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翡颤抖着唇想开口,我却抬手捂住他,他想说的那三个字我懂,从我将他救出他就想说,可是我不需要那三个字。“腾翡,我们是夫妻,就像曾经你为我一样,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我不需要那三个字,亦如当初你从不需要我说那三个字一样。你是夫,我是妻,天地昭昭,心可明鉴。”
我松了腾翡,腾翡深深的望着我。他仍旧还要说三个字,那埋藏在他心中从来不说的三个字。“我爱你!”
“我也爱你!”深深的将这个伟岸的男子抱在怀中,对他的担心放下了。就算他武功尽失瘫痪在床不能动,他仍旧是那个铁骨铮铮的侠客,不会像懦弱的人一样寻死觅活,只是他心底的伤仍旧存在,待我从暑国归来接回栾迪,就算走遍千山万水,我也一定要想办法将他治好。
楚世修静如莲花般站在我身边,经过昨天他早已经不再对我躲躲闪闪,那双好看的狐狸眼眸水光点点更加动人,不待我开口就抢先表白。“妻若扬路尘,夫若浊水泥。夫人,世修等你回来再续有份无缘之情。”
我一把拉住他的手,那凉凉的玉质感觉早已经深深刻在我的心中,无缘吗?若无缘为什么我们会站在一起带着期盼诉说别离?“为妻没有夫君的学问好,所以真的不会作诗哄你高兴。絮絮只想告诉你,这里有你的位置,虽然我分不清到底是什么,可是你在。”
我拉着楚世修冰冷的手按在胸口,好在我心脏跳动十分有力,‘砰砰’的感觉足矣证明我到底有多少真心。我的心不大,却真的装进身边这些深情的男子。有他,也有他们。
“絮絮……为我多多珍重。”楚世修将我抱住,瘦弱的身体让人无比担心,他老是这样动不动就不吃不喝多日,该珍重的人应该是他。
反手抱住他,额头上叮当作响的凤冠珠帘极其碍事,我好想将这东西摘下好好抱抱他,离别在即,我才知道自己对他也有那份不舍。“表哥,我回来的时候不想看见你这么瘦,因为……压起来真的很不舒服。”
一声表哥,不再是初见时的距离,不再是洞房内的羞辱,这一声表哥情真意切,证明我已经接受了他,不再因为秋雁归对他有任何的偏见。这一声表哥恰似一句情郎,即使我再次当众将他调戏,仍旧让他欣喜。“表妹,我会养胖自己,等你回来……压。”
仙岛国和暑国是近邻,而凤都和雾都距离却十分遥远,水路走了好久,陆地又走了几日,八月初三我赶了近一个月的路才到。因为大婚前是避讳相见的,所以我住进了皇家公馆,等待怡亲王的花轿八月初八将我迎进门。
暑国是纯热带气候,这里的人多半皮肤都是巧克力色的,竟然将仙岛国本其貌不扬的我凸显出来,我对着她们突然觉得自己其实还蛮漂亮的。只是……这里的人对我极其鄙视,一个待嫁的新娘竟然挺着五个月的大肚子,在这纯男尊女卑的国度,确实有些让人不能接受。
别人怎么想与我无关,就是觐见暑国皇帝他也没权利对我的肚子说出什么。我是仙岛国的九王,嫁入暑国可不是来做小媳妇的。更何况我现在肚子里怀的是幽灵儿的儿子,这天授给我的宝贝,我怎么舍得还没出世就让人歧视他?
就算别人背着我指指点点,我仍旧在茹戏的扶持下每天高高兴兴的在这景致秀美的公馆里到处溜达。肚子大了,我就习惯性的隔着纱衣伸手抚摸保护着他,与怀黛儿很不同,肚子里的儿子相当调皮,尽显男儿的不同。
只是没想到,第二天在公馆内我就碰到那个我永远也不想见到的男人。
“夫人,别来无恙。”蓝信一袭翠绿的纱衣,潇洒的自另一个拱门出来,手握折扇装得相当文雅。
我瞪了他一眼,这人还真是神通广大,跟我到寒国几个月就能当了耶律云海最倚重的将军。跟我分开两个月就能混进暑国皇宫,竟然还能住到这皇家公馆来,可真不是一般人。“这次你又是什么身份?”
