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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木雪同学,算我求你,别再帮助轩然恢复记忆了,我不希望看到他想起以前那些痛苦的回忆。”轩然的姑姑偷偷地把木雪约到一家咖啡厅,开门见山地很木雪说。

“阿姨,每个人的记忆里都会有开心的和不开心的,我不知道轩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失去了记忆,我只知道,他要恢复要找回以前的自己,那么他必须先想起以前的事。”我是不会这么轻易放弃令轩然能够记起他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的,自己是那么地喜欢他,而他竟一点也想不起她,这对她来说是一个多么大的打击啊,如果你要说她自私,她也认了。

“他知不知道自己的过去没关系,只要他明白自己未来的方向就可以了,木雪,你就别再苦苦地帮他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好吗?”姑姑含着泪哀求木雪。

“阿姨,你是不是有事瞒着轩然?你没有对他说实话,是不是?”木雪想起轩然以前和现在说的两种不同的事实,只有问轩然最最信任的姑姑才可能找得到答案。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呢?轩然都对你说了些什么?”姑姑紧张地反问木雪。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可能只是感觉上这么觉得而已吧。阿姨,我知道你很疼轩然,你希望轩然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但是轩然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一点思想也没有,你不觉得那样很残忍吗?一个人连自己是谁或是怎样的人都不清楚,是不是很可悲呢?”木雪的口气有些重了,但那全是她的心里话。

轩然的姑姑低下头,用纸巾擦了一下眼泪,想了许久才缓缓地说:“轩然的爸爸和哥哥是跑长途汽车的,妈妈是售票员,那天,他哥哥开着车载着爸爸妈妈、两个妹妹和几十个乘客冲下了河,当时正准备小学毕业考,之前他们说好了要去考场给他加油打气的,结果无一人生还。他知道了以后疯似的要冲到事发地点,可意外又发生了,他被一辆出租车撞到了头,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可是什么都忘记了,医生说他很可能是有意想忘记什么,结果醒来之前的所有记忆都消失了。他从小跟着我,好不容易和家人团聚了,可谁知道,这意外灾难于片刻之间把轩然全家人都夺走了,他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呢?”姑姑的眼泪一直流着,木雪听得也忍不住暗自流泪。

“本来他们家是很紧张的,但自从他爸爸开始跑长途汽车之后,就陆陆续续积攒了一些钱,但事故发生之后,他们家的所有资产都被没收了,分给那些死者的家属做为补偿,他什么都失去了,连家人也没有了,看着他失去记忆之后笑呵呵的样子,我怎么忍心告诉他实情呢?忘了就忘了吧,他可以重新开始,重新找到快乐。”姑姑看着木雪,眼里的期待令木雪很不自在。

“我老公去得早,给我留下了很多财产,但却没有孩子,我从小把轩然带大,我把他当亲儿子看啊,所以也就辞职去了那边照顾他,那么多年过去了,他过得都挺好的,只是高考检查户口的时候才发现,他的户口一直跟着我在柳州,所以必须回来这里参加高考。我不让他在我们家附近的中学就读,就是不想他遇到小学同学,让他想起些什么,大老远的把他送到三中来,可没想到,还是碰到了认识他的人。”

“阿姨,轩然他……”木雪同情轩然,也不想看到他沉浸在失去至亲至爱的痛苦中,但不甘心他就这么把一切都忘了。

“帮帮他,让他在现在和未来的日子里能够过得开心一点,好吗?”姑姑眼中的泪花一闪一闪的,看得木雪的眼睛有些微的疼。

“阿姨,我……”

“你是轩然的好朋友,你一定要帮他,更何况现在又准备高考了,不要影响他的情绪,求求你,帮帮他也帮帮我,好吗?”

