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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补身

言府晚膳的圆桌上,看着两侧空荡荡的座位而显得格外冷清的气氛,言擎终是忍不住开口道,“娘,小砚还没回来?”

一双保养得宜的素手慵懒地捧起淡青的瓷碗,言夫人轻扫了她一眼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注意到呢。”

言擎嘴角抽了抽,“怎么可能,那么大个活人,难不成我是瞎子?”

一向作壁上观的言老爷咂巴了下口中的嫩笋,方才意有所指道,“眼不盲,心盲而已!”紧跟着清脆的一声啪响,他手中的玉筷落在了桌面上。

“啧啧,老爹又说错话了吧,居然连筷子都拿不稳了。”言二少眼疾手快的夹走了盘中仅剩的最后一块红烧肉,幸灾乐祸道。

言老爷闻言,先是吹胡子瞪眼了番,紧接着侧过头委委屈屈地对着自家夫人道,“夫人,那小子又抢我的肉!”

神态自若的伸出玉筷夹过言擎刚抢到的红烧肉,再无视了某老爷满面欣慰的表情,一口咬了下去,言夫人这才悠悠道,“老爷,吃素益于身,这肉就交给我帮你解决了。”

“夫人,你你……重儿轻夫!”言老爷颤着音道。

言夫人先是凉凉的瞥了他一眼,“那我让厨子再多上几盘肉给老爷如何?”然后顿了顿,,似笑非笑地提醒道,“全都归老爷一个人呢。”

言擎:“……”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言老爷:“……”呜呜,他才不要撑死,夫人绝对会让他全部吃完的。

“老爷?”言夫人声音愈发的温柔道。

轻蹭了下掌心的薄汗,言老爷讪讪的哼唱道,“这个,吃素好,吃素妙,吃素强身健体,长命百岁!”

“噗……”言二少还未来得及吞咽下去的热茶一口喷了出来,看着注意力被吸引过来的二人,她才执起茶杯掩饰道,“两位请继续,莫要搭理我……”

不甘心的冷哼了声,言老爷刚想开口,就听见一句轻咳,连忙噤声。夫人惹不得,男子汉大丈夫他忍!

“擎儿,你有事找砚儿?”言夫人挑眉问道。

言擎有些迟疑地开口,“也不是什么大事,娘可知道他去了哪?”先前在河边之时,她一心关注着大哥的伤势,并未多加留意。回府后再想起,她总觉得自家三弟不太对劲的样子。

晕黄的灯光露在落在长睫上形成一圈暗影,言夫人缓缓道,“晚膳之前他就回来了,不过似乎是因先前吊楼的崩塌,腰给扭了下。”

“欸?娘也听说了……”言擎抿了抿唇,呐呐道。

言夫人不正经的飞了个媚眼,“小样,泉城这么丁点大的地方,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言老爷:“……”

“……我用完了,两位请继续……”言二少果断的放下茶杯,转身离开。

看着逃得比兔子还快的二儿子,言老爷不满道,“夫人……”

“嘘,儿孙自有儿孙福。长夜漫漫,不如……”一指抵在眼前之人的唇间,一身华服的贵妇人凑上前压低声音道。

“唔……”

——于是晚膳的小堂内进入河蟹不可说地带——

入夜的凉风拂过,言擎踩着双木屐绕过院内的花丛,白皙的足间微微感觉到些湿意。

将因为先前为了便于行走而撩高的衣摆垂下,直至掩住脚上的木屐,她才抬起手轻轻的叩响了的屋门。

“谁?”屋内先是一阵稀疏声,这才传来略为一句低沉的询问。

褂衣下的一手紧了紧,言擎应声道,“小砚,是我。”

“砰!”

“咣当!”

闻言,屋内顿时发出一阵连续的声响。

言擎略一迟疑,抬高音量道,“小砚?你怎么了?”

“没……”屋内之人反射性的回道。

半响,屋门吱呀一声被推了开。

半明半昧的灯火下,垂坠至肩下的墨发上沾染着清晰可见的水珠,素来清冷的俊颜竟是带着丝难言的窘迫。言擎好奇的打量道,“小砚,你在沐浴?”

言三公子低咳了声,“没,只是洗了把脸而已……这季节……燥的很……”

“啧啧,小砚这副样子可是会让我觉得刚刚你有做些不可见人的事情呢。”睨了他身后半掩的屋内一眼,言擎打趣道。

言惟砚霎时语塞,待到反应过来他话中之意后,才扭头道,“二哥尽是想着这些……”

踮起足尖拍了拍自家三弟的肩,言擎这才一脸深明大义之色的道,“别害羞,二哥懂的,这个满腔热血无处挥发的年纪,为兄也经历过……”话说,老大也就算了,这老三是吃什么的,居然也一下子窜这么高,害的她拍个肩都得踮脚。兴许是放养问题,好在她比寻常女子要高上那么几分,平日里穿着暗置夹层的鞋履倒是也看不出什么。

他到底懂什么了……为了避免这个话题诡异的延续下去,言三公子终是恢复了往日的面瘫脸,冷然道,“二哥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言擎撇了撇嘴,这才继续道,“听娘说你扭了腰,喏。”一直垂在衣袖下的左手伸出。

看着摊在掌心内的碧色软膏,言惟砚心下百味杂陈,声音低了低道,“这是?”

