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既不是妻 也不是妾
陆雾卿的眼神突然闪亮起来，向前一步敷上她的额头，刚才被撞倒的地方正流出星星点点的鲜血，虽然不多，但是已经沿着同一个路径向她的眼角流去。
他随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风信子图案的手帕，刚要替她拭去，就被她一手躲了过去，直接揉成面团砸在了跪在眼前的两个人身上，嘴里恨恨的说着：“你们不是和我神气吗？！居然在大哥面前说我冤枉你们！”
“圣姑娘饶命！大小姐饶命！”其中一个看起来很小的丫头急忙认错，双手开始不停的哆嗦起来。
“饶命？”齐妙腾地站了起来，“就因为你们两个，我被关在柴房里呆了整整一晚上，第二天还要被你们当笑柄去消遣，你们当时怎么没想到有今天呢？”
“圣姑娘，这件事情都是我的错，和小蓝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想偷点首饰去换点钱替娘治病而已，如果要惩罚你就惩罚我吧。”那个很小的丫头又开始不停的磕头。
齐妙蹲下身来想要看看她的眼睛，可是自己的头跟着她上下摆动十几个回合之后终于放弃了，这样下去不得狂犬病就怪了。
她站起身来，看着叫小蓝的丫鬟正低着脑袋不说话，两只手放在腿上紧紧的纠缠在一起。
齐妙很无语的对着老天翻了个白眼，真是可恶，这种骗小孩的把戏居然拿来骗她，那不就是说她是三岁小孩吗？
“你们两个，现在给我滚到柴房里去面壁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齐妙一字一字的从牙缝里蹦了出来。
“是！”两个人站起身来走了出去，叫小蓝的丫鬟一直回头看她，眼里的怒气好像要点成火烧掉这座宅子一样。
陆雾卿又递过来一个风信子图案的手帕，轻轻的擦拭着她额头上的血液。
“好痛。”她抓住他的手夺下他手里的手帕准备自己动手，可是却突然被上面的图案给吸引住了。
陆雾卿有些尴尬的别过头去，看着枝头上的小鸟一直沉默，眼里的不屑一顾彻底将小鸟变成了透明物体。
“你这个男人是变态吗？”齐妙不解的声音惊跑了鸟儿，却将陆雾卿的脑袋给转了过来。”
“什么叫变态？”陆雾卿没有明白意思，自从和她在一起鬼混之后，学会了不少新鲜的词。
“咳！”齐妙装腔作势的捏了捏嗓子，解释道：“一个大男人居然学女人带着手帕，而且还不止一个，就有点变态了，更何况手帕上居然绣着风信子就更变态了。”
其实这纯粹是齐妙自己的审美观，因为在她的眼里，男人就要具有阳刚之气，不能像个娘们一样。
“这是风信子吗？”陆雾卿用眼睛示意的问道。
“你不知道这是什么？”齐妙有点惊讶，突然捂住嘴巴，“你不会是有相好了吧？这是你的定情信物？”
陆雾卿被她试探性的问题给难住了，正准备假装耳鸣走开的时候，她忽然再次大叫起来：“不会是暗念吧！”
“你随便叫好了，反正这个院子够大。”陆雾卿被她荒诞无稽的猜想给弄得更加抑郁了。
“要不然咧？”齐妙抚摸着上面的图案再次遐想起来，“如果不是暗念你怎么什么也不说呢，难道你没有暗念的对象，这个是你从女人的闺房里偷出来的？”
“好了！”陆雾卿受不了她的白痴，抓住她的手腕拉着走了出去。
“喂！还没告诉我怎么回事儿呢！”齐妙在他身后拼尽全力的呐喊着，拳头不安分的被牢牢的握住，整个人硬生生的被拖了出去。
“陪我去喝酒。”陆雾卿的一句话消失在大门外。
“干嘛非要来这里喝酒啊？”齐妙无比神气的站在龙凤酒楼的大门外，插腰看着正胆怯的躲在门后的店小二。
“你不是爱来这儿嘛。”陆雾卿无视那些畏缩的人，迈步就走了进去，到了桌前，直接坐下，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桌面。
“爷您有何吩咐？”店小二相必是上次的事情还耿耿于怀，所以倒茶的手不停的哆嗦起来。
“来这里当然是喝酒的，难道是来找鸡的不成？”
“噗！”齐妙刚喝到嘴里的茶水全部喷在了店小二的脑袋上，她捂住肚子笑起来。
陆雾卿有些不解的看着她，知道她笑的差不多了抬起头来，他才问出口：“茶里面放了兴奋剂吗？”
“咳！”齐妙忍住笑想要正经一下，却发现完全不行，于是便又埋下脑袋大笑起来。
