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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上山遇到神仙般的公子

等着阿福给苏沐卿做好一切打猎的准备后,便伺候他上马,看着他扬着马鞭绝尘而去。

阿福望着飞扬起来的尘土,出了神,他记得他家少爷骑射都是一等一的好,不至于像今天这般闹了笑话,他笃定少爷今天又是在装傻了。

只是他为什么要伪装自己呢?摆脱草包的名头不是更好吗。

苏沐卿驾着马,一路看着一两只野兔经过,便扬起弓箭,箭意待发。眉宇间那股子认真的劲头,到与往日懒散的性子大相径庭。他一面骑马一面射箭,寥寥几支木箭下去还真被他射下不少野兔,鸟雀。

他骑马来到一片密林,见着树丛后有只麋鹿经过,心中第一反应就是其肉质鲜嫩,最适合给顾心媚这样挑嘴的小姐享用。转念便有了射下这头鹿后,献给顾心媚的那份欣喜。

随及将木箭按在弓弦上,拿出挽弓射大雕的架势。

被当成食物的麋鹿显然是发现了那股子肃然起敬的杀意,拔开腿就想跑,可惜它的速度还是没那发离弦之箭快,拼了命跑了几步,腿部就中了箭,缓缓的爬在地上。

苏沐卿见着自己射中了猎物,连忙拉着缰绳准备上前将自己的猎物捡来,却不想另一只箭正擦过他的目光,直刺入麋鹿的另一条腿。

苏沐卿转头望了过去,却不想那枝箭的主人竟是刚才被安珏冷落的小郡主。

碍于身份,苏沐卿只能在马上给郡主行了一个礼,态度也是极其谦和,丝毫不介意刚才小郡主所钻的空子。

小郡主也是发现了自己这份白捡的便宜,自觉十分欣喜,转头对着身后的安珏道:“晋王爷,你看这是我射到的。”

走在后面的安珏,骑着一头黑色高头大马,身着玄色锦袍,悠哉悠哉的跟在郡主身后,他十分不愿和小郡主为伍出来狩猎,只觉得和她出来狩的不是猎而是麻烦,但又碍于太后的催促,只好出来。

结果他发现,小郡主找麻烦居然找到苏沐卿头上了,顿时替小郡主惭愧。

苏沐卿见着安珏一来,额头间细细的沁出一层薄汗,但硬是在脸上装出一派从容淡定,对着安珏也行了一个礼。

见着安珏走到南洋小郡主的马旁,用着天生自带寒气的目光扫了苏沐卿一眼,随后又看向无力挣扎的麋鹿,正色道:“哦?我怎么看到的是,苏公子先射的箭,既然是他先猎到的,那么这头鹿那里还有你的这么一说。”

南洋郡主对安珏这一番定夺十分不满意,又指着苏沐卿这个当事人嚷道:“你说,这鹿是不是我的?”

苏沐卿也是一派随和,笑着点了把头,依旧是不争不抢的说道:“这头鹿确实是小郡主的,苏某只是沾了郡主的光。”

苏沐卿这番回答很是悦耳,南洋郡主不禁为之一笑,方才还怀疑苏沐卿骑射明明这么差,怎么还能猎到这么多猎物,不过看他话如此中听便也将刚才的疑虑都省了。

笑着挥了挥马鞭,十分大度道:“行,等回去之后本郡主赏你一只鹿腿,尝尝鲜。”

“谢郡主,”苏沐卿忙又行了一个礼,道了声谢。

安珏冷眼旁观,自是十分看不惯小郡主这无理取闹的性子,本想帮苏沐卿主持公道,但又见着这个当事人一再退让,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将主持公道的心咽进肚子里。

见着原先在小郡主一旁的护卫前去将麋鹿拾起,苏沐卿也不自觉的看向安珏,又道:“镇南王往年不该已经投入沙场了吗,今年怎么还有雅兴,前来狩猎?”

