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婉眨巴了两下眼睛，才反应过来苍怀霄是问在海晏宫的时候。她摸摸鼻子，略显纠结地开口，“陛下，你是不是看上楼珍了啊？”
苍怀霄盯着她看了良久，看得楼婉心里发毛。
“你看着我做什么？”楼婉搓了搓胳膊，不解地问。
“你是吃醋了么。”苍怀霄明知不可能，故意逗她，
楼婉认真地摇头，“当然不是，只是我知道楼珍不是好人，我担心你因为她耽误了正事。”
否认地这么干脆干嘛。苍怀霄嘴角一撇，“嗯，朕知道。”
“那你刚才还那么盯着她。”
要不是楼婉刚刚否认，苍怀霄一定会以为她是吃醋了，她这语气分明是娇嗔至极。
“朕是在想，你们一个府里长大，吃一样的东西喝一样的水，脾气秉性大不相同，觉得有些奇妙罢了。”
楼婉听了这话才放心，不以为意地说：“因为我娘早逝，我被她们母女欺负到大的，我讨厌死她们了，怎么可能脾气一样。”
这件事之前楼婉一笔带过，未曾细说，但是苍怀霄想过，楼婉在楼府的处境恐怕十分艰难，后来才会抓住一点机会就拼命反击。看她用这般满不在乎的口吻说出来，苍怀霄心口仿佛被一根小针扎了一下。
那点不足以称上痛感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没在他心里停留多久。
“放心，在宫里有朕护着你，她欺负不了你。”
楼婉俏皮地眨眨眼，“臣妾多谢陛下啦。”
“呵呵。”苍怀霄低笑。
其实，如果楼婉不一心想离开宫里的话，留在皇宫里给他当个开心果挺好的。
绵绵把燕窝端上来，放在楼婉面前，楼婉突然想到：“对了，陛下，刚才我看太后的意思是非要给你整几个龙种出来啊，要是她们真的怀了怎么办？”
苍怀霄还未回答，她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些歧义，连忙更正，“我的意思是，你也知道她们有的是齐太后的人，要是怀了龙种对您的威胁还是很大的。”
“朕不可能让她们怀上，除非，不是朕的种。”苍怀霄眼里闪过一丝冷光。
楼婉心下赞叹，这就是天子啊，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为了不让人威胁到自己连孩子都不要。
“行了，别想那么多，今天扮宠妃扮得不错，给你加餐。”苍怀霄摸了摸她的头以兹鼓励，随后就走了。
楼婉捧着碗奇怪，苍怀霄摸她头的手法怎么那么像摸狗呢。
只要有苍怀霄在，所有宫人都得回避，连绵绵也不例外。
他一走，楼婉就把绵绵叫进来，“咱们宫里的人底细都摸清了么？”
楼婉慢悠悠地吃着燕窝，不紧不慢地问。她估计一时半会都不能离开皇宫，那势必要把身边人的底细都摸清楚点，总不能养个奸细在身边。
“嗯……咱们宫里原先有六个宫女，后来又调来了四个，现在共有十个宫女，人太多了，我还没都混熟呢。”绵绵有些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十个宫女啊……太多了。”楼婉皱皱眉头，得想个办法调走几个，心腹不用多，但一定要可信。而且全是宫女，没有太监，这也不行，有些事情宫女做方便，有些事情太监办容易。
楼婉叹了口气，进宫第N天，心情很苦涩，要打算的事情可真多啊。
……
苍怀霄虽然嘴上说看奏折耽误一会儿也没什么，但是一回养心殿，顾不上喝口茶，立刻把人赶走开始批奏折。
江德年心疼地倒了杯参茶奉到他手边，“陛下，喝口茶吧。”
“先放下，朕批完这本就喝。”
江德年依言放下，他看得出来，苍怀霄心情不错，陛下很少有从齐太后那里回来还保持心情不错的时刻，他猜想和楼婉有关，却又不敢明言。
可惜苍怀霄的心情没保持多久，天黑之后内监奉上了四块牌子，全都是金丝楠木制，每一块上都刻了精美的花纹，却没有写字。
苍怀霄挑眉，“这是何意？”
内监捧着牌子讪笑，“陛下，这是太后命人特制的牌子，说是要试试您和哪位新进的娘娘最有缘分。这每块牌子都代表一位娘娘，您选中哪块，今夜就宠幸哪位。”
苍怀霄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这里怎么就四个，宫里不是还有一位娘娘？昭妃的呢？”
内监稍显为难，“太后说今天是秀女进宫第一日，您还是宠幸秀女好些。说您都独宠昭妃娘娘那么些日子了……”
“太后说太后说，这宫里全是太后做主？那你们眼里朕还是你们的主子么。”苍怀霄冷笑，他少敲打这些人，他们就不分主次。
“当然是！”内监汗流浃背，一句太后说刚窜到嘴边又生生地咽了下去，他急得快哭了，“奴才也只是奉命行事，陛下，就算今日您不选，来日总要选的……”
他说的是肺腑之言，齐太后不会这么轻易罢休，苍怀霄总有一日要宠幸她们。
“呵，”苍怀霄阴鹫的眼扫过那四个牌子，也是，早晚要让她们知道，他不想做的事，谁也不能勉强。他看见一块牌子上绘着高楼，他随手一指：“就那块吧。”
“好嘞！”内监如释重负地翻过牌子，背面上刻着珍顺仪，内监脸上堆满了笑：“陛下，是新进的顺仪，奴才这就传话过去要她做好准备。今夜就送来武英殿。”
苍怀霄摆摆手，示意他快点走。
内监离开后，苍怀霄继续看折子。江德年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想问既然您不愿宠幸她们，又何必翻牌子；但是他在宫里几十年，这种事情看得多了，就算不愿也无可奈何。
可是苍怀霄一直在养心殿批奏折批到接近子时，他还没有一点要放下的意思。
江德年在心里粗略一算，武英殿那位应该已经等了他一炷香的时间了，他轻咳一声，隐晦地提醒：“陛下，是不是该移驾了？”
“移驾去哪。”苍怀霄丢下一本批好的，喝了一口参茶。
江德年说：“您今日不是翻了牌子么……”
“哦。”苍怀霄一脸了然，“你提醒了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