店里面的客人开始心惊胆战，奋不顾身的向外跑去，连回头的机会都不给自己，知道跑出酒楼，才跪在地上安心的呼气。
陆雾卿等了很长时间，发现她笑得越来越夸张，心想这样下去说不定到明天晚上都没完，于是便伸出手去捂住她的嘴巴，将她扶着坐正。
“唔”因为突然间的被制止，她有些转不过来，于是便拍打着他的手掌努力的挣脱开来。
“咳、咳！”齐妙捏住嗓子使劲的咳嗽，最后很镇定的看向他，严肃的问道：“你知道鸡是什么意思吗？”
“当然知道。”陆雾卿看着店小二低吼道，“去拿酒来！”
“是是是。”店小二跌跌撞撞的逃开了。
“你知道？”齐妙摸着脑袋纳闷，他该不会是小公鸡小母鸡之类的吧？
“鸡的意思就是女人。”陆雾卿很轻松的脱口而出，拿起筷子开始摆出很好看的图案。
齐妙惊愕的眨巴着眼眸，有些难以置信的勾着脑袋注视着他，这个脑袋瓜子真是聪明，没想到连这个都知道，虽然不完全对。
“不要像一只青蛙一样的瞪着我。”陆雾卿推开她的脸，看着店小二正急匆匆的拎着酒坛跑了过来。
“爷，这是本店最好的酒，您慢用。”
“走开！”
店小二本来说完话就已经准备逃走了，可是就在转身的一霎拉被齐妙一脚踹了出去整个人趴在地上像极了睡着的猪仔。
她瞪了一眼碍事的店小二，迫不及待的拉住陆雾卿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上次砸了万花阁回去的时候，对大哥发脾气，我自己理解的。”陆雾卿最初也很奇怪这个丫头为什么总是说一些很奇怪的词语，可是时间久了就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了，因为这个丫头本来就不怎么正常，和正常的女子是无法比较的。
齐妙扬起脑袋回想起来，那好象是她唯一一次敢对着林圣轩发脾气，对了，那天，她泼妇一样骂他：“看你挺纯情的，原来和那些脏男人没什么区别，都喜欢去找鸡，你龌龊的让我想吐！”
“好像是那么回事儿哦。”齐妙明白过来的点点脑袋，撑住下巴撅起了嘴巴，谁知道事情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啊，而且自从那次之后，她看到林圣轩就想躲起来。
“好了，喝酒。”陆雾卿很豪爽的往碗里倒的满满的，送到了齐妙的面前。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只有心情超级不好的时候才会来喝酒，就比如上次失恋了”
“闭嘴！”陆雾卿啪的扔下手里的碗，生气的阻止了她的继续发言。
齐妙被吓得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拍着胸口给自己压惊，气愤的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脑袋上：“你丫的有神经病啊！吓死我了！”
“既然知道我心情不好，为什么还要提那些陈年往事啊！”陆雾卿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但仍是很埋怨的撇了她一眼。
“什么陈年往事啊，我就提了怎样！居然和我发脾气！”齐妙好像发疯似地砸掉眼前的碗，一脚踹开凳子准备走人，眼睛偷偷的瞟了一眼，嘴角奸笑，这个家伙一定会追上来道歉。
陆雾卿坐在那里纹丝不动，敲着桌子数着时间，不出三秒，她一定会回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尽管齐妙的脚步越来越慢，可是还是迈出了门槛，再向前走去，没有人追出来，她停了三秒，身后没有动静，她刚准备生气的回去找他算账，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巴。
而酒楼里的陆雾卿则是不停的向着门口张望着，纵是他放慢了速度，他也已经数了十遍的三秒了，可是还是没有看见她的身影，也好，走吧，反正迟早要走的。
他闷闷的喝了一口，原来真实的味道是这样苦涩的，真实的感觉是这样揪心的痛。
“唔”齐妙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正被绑住双手扔在一个黑暗的屋子里，周围像是被密封住了一般，没有一丝光亮。
