夏季阴雨的天气,我打着一把暗紫色的伞,穿过天空中飘下的细细的雨丝。突然间看见了橱窗里的一束花,是满天星,细小的花瓣,却热烈地绽放着。

我走进“墨非”,一屋子都是鲜花,散发出淡淡的怡人的香气。在这花丛中,满天星显得那么渺小,一朵朵孤傲地开着,又那么坚强。

一个有着长长削发的男孩过来招待我,我说我只要一束满天星,他用很惊奇的目光看我,然后笑了,捧了一束满天星过来说:“你是我开店以来,第一个只要满天星的人,这束花,我送给你了。”

我把花插在窗台上的花瓶里,窗外的雨已经停了,夕阳的余辉洒在满天星细小的花瓣上,映出一层淡淡的金黄色。我想起“墨非“的那个男孩,这也算是我收到的生日礼物吧。

以后每天路过那家花店时,都会看见他,在忙碌中抬起头来,对我淡淡地微笑。我也会经常光顾他的花店,买些满天星什么的,他总是很热情地招待我,告诉我各种花的寓意。他还告诉我,他叫寒,也很喜欢满天星,寒说满天星甘愿平凡与世无争,是他喜欢的生活。

我们就这样熟识了。我开始去“墨非“找他聊天,看满天星,呼吸有着淡淡花香的空气。我问寒,花店为什么叫“墨非“。寒眯起长着长长睫毛的眼睛,很幸福地笑着:“墨是不张扬,非是与众不同。”

“不张扬,与众不同。”寒说话时一脸的柔情,我发现自己在那一刻喜欢上了寒。

我看着窗台上的满天星,已是黑夜了,满天星还是不知疲倦地开放着。我想我是很喜欢满天星的,它和寒一样,是我所喜欢的,不张扬,却与众不同。

我依旧去“墨非”,开始帮寒招待客人。”墨非“因为寒的热情和与众不同的清新而很有名气,我和寒经常会忙到很晚。他总是很感激地对我说谢谢,并不忘记送我一束满天星,让我带回家。

我开始喜欢这样的生活,很快乐。看着寒忙碌的身影,我就会觉得幸福、温暖。每天晚上对着满天星,白天的幸福一页页翻过我的眼前。

偶然间在杂志上看到了一篇小说——《满天星》,一个良漫美丽的爱情故事,作者是墨非,原来寒也会写这么细腻的文字。可是寒却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我,墨非是他的女朋友,正在上海念大学。

寒还告诉我,她快要毕业了,这个暑假就会回来。原来是这样,我想起寒说墨非时,幸福的样子。我最终看见了墨非,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她也对我说射谢,谢谢我一直以来帮忙照顾着花店。

一天又下雨了,我蜷缩在床上,窗台上的满天星已经开始枯萎。

我渐渐地很少去“墨非”,我总是在路过时,看见寒阳墨非忙碌的身影,他们很幸福。

我觉得自己开始变得多余,偶尔他们约我一起出去,氏也只能看着他们恩爱的样子,默默地喝着自己杯里的咖啡,不加糖。

寒打电话给我,问我为什么好久不去“墨非”,我说蓖功课很紧,没有时间。说话时我一脸灿烂的笑容,我只是不想让寒察觉出我的不快乐和我对他的感情。

夏季很快就过去了。日子在一天天变短。昨天母亲打乜话要我去北京和她一起生活。我买了今晚的火车票,收合好了行李,等待出发。我是应该回到母亲身边了,一个人的生活太孤独了。我决定放弃。