“那你呢?是小姐?是将军夫人?是皇后娘娘?还是寒王殿下?”蓝信虽然不在我的身边,却对我的动态清楚万分,他看到我眼中的嫌恶也不怒,丹凤眼一挑好脾气的陪我绕着圈子。
“我是少林寺驻武当山大神父王喇嘛!”我突然忆起郭德纲的响声,一口气说完就不信绕不晕这个古人。
“哦!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是少林寺,也不知道什么是武当山,更不知道那大神父王喇嘛是什么东西。不过,我是寒国现任护国大将军,暑国工部侍郎,乌旦国九门提督,还是仙岛国首富夫人的如室,仙岛国首富小小姐的亲爹,如果……你愿意承认,我也可以是首富小姐的情人。”蓝信暧昧的对我撅撅嘴,恨的我牙根直痒痒。
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为啥就能将所有人吃得死死的?我知道的国家就只有四个,他居然能在三个国家都有官职,甚至都是大官。可是无论他披上什么外衣,他都是只狼,是只现在连羊皮都懒得披的狼。“你又想害谁?”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为啥小姐就是对我如此防备呢?可真是伤了人家一片爱你的心啊!”两个月不见,他的脸皮没在暑国晒黑,反倒晒厚了。一改从前的冷漠腹黑变成煽情路线。
我巨寒一下,在这温度高于四十度的地方狠狠打了一个冷颤。如果这世上没有黛儿的存在,我或许会被他的外表一直蒙骗到现在,会被那张越发斯文的俊脸迷惑到现在。可是世上没有如果,黛儿也安稳的睡在栾迪的怀里,对于他我不会再相信,对于他我不会再动心。
“别拿我和外面那些只长眼睛不长脑袋的蠢女人混为一谈,留着你新学会的这些甜言蜜语哄别人去吧。告辞!没事别来找我,有事也别来找我!”我再次狠狠瞪了他一眼,带着茹戏继续散步。
见我要走,蓝信上前两步一把拉住我的胳膊,状似无意的看了一眼我的肚子。“殿下五个月了?”
这白痴的问题还用说吗?我这两个孩子哪个不是拜他所赐?我甩开他的拉扯,恨意渐浓冷冷开口。“你不是应该比谁都清楚吗?”
蓝信眉毛微微的蹙了一下,看了看伺候在我身旁一直低头恭顺的茹戏。“殿下,我们久别重逢,今晚一起吃顿饭诉说一下相思好吗?”
黄鼠狼给鸡拜年,蓝信什么时候做什么事不是有目的的?这一次的鸿门宴他又想干什么?难道他又把主意打到茹戏的身上了?“别打我身边人的主意,否则本王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蓝信看着我老母鸡的姿态突然朗声笑了,笑过不忘捏了捏我的脸颊。“有意思,分开不过两个月而已,你变了好多。成熟、狠戾、有气势,连本王这词都会用了。这样……很好。”
“要你夸?”我狠狠的咬咬牙,再次拉着茹戏要走。
“就算为了黛儿,今天晚上来我这里一趟。”蓝信住了笑,极其认真的对我说。
我没回头却看了一下肚子,胎动频繁的儿子唤醒我因羞辱而遗失的母性,莫名其妙的就答应了蓝信。
晚上,春树别院人影稀疏,可以说在这暑国他也很有实力,虽然只是个工部侍郎,仍旧可以指使这皇家公馆里上到馆长下到宫女所有人惟命是从。惊讶多了也就成习惯,我看着他一个眼神就能让所有人会意,然后静悄悄退出并将房门关严,我连一点的紧张和怀疑都生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