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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一曲长廊的花香

罗芳

校园里有一曲长廊,廊边有椅,对面的花坛里有各种五颜六色的花儿争奇斗艳,便香了一曲长廊。黄昏时候,便有许多同学捧着书本在这里久坐。

我不常来这里,只是喜欢走过时稍作停留,任花香沁我肺腑。

一天,我绕过花坛,迎面走来两个男生,带着阳光的味道向我打招呼。穿白色休闲的男生冲我边笑边说:“文怡,我们特崇拜你的文笔,想请你指教指教!”另一个男生手里捏着信纸,羞答答地低着头。

我看看他们两个,心里明白了八九分,因为有不少文友受人之托写了一些“酸诗”。我笑了,想拒绝。那个拿着信纸的男生抬起头来真诚地对我说:“我写了一首诗,想请你修改润色一下!”

他的皮肤比女孩还要白,长得极精致,看着他,我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于是,我答应下来了,他把信纸递给我,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嘴唇抿得红红的……

回到家里,我偷偷地展开信纸,像自己收到信一样兴奋且不安。他的诗很一般,虽然饱含着激情。我也不知道如何去改,倒是对里面的女孩有些好奇……

再碰到他时,他已经大方得多了。他小心地问我:“诗是不是写得很糟啊?”我说:“真心面作的诗都是美的,哪里糟了?我可不好改,我只是仿照你诗中的意境,糊乱在凑和了几句,给你看看吧!”他笑了,接过诗便读了起来:

我宁愿相信/我的生命里你从未出现/也不愿看你停在咫尺的/另一端/却似乎很远/我没有勇气/数着自己走过去的/步子/只能徜徉在/你的笑容里……

我看着他,静静地听着,竟莫名地希望他是在为我而读……读完后他红着脸说:“文怡,你的诗写得真好,谢谢你!”他高兴地收好了诗,飞快地跑开了。

我想着他害羞的模样,觉得挺可爱的。可心中又有一种莫名的失落……

那个穿白色休闲服的男孩告诉我,他很喜欢那个笑容挺灿烂的女子篮球队队长,写诗还是第一次。

后来,在校园里再看见他,他正跟一大帮男生说笑,很开心的样子。不知怎么的,我又想起了他读诗的情景——他那羞涩认真的样子……

我宁愿相信/我的生命里你从未出现/也不愿看你停在咫尺的/另一端/却似乎很远……

他的声音低低的,可是每一个字都注入了一种深沉的感觉,我听着,也感觉到了有什么在一点一滴地落在我们之间——咫尺的距离里……

不久,他送给我一本诗集和一些新写的小诗请我修改。我只能微笑着点点头,却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夜里,我静静地改着他的小诗,当我看到他对诗中的那个女生细腻地描写和抒情时,眼角竟然流出了泪水,哦——那是一首我写给我自己的诗!……

花又开的时候,我漫步去了长廊。长廊的尽头,坐着他和那个女子篮球队队长,他在说话,她笑得花儿一般。

我原本想笑,可心里却像有一件精美玲珑的瓷器在一点一点地破碎。

我转身慢慢行走,默念着我写的那首诗,追随我的,是一曲长廊的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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