我写了一封信留给寒,寒不知道我的离去,我不希望他来送我,我怕我会泪流满面,会不忍离去。

我始终没有对寒说出我想说的话。我想不应该破坏他们的幸福,我应该为他们祝福。

我登上了火车,天已经开始暗了下来,车窗外的灯光在一明一灭地闪烁着。我走了,也许不会再回来。

我没有告诉浩伟我就是那女孩,我想怀念与期待总是美好的,何必让现实的不幸徒增两人的痛苦呢?浩伟爱上的只是一个影子,待时光流逝,他终会明白……

林洪茹

对面楼上的灯光

那年三月,我读高三。高三的日子并没有别人描述中的恐怖,至少我没有。一样的六点半起床,一样的去上课,做作业,然后再回到租住的小屋,吃饭,听音乐,翻翻复习资料,然后再写点心情故事什么的,日子舒服极了。我知道自己并没有像别的高三生那样把全部心思都放在高考冲刺上,虽然我也常常忙到凌晨一两点才熄灯。一天夜里,像往常一样,我哼着歌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突然,我发现黑暗中除了我的灯光外,对面三楼的一个房里也还亮着灯。这两处的灯光在万籁俱寂的夜晚显得那么富有诗意。我禁不住随口吟起来:“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开始猜测那房里面住着的是怎样一个人,虽然看不到里面的人,但凭直觉我肯定那一定是个男生,而且还是一个非常勤奋的跟我一样面临高考的考生。

看着柔和的灯光,我感到羞愧起来,同是赶考人,人家的态度那般,而我的却是这般,于是我把“小霸王“机和“蓝精灵“日记本藏了起来。决定好好搏它一回。初夏的夜晚,上完自习课回来的我,走到巷口。一抬头总能看见那盏温馨的灯光迎接着我。于是一种暖暖的感觉油然而生……回到屋里,坐在书桌前,一杯淡淡的香茗伴我到凌晨。困了,只要望一下对面的灯光,我的精神又会振作起来,总觉得有人在陪着我——我喜欢这种无声的默契,喜欢这种古典的浪漫。偶尔我也会想对面的男孩是否也跟我有同感呢?我相信他有。

有了“他“作为动力,学习也不再那么单调乏味了。我的成绩逐渐从排名榜后追了上来,最后一次模拟考试排到了年级前十名。我高兴极了,真的好想跑过去找他分享一下我的愉快,但终究只是想想而已——高考还没过去,一切言之过早。

漫长的黑色高三终于在等待和期望中过去了。当最后一科历史试卷交上去时,我长长地舒了口气,很开心地笑了。终于可以见“他“了——我有预感,今晚他会来找我。晚上,我拒绝了所有人的约会,独自坐在小屋里等。每一个敲门声,每一声电话响,每一阵踏在地板上的脚步声,都使我充满期待地跳起来——他来了。

但全都不是,而每一次我的期待都因为失望而变得令我心痛。我有点儿累了,但我不敢闭上眼睛,因为我怕错过他的敲门声。时问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夜渐渐深了,他没有来。

第二天晚上,他依然没有来……

面对现实吧,我命令自己。但我不信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我来到对面楼上。

“他早走了。”房东说。

“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或什么东西?”“没有!”

我已不记得离开那栋楼时的心情了。只记得当时好想哭,却傻傻地笑了出来……

大一放假回家,好友珍打电话来,说大年初四相约月亮湾吃烧烤。去了才知道,不仅老同学,连一些同学的同学都来了,人多倒也热闹。大家围在火堆旁,说着,笑着,叫着。

突然,人群中不知谁提议每人讲一下自己的初恋故事。开始时大家推推搡搡,后来有人开了头,故事就一个接一个讲下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珍推了我一把,“该你了。”

“我没有初恋故事。”咬了口香喷喷的鸡腿,我含糊不清地说,“真的没有,不骗你们。”

大家不信,一个劲儿地说我耍赖。

“那算不上初恋啦!”又咬了口鸡腿,我概括地讲了那个我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公开的秘密。”充其量只能算是我恋上了一个不知姓名未曾谋面的影子——不,是幻影而一一“

“你说谎!”珍义正词严地打断了我就要出口的“已“字,“既然未见过面又怎么……”

“我相信。”一个声音打断了珍的抗议,浑厚的声音吸引了大家的视线,他——高三时理化班的才子陈浩伟正微笑着看我,我也感动地朝他笑了笑。

目标转移,可怜的浩伟一下子成了大家“逼供“的对象,我爱莫能助。事实上,我也想知道高大帅气、成绩好又打得一手好球的浩伟有着怎样惊天动地或缠绵悱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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