安珏淡然的将小郡主那欣喜的表情一扫,他原本也想同苏沐卿好好叙叙旧,但见外人还在,实属不方便,只好忍着摆出一副王爷高高在上的姿态,对苏沐卿道:“朝中得邹将军一名猛将,倒是让本王省去了不少麻烦,如今他在南境驻守,本王难道就不能流连金陵城的繁华吗?”

苏沐卿见他有意去见,只好附上笑脸,缓和情绪般的拱拱手:“哪里哪里,苏某也是担心晋王殿下。”

“苏小公子的这份担心还真是难得啊,”安珏的眼神中终于看出了点意味:“本王回金陵的次数少,短短十年也没见过苏小公子担心的上门一叙。”

苏沐卿也是为之一笑,他也听得出来安珏这是在有意嘲讽他,确实当年在今上身边侍读的时候,与安珏确实交情不浅,不过他也因为某种原因辞去了这等官职,成为普通人。

与安珏他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身份差距比起来,他对于这些旧人还是不要见的好。

但眼下苏沐卿也不想解释过多,单是领着一直猎来的,受伤带血的野兔递给安珏道:“苏某家教甚严,连给自己买个糖人的闲钱都要在牙缝里挤出,实在没有一件拿得出手的礼物赠予,只能拿这些,还请晋王殿下不要嫌弃。”

安珏白了他一眼,竟不知他能穷到这个地步,只好道了声谢,叫身边的护卫将这只鸡拿来,本想在于苏沐卿聊上几句,可是不在同一调上的南阳郡主也是等急了,在一旁一个劲的催安珏。

他也只好对苏沐卿到了声别,调转马头,勒着缰绳继续悠哉悠哉的向前走。

而在营帐中的顾心媚也是呆的越发无聊,却见雁儿跑回营帐中同她说道:“小姐,我听说过一会儿就有皇家给咱们这里分发猎物了,不管尊卑大小每人都能得到一只,晚上还有烤肉可以吃。”

这皇家猎场的待遇就是好,君王出手也是阔。

顾心媚听得上头,雁儿又拉起她:“小姐,我听说那边山上有许多折耳根,咱们去摘些来,放进烤肉里能增味不少。”

顾心媚算是个能站着就不坐着的人,眼下有如同游玩的活,自然也是答应下来,即刻就带着雁儿去了猎场后边的山上。

那片山没有那些小姐丫鬟们前来倒是清净不少,她一面和雁儿走着山路,一面浏览着周围的风景。

“小姐,他们说这是皇家秋猎,这么说咱们能见到皇上咯,”雁儿走热了,身上也冒出一些汗珠来,她细细的拂去,借着绣帕的那点风,给自己扇了起来。

顾心媚观看完景色,也同雁儿说道:“皇上怎么能是我们想见就能见的,这猎场只是给我们这些小儿小女用的,他老人家的猎场没准和我们这儿相隔十万八千里呢,怎么会见到他老人家的龙颜。”

她们一面走着,却见一个白袍少年正在路旁一块大石上作画。

虽说周围没有烟雾笼罩,营造出的那般恍如隔世之感。但白袍少年作画时那般随性洒脱的风姿,似乎每一颦一笑都是世间男子少有的仪态,倒是让人看着仿若谪仙降世。

顾心媚看了他一眼,随后又注意起他笔下的画,心中也没什么芥蒂的走过来,细细的低头打量起这幅画来。

少年也是见到这位无意中闯入的女子,便觉得十分好奇,见她看画不看人,兴趣正浓的同她聊起话来:“姑娘可是对丹青又所见解,正,在下不吝赐教。”

少年如玉般的脸庞抬了抬,方才与顾心媚面面相觑。

顾心媚看着他只见此人眉眼弯弯,笑起来十分好看,自己情不自禁的也笑了一下。这才打量起这位少年。发现他这年纪不大,刚好与苏沐卿相仿,便觉得有些亲切。

随之也卸下了对陌生人的堤防 ,不禁在心中暗想:这人的容貌若是在小说里,一定也能算是重要角色之一。

但他究竟是小说中的谁,顾心媚更会无法想起,径自回了他的话道:“我不会,但是却对看人作画十分感兴趣,”接着又看了看画感叹道:“公子画得真好。”