言擎凝了凝眉,“祛瘀活血的膏药,你先进去躺着,我来帮你推拿。”

“推拿?”言惟砚怔怔的反问道。

“怎么?你不是扭伤了腰么?不推拿化散淤血怎行,可别小看了我。要说起这推拿,言府上下估计无人能及你二哥。”以为是信不过她的技术,言擎这才信誓旦旦道。

“……”

敏锐的捕捉到某个词汇,言三公子眉角禁不住一跳,“扭伤?”

“对呀,娘说你因为先前吊楼的崩塌才扭伤到腰的。”言二少乖巧的点了点头道。

言惟砚扶额正身道,“二哥,我没有扭伤腰。”

“小砚,你可是在怪我当时没有留意到你的伤?”墨色的衣袖被轻轻的攥住,言擎掩面低叹道。

“二哥,不是这样的……”他蓦地一僵,有些无措的开口解释道。

言擎仰起脸,神色间愈发的凄凉和惨淡,“那为什么不愿意让为兄帮你推拿一番呢?”

“……”言三公子心下顿时半是挣扎半是煎熬。

蓦地,他像是豁出去了一般,沉声道,“因为我的伤不在腰间,而是在……”话音逐渐弱了下去。

“欸?”视线触及他半掩在身前颤抖的手背上,言擎惊的忘了自己此时还在扮忧伤的状态。

猛然回味过来,言擎捂紧了嘴,颤声道,“难道你伤的是那个位置?”

言三公子垂眸,默不作声。

“怪不得……”言擎不自觉地倒退了两步,恍然大悟。

一手将软膏放在他掌心内,言二少严肃的正色道,“小砚,你放心……为兄,定会托人寻来补身的药材……让你重振雄风的!”唯恐伤到自家三弟的男性自尊,最后几字,她含含糊糊的半掩了过去。语毕,飞速的踩着木屐离开了。

徒留侧倚在屋门前的墨衣男子,一脸茫然的看着手心内的碧色软膏。二哥今天怎么这般好说话……他只是想说,自己不慎擦伤了腿侧而已,否则以二哥的性格,难保不齐会扒光他来推拿…… ̄口 ̄

罢了,那个伤口还是莫让他知晓的好。

低头看了眼掌心内的物事,言惟砚的唇角勾勒出一抹浅浅的弧度。

纠结的送完药,言擎忽然记起另一号该照料的伤患,于是匆匆赶到伙房,截过婢女手中备好的白粥,这才又绕回了东厢。

支起一手在屋门上敲了敲,听到内间传来的应声后,言擎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半伏在软榻上的青衣男子,手中执着本小册,头也不回的吩咐道,“晚膳送来后便退下罢,无需服侍。”

闻言,端着玉瓷小碗的言擎沉声道,“受伤了就该好好休养,大哥你总是这般不注重身体。”

“擎儿?”言惟墨略为讶异的回过身。

放下手中的托盘,快步上前夺过他手中的小册,言擎抿唇道,“大公子,该起身用膳了!”

看了眼玉瓷碗内的白粥,言大公子揉了揉额际,“擎儿,这也太清淡了点。”

“受伤了当然得吃的清淡些。”不感兴趣的翻了翻手中的小册,言擎提醒道。

“我手酸,肩上根本使不出力,不如擎儿你帮帮我?”懒懒地侧卧在软榻上,任由松散开的发丝垂落而下,青衣男子耍赖道。

倒是难得见他这般温温散散的模样,再思及这伤的由来,言擎倒也不矫情,捧过小碗,执起调羹就准备开喂。

刻意的半偎在他的身侧,言大公子心满意足的享受着意料之外的福利,嘴里清淡无味的稀粥也有如山珍海味般愈发的甘美。有些问题,不必刻意的去追究,反正时间还长着……

“大哥……”身后之人有些迟疑的开口道。

“恩?”

“你……知道哪些是可以壮阳补肾的药材么?”

“噗……咳咳……”一口白粥呛在喉间,言惟墨咳了半天,这才神色复杂的道,“擎儿,你……”

放下小碗,言擎认真道,“大哥,告诉我吧,这是为了小砚好……”

言惟墨一怔,“三弟?”

“对……小砚他居然伤到了……”言擎哽咽道。

“……”思考了下这个问题的可能性,言大公子默默掩面,三弟真是难为你连这都被误会了。 ̄口 ̄

“大哥?”

言惟墨挑起眉,“这补身之物,还要从虎鞭鹿茸一类说起,擎儿,你且等为兄慢慢跟你道来……”

东厢外,一名华服妇人满意的把玩着手中的折扇,“兄恭弟亲,甚好甚好……”

不甘被冷落的言老爷凑到她耳边道,“夫人,别管那帮臭小子,咱们继续。”

“老爷,你真猴急。”眉梢一挑,华服妇人瞪眼道。

委委屈屈的蹭了蹭,言老爷这才小声辩解,“明明是夫人你先……”

“老爷,言府家规第一条?”

“谨遵夫人教诲……”

“乖,夜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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