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解会是怎样收场的，还是不要说了。反正再次调解不能公开了，但记者还是要来的。
这回，余战奎听了我的安排，不再对鹦鹉以前的“证言”保持缄默，而是有了正面的解释：有一次他和朋友在家里看毛片，被鹦鹉学了台词。以前他不好意思和老婆说，现在回忆起来，鹦鹉说的应该就是那毛片上的话。如果夏红菊不相信的话，他可以把那毛片再找出来验证一下。
我对鹦鹉在调解会上的新“证言”也进行了解释，那是我和女朋友打电话时，被鹦鹉学去的。夏红菊对余战奎的话倒是信了，那些证言的确极像毛片上的声音，但对我的解释却不信，认为我是骗她的。夏红菊执意要求和我的女朋友对质，以验证我说的话是不是事实，我只好把李梅叫了过来。谁知夏红菊见了李梅，更不相信我了——我这样的歪瓜裂枣能找这么好的女孩？她肯定是我找的托而已。就这样，夏红菊和李梅这两个一点也不认识的女人，开展了一次语言的交锋。“你叫什么？”“我叫李梅。”“在哪儿工作？”“市股票交易所。”
“你的身份证呢，我要看你的身份证。”
“好吧，给你看。”
“照片倒是像你，名字也有‘梅’字。看来是真的。”
“废话，二代证到目前还没有发现假货。”
“你男朋友叫什么？是做什么的？”
“他叫张君，是个片警，就是你缠住的那个。”
“他是怎样称呼你的？”
“‘梅梅’，就是你鸟嘴里叫的那个。”
“是鸟嘴，不是我的鸟嘴！”
“我知道，是你的鸟的嘴。”
“你真的是张警官的女朋友，而不是战奎的破鞋？”
“废话，我当然是未来的警嫂，谁知道你那个战奎是什么鸟啊！”
夏红菊瞪着李梅看了一会儿，又瞪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说：“你们要真是男女朋友，
就在我面前当场亲一个。”我一听，急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有病吧。”夏红菊说：“怎么？有点心虚了。”李梅哼一声：“亲就亲，怕啥，二十一世纪了，连接吻大赛都有办的，还怕当众亲个嘴？”她抱起我的脸来就亲了一下。夏红菊并不满意：“不行，亲脸算什么，一定要亲嘴。”李梅又朝我嘴上“啄”了一下。没想到夏红菊还没有罢休：“女的亲男的不算，男的亲女的才行。”李梅一捅我的腰：“愣什么呀，男子汉大丈夫还怕一个小娘们儿。”我也豁出去了：“对，我还怕一个小娘们儿。”我们当场就亲了，法式接吻。夏红菊好像长舒了一口气：“看来你们真是两口子，是我多心了。”我说：“当然是你多心了，你这个人的毛病就是多疑，其实你丈夫还是挺不错的。”李梅也插嘴说：“我看着也是。”
夏红菊说：“不错个啥，毛病还少啊，我都一一说不过来，而且，他现在还爱看毛片。 ”
李梅说：“这有什么呀？男人都是些动物。人家社会学家都说，男人中有 90%都喜欢看色情小说或电影，尽管他们中90%的会说很少看或不喜欢看或根本没有看过。你想想，现代社会没看过毛片的男人还叫男人啊！”
李梅的一通话真是说到我心眼里去了，听着太舒服了。夏红菊听了李梅的话，表现得十分惊诧：“你能容忍自己的男人看毛片？”李梅说：“这真没什么，男人花花肠子多，只要不出格，光过过眼瘾也没啥的。”我马上感觉李梅不光伟大，还极贤惠，这辈子就非她不娶了。夏红菊突然盯着我问：“你老婆倒开明。你给我说句实话，你也爱看毛片么？”我当场愣住了，她当着李梅的面问我这个问题真是太不应该了。李梅看着我，也说：“人家问你话呢。”我只好说：“这个问题嘛，其实是很复杂的。总的来说，看毛片可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正面的，积极的，一种是负面的，消极的。我在工作中常常要对一些查获的影碟进行鉴定，免不了要……为了工作嘛，只好任由纯洁的心灵被污染和糟蹋了。”李梅瞪了我一眼，添油加醋地说：“就是呀，有一次所里查了好几麻袋黄碟，张警官，也就是我男友，看了三天三夜毛片，差点没累晕过去。”夏红菊说：“他们男人喜欢看那些东西干啥呀，多难为情。”李梅说：“男人都喜欢胡思乱想。人家科学家研究过了，90%的男人都有性幻想，而且 90%的幻想的对象不是自己的老婆。”李梅说完，还不等夏红菊开口，就踩了一下我的脚：“男人真没一个好东西。”李梅其实也不算太伟大。眼看着谈久了毛片，李梅就要倒戈，我赶紧转移话题。我搂紧了李梅，对夏红菊说：“问世间情为何物？一物降一物。梅梅降住了我，我们就有了爱。”夏红菊说：“我怎么降不住他呢？”
李梅说：“这就是你的问题了”
夏红菊说：“我的问题？”
我和李梅一起说：“对，就是你的问题，和余战奎比起来，更应该检讨的是你。”
我接着问余战奎：“你以后还看毛片不？”
余战奎说：“不看了。”
李梅也问余战奎：“以后还敢得罪老婆不？”
余战奎说：“不敢得罪了。”
§§第十二章 编外警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