少年也是毫不谦虚的受着她的夸赞,便将完稿的画作仔细的卷好,交到顾心媚的手边:“既然如此,那么就赠予姑娘了。”

顾心媚见着少年如此大方,不觉有些愕然,用手在自己身上拍了拍,找着自己可有像样的东西也要礼尚往来的送过去。

不想竟摸着了一小块用木头雕刻成的机器猫,样子虽小大概只有半个巴掌那么大,藏在长袖兜里,本来是打算送给苏小宝的,只不过换了一身便装,也将这个带了过来。

眼下也只好见花献佛的送出,至于苏小宝那边,只能以后再说了。

少年茫然的拿着木雕,对着木雕上的人偶,大眼瞪小眼了好一番,才道:“请问这是何物?”

“公子别介意,这只是我家小姐从梦中梦见的木偶,由于小姐喜欢才叫工匠师傅做的,”雁儿见顾心媚又要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胡话,便先替她把话说完。

这要是在家里说还好,要是在外面同陌生人也这么说,不定会被人看成疯子。

少年欣然的接过礼物收来,而后笑道:“原来如此,早就知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人在梦中啊,见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也不觉得奇怪。”

顾心媚见着这少年说话十分中听,便多和他聊了几句:“其实我不是姑娘了。”又指了指自己头上的发髻说道:“我已经是有夫之妇了,你该叫我夫人才是。”

顾心媚有意介绍自己的身份,不想那名少年还是仪态得体的供拱手,平淡如水的脸上最多闪过一丝惊讶:“怎么会,看姑娘如此年轻灵动,绝对是哪家未出阁的大小姐?不会是看出在下对姑娘有意,故意诓在下的吧。”

“真的,我乃是京兆府尹儿媳,礼部尚书顾瑾然之女 前两个月刚嫁过去,大半个金陵城都知道,哦!苏砚之就是我的丈夫”顾心媚同他解释了一番。

雁儿也是附和着顾心媚的话一个劲的点头,自从小姐离开了俞斐只有这魅力倒是无懈可击了起来,这才刚见面,神仙一般的公子便对她春心萌动啦?

少年笑了笑,对刚才自己的话没在意,又柔声道:“原来,是苏小公子的夫人,苏公子的名讳在下早有耳闻。”

顾心媚见着他居然连苏沐卿这市井的传言都知道,便觉得他那谪仙般的气质瞬间降下来,落入了凡间,成了肉体凡胎,不过即便是落入凡间也不妨碍他是个好看的贵公子。

顾心媚见着天色不早自己上山还有事要完成,便想同他辞行:“不如下回我请公子道府上一叙,我引你见见我相公就知道了,不瞒公子我也只画画的,不过我的画不入流,公子你来一见便知。”

听闻顾心媚存心邀请,少年也不好推拒,当即又行了一个平辈礼:“行,改日得了空,定厚颜在府上叨扰。”

顾心媚带着雁儿往山路上走了几步,又回头作了一揖:“公子,再会。”

“夫人,慢走。”

顾心媚赶路时,便觉得自己是稳赚的,将来那少年如果能记起来,她在和苏沐卿同此人交好关系,这不就是给自己找了个年龄不大,脾气又好,还和自己聊得来的丹青师父做老师吗,她只觉得自己在离给漫画上色这条路上不远了。

于是一路这一路下来脚步也随着心情走得越发轻快,丝毫没留意上刚才那名少年,也还在远处静静的望着他。

眉眼如画,长衣少年却立在耸起的巨石上,不知是眼前的场景入了画,还是他就在画中。

此时从一旁的丛林中走出一个佝偻着背的中年男人,两步并做三步的走到少年的身边,心理更是惋惜少年刚才将自己画了半天的丹青送给别人。,几欲开口,又被少年抬手止住了。

只见少年负手而立,气定神闲,倒多出了一种少年老成的成稳,他也猜出中年男人的心思:“无妨,就当做给那人的见面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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