那人打开门走了出去，门外强烈的光线刺痛了她的双眼，她眯起眼睛看过去，只看见那人腰间挂着一个饰品，但是究竟是什么却无从得知，她靠着屋角坐起身来。
门被无情的关上了，她嘴上的布条将她的嘴巴封得紧紧的，她想要叫出声来，却发现无处可出，只能闷闷的哼起来，最后在黑暗里被冷藏，她恢复了安静。
她四周巡视了一圈，虽然黑暗已经到了无法比拟的程度，但是在长时间的融合之后，她还是能够些许的感觉到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的一张床，外加一个梳妆台，屋子很小，和她之前住的简直没有办法相比。
这里究竟是哪里？自己怎么会在这里？齐妙有点胆怯的向屋角缩去，窗上被钉上了木块是吗，为什么一点光亮都没有，难道有人蓄意谋杀？
想到这里，她的脑袋里一阵轰鸣，开始没有了方向的冒出了月亮星星，还有她此刻多么向往的太阳。
“唔”她一个奋身站了起来，奋不顾身的冲向门口，用自己的身体使命的撞击着，如果外面有人应该会来救她吧，虽然知道这样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但是她希望能够听到人的声音，哪怕是再肮脏的人都可以，最起码比在这个好像时常闹鬼的屋子里要安全的多。
天很快就黑了，陆雾卿趴到在桌前，最里面模糊的在说着什么，店老板上前推了推他：“客官 ”
没有回应，店老板慢慢的直起腰来 而此时，林圣轩正忧心忡忡的走在街道上。
街道上没有了白日的繁华，冷清的有些诡异，一阵冷风袭来，他打了一个冷战，裹紧衣服，他向着万花阁走去。
万花阁前灯火通明，一群莺莺燕燕正四处招揽着客人，见他走了过去，便涌过来一群人将他拉了进去。
“林大帮主，你好久没来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很娇滴滴的靠在他的胸前，眼眸似羞非羞。
林圣轩的心思却并非在她身上，而是看向了不远处正慢慢走来的老鸨柳笑尘，虽说是老鸨，但是容貌却十分秀气，大概20芳龄，身姿也妩媚的很，据说她是六王爷的休妻，其中种种也是相当复杂。
“没想到你还会来。”柳笑尘眼眸一挑，妩媚的不差风情。
“请柳姑娘陪在下楼阁赏月如何？”林圣轩似乎对赏月情有独钟，说着的时候眼睛却没有离开过她的脸颊。
“如果林大帮主有此雅兴的话，笑尘倒是愿意相陪。”虽然她已经沦落此红尘中，但是却似乎没有被恶俗所染。
林圣轩说着就向阁楼上走去，两边的莺莺燕燕正柔情似水的抛洒着绣帕，甜言蜜语的冲击过来，却被林圣轩一手推开，决绝果断。
柳笑尘跟在后面，眼眸里冰冷的射杀着他的背影，和她妩媚的容颜极其不符，林圣轩猜想，一定是前些日子妙妙砸了她的场子，所以她怀恨在心吧。
很快便到了楼上的厢房，优雅飘逸，或许是专门为那些闲人雅士准备的吧，整个房间里透露着一股文人的气息，打开的窗口前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桌台，两边则是很精致的木凳，林圣墨走上前去坐下，眼眸撇过窗子看见夜空中那一轮明月，似乎被浮云笼罩般，有种朦胧的美感。
“林大帮主这次前来，莫非是打算再砸一次吗？”柳笑尘坐下看着对面的林圣轩，语气里带着讥讽。
“我想柳姑娘是误会了，上次的事情并非是在下的意思。”林圣轩看着窗外，眼神里流露出些许感伤。
“那是谁的意思？”柳笑尘趴在桌上问道。
“这”林圣轩有些哑言，改口道，“就当是在下的意思吧。”
“这可是你亲口承认，虽说我是一介女流之辈，但是却也不是任人欺负之人。”柳笑尘说的愤然，眼睛死死的盯住眼前的林圣墨。
林圣轩能够感觉这股强大的光芒，但是却不去面对，只是继续赏月，或许赏月能够缓解心里所有的急躁，让人变得平缓。
“上次在下和你说的事情，不知道柳姑娘意下如何？”林圣轩良久才开口说道。
柳笑尘收回那股凶光，低着眼帘说道：“你也叫我柳姑娘了，我既不是他的妻也不是他的妾，又有什么资格答应你的条件，况且，就算可以，我也绝不会背叛他。”
林圣轩慢慢的转过视线，看着柳笑尘倔强的脸，似乎明白了点什么，站起身，他背对着月光走了出去，瞬间明白了，即使再费尽心机，这个女人也不可能为了一些身外之物去伤害自己深爱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