木雪走在回家的路上,脑子里一直浮现出姑姑那双哀求的眼,她是那么那么地爱轩然,处处为轩然着想,而轩然真是命苦,家里穷不得不离开妈妈,等家里有了钱时,得以全家团聚时,又一溜烟什么都失去了,那一段时间真是轩然的噩梦一场啊,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怎么能忍受得了这样沉重的打击呢?最后他选择了忘记,选择了失亿,而我却自私地想要他记起以前所有的事,只为了让他记得自己对他的好,和他共度的日子。木雪流泪了,或许姑姑是对的,轩然是不需要以前的记忆的,他受的苦太多太多了,老天爷要让他快乐起来,过去是一把利剑,会刺伤他的。

“木雪,你不是说下午放学带我去一个地方的吗?对恢复我记忆有关的,怎么不等我就先走了呢?”轩然骑车赶上木雪,“不舒服吗?”

“没有!我还有点事,不能带你去我们的小学看了,以后恐怕也不能了,我们得抓紧时间复习,不要把时间花在寻找什么记忆上面,再见!”木雪逼迫自己说出不愿说的话,加快蹬车频率转向另一条小道回家了。

轩然感觉到木雪的不正常,但自己又猜不透原因,只能带着疑惑回家了。

对不起轩然,我本就不该说要帮你找回以前的记忆什么的,我不知道在我们分开的这段日子里,你发生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你心里的痛我明白,你的失忆我也理解,但是你知不知道,你连我们曾经在一起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忘掉了,我很难过,你知道这些年我是多么地想你吗?我想象着你也和我一样会在远方默默地想念着我,可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你根本早已把我忘了,我苦苦地守侯你的归期是多么地傻啊!现在的你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但我却不能告诉你我有多么地喜欢你,你知道那种无奈和伤悲吗?我对你而言是陌生的,没有感觉的,但我是多么地熟悉你啊,我到底该怎么面对你,你告诉我啊!

轩然,为你写了很多很多的文字,今天翻出来,自己做自己的读者,没别的意思,只想看看自己的可笑之处,只想让自己尽快地忘记了,忘记对你那深深的思恋。你姑姑说得对,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知道自己很可能做不到,但依然会努力去做,毕竟你脑子里已一片空白了,关于我的记忆已是“零”了,我还能怎样呢?或许我们还可以做好朋友,只是那种朋友是淡淡的,淡淡的那种了。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轩然,我们从现在起再开始做朋友,让一切不可能发生的却已经发生了的都尘封起来吧,你忘了它,我尽量不去想它,木雪,你要争气点,知道吗?

写完日记,木雪的泪簌簌地流着,多年放在心底的感情,多年的思念终变为泡影,世界上最可悲的不是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而是你喜欢的人根本不记得你,当然也就不知道你喜欢他了。木雪抱着日记本,眼皮重重地垂下去,垂下去,眼泪还未干就沉沉地睡去了,也许木雪真的该放弃什么了。

心路旅程

独自坐在漆黑幽静的庭院里,一颗心不安份地飘飞起来,思绪也飘散开去,漫长的心路旅程开始了。

童年旧梦是心底最真最浓最美的回忆,时常将记忆一层层掀去,只为回味当年的纯真友情,只为撩拨今日无奈生活的琴弦。真不明白,时光为何匆匆飞逝,不让人间真情永伴左右,而只是让它永驻人们心中呢?也许逝去的才是最珍贵的,人们才会倍加呵护爱惜它吧,我可是童真的最真诚的拥护者。

年少时不曾懂得烦恼会随之而来,也不懂得面对生活是怎样的苦,只知道追求不切实际的无忧无虑的生活,结果是一天天地忧郁感伤,一天天地承受风雨的打击,开始对未来失去了信心,开始对生活有了新的看法。于是,拯救自我,拯救年少的时光,不再蹉跎,不再任意挥霍,心开始慢慢走向成熟。

青春是不耐久藏的东西,渐趋成熟的心刚刚萌动,残酷的升学压力将其按奈住,真心地喜欢一个人,就要有一定的学业基础来承载这份真情。于是,天昏地暗地复习生活开始了,年轻的心不再东游西荡,只有一种叫“知识”的东西才能收容它,才能安抚它。一场青春之梦就这样无奈地继续着。

今后的路还很长很长,心要承担的也还有很多很多,在这样一个不眠的夜晚,心路旅程只能到此为止。(木雪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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