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凉国宣统十一年,南境冀陵郡。
空中湿气弥漫,飘着鹅毛似的雪花,落在行人的头上与肩膀上。这样的雪在北凉国算不得什么稀奇,可是这场雪一下便下了四日之久,没有停歇。
到现在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凤仙楼此时正是最热闹的几日,大雪纷飞,外面寒冷无比,凤仙楼则是热气腾腾的,挤满个人。
大雪之中,凤仙楼门前来了一位中年男子,手中举着一把伞,脖子处围着一匹貂绒,缓缓的走进凤仙楼的大门。
一进凤仙楼的大门,里面人山人海,奉茶的小厮走来走去,台上角唱着曲,各式各样的姑娘围着客人转。中年男子一进凤仙楼的大门就被一群姑娘给围住了,中年男子则是毫不理会,走上二楼的雅堂。奉茶的小厮看见中年男子进入了雅堂,便急忙为他奉茶,中年男子则是摆了摆手,道:“不用奉茶。”他从口袋中掏出了一锭银子,道:“让台上的琵琶女弹一首曲子。”奉茶小厮看见中年男子放在桌子上的银子,阿弥奉承的道:“不知客人想听什么曲子?”中年男子说了句九万里。
奉茶小厮收起银子对台上喊道:“这位客人一锭银子,九万里一首。”
随后台上的琵琶女弹起九万里,凤仙楼所有的人都看向中年男子,陌生的面孔。大家都在想,这是什么人?这么豪橫!
在凤仙楼点曲子的人都是豪橫之人,没有钱、权之人到了这里就只是一只蚍蜉。
坐在对面的李恺和李瑾注意到了这名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李恺向中年男子搭话:“不知阁下是何人啊?从哪里来的?不曾见过阁下啊!”中年男子丝毫不理会李恺,继续喝茶听曲。两人很是奇怪,这中年男子到底是何人,这么豪橫!
李瑾凑过去,问道:“大叔从哪里来啊?居然花这么多的银两来听曲子,有点破费了吧!”
中年男子看了看李瑾,道:“早就听闻凤仙楼的歌姬的手艺特别好,今日正好想听这首曲子,便前来一听。”
李瑾接着说道:“看来大叔不是冀陵郡的人 不知大叔从何地而来?”
中年男子说道:“在下来自周国,来冀陵郡办事情!”
李瑾道:“大叔原来是周国人,怪不得这么豪爽,只是您不知道这凤仙楼的规矩!”
中年男子疑问道:“什么规矩,说来听听。”
李恺有些不耐烦了,道:“凤仙楼的规矩就是,谁出一锭银子让歌姬弹曲,这歌姬相中你的话,便要带走歌姬。大叔你仔细看看今天的这个琵琶女,虽说遮着面纱,难道你看不出来吗?这家伙真是奇丑无比啊!”
中年男子慌忙的站了起来,听到这个消息后惊慌失措,急忙说道:“两位小兄弟可别给我开玩笑啊!这大名鼎鼎的凤仙楼怎么会有这样的规定啊!这不是开玩笑吗!”
李瑾道:“这不是开玩笑,你看看这四周,多少富豪子弟,有人点这琵琶女的曲子吗?没有吧!你看楼下那位先生,楼下的琵琶女已经被他点了曲子了!这琵琶女就归他了,您的这位……”
中年男子面露青色,看着台上的琵琶女,琵琶女也像这边看了过来,又像中年男子瞟了一眼,急忙请李恺与李瑾想个办法。
李瑾:“办法到是有,只不过凤仙楼的老板娘有点难惹啊!‘凤仙楼,大阿姐,北凉南境震一震,郡守也要称小弟’您没听说过大阿姐徐娇娇的名号吗?”
中年男子道:“没听说过。”
李恺:“啥!你连大阿姐徐娇娇的名号都没听说过,你还敢来凤仙楼!我看啊,你是自己找死,怪不得我们兄弟不帮你。”
中年男子其实知道这俩小鬼在捉弄自己,便继续配合着他们演戏,道:“要不我现在去拜访一下大阿姐?”
李恺看了看李瑾,两人互相传递眼神。
李恺道:“也行,我带你去拜访一下大阿姐,看看大阿姐怎么说。你说是吧,李瑾。”
李瑾道:“对,对,对,看看大阿姐怎么说。”
中年男子继续配合他们两人,道:“两位小兄弟如此帮忙,在下不知该如何感谢。不知两位小兄弟叫什么?”
“在下李恺。”
“在下李瑾。”
“不知大叔叫什么?”
中年男子道:“在下周国沧澜峰二首座金不器。”
李恺惊讶道:“沧…澜…峰,二…首座,金不器!”
李恺看着李瑾,得知两人闯下了大祸,不知该如何应付。
李瑾则稳下心来,道:“金首座,我这就带您去找大阿姐。”
这时从楼下上来一位绝颜女子,道:“不用找我了,我就是大阿姐!”
李恺这时心想,完蛋了,大阿姐怎么来了!
徐娇娇上了二楼,向金不器走来,道:“金首座您来了,屋里请吧,咱们到屋里聊。”
徐娇娇又转向李恺和李瑾两人,道:“两位,这又是为我找什么麻烦啊?”
李恺急忙说道:“没,没,没找麻烦,小姑姑,我们只是给金首座说一下凤仙楼的规矩而已。”
徐娇娇道:“哼!你们两个小鬼给我找了多少麻烦,今日找谁不好偏偏找上了金首座,你看我今晚怎么告诉大哥。”
李瑾急忙说好话:“小姑姑,我们错了,别告诉父亲了!”
金不器看着李恺与李瑾,把徐娇娇拉了过来,道:“娇娇,他们就是……”
徐娇娇:“嗯,他们就是大哥与白洛的孩子。”
徐娇娇又转向李恺与李瑾,道:“今晚金首座会去你们家做客,快回去准备吧!”
李恺与李瑾听到这句话后赶紧跑了出去。
李恺道:“李瑾,小姑姑刚刚说什么。”
李瑾道:“不清楚,我只听到说让我们回去准备。”
李恺道:“管他呢!咱们先离开凤仙楼再说!”
两人急急忙忙的跑出了凤仙楼,此时外面的雪还是没有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