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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亲没亲到

走在无论何时都人头攒动的街头,华歆都担心着同学会突然冲出来对她say hello,然后一脸惊诧以及艳羡地看着身边的门佑说“哇,什么情况”。每每想到这样会被人误解,华歆心里觉得既窃喜又害怕。这个年纪,还没有那个胆量谈什么未来。

进入金秋十月,白昼温差已经变大。即使白天太阳高照,微风吹来还是感到了秋意浓烈,更别说晚上了。滑稽的是,在这样的季节大街上穿什么衣服的人都有。

“总是心事重重的老得快啊。”门佑走在外侧,无奈地伸出手点了下华歆紧皱的眉头。“请我吃饭这么不乐意。”

眉心凉凉的触感让华歆清醒不少,抬头掩饰地笑了笑。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对门佑说:“去吃过桥米线怎么样?”

顺着华歆指的方向望去,门佑一脸的黑线。还没等他说什么,华歆就自顾自地往那家店走了过去,跟在后面的门佑只能任其摆布。

店门口摆着一块小招牌,上面用粉笔写着参加吃米线大赛拿第一的人可以获得KTV优惠券一张。急于进门的华歆无视了这块招牌,而优哉游哉走在后头的门佑一把将华歆拉了回来,同他并肩站着。

“参加比赛怎么样?”门佑兴致勃勃地提议道。

华歆一脸“你没事吧”的表情望着他,然后莫名其妙地点头说:“好吧,反正也不吃亏。试试吧,吃米线可是我的强项。”

进了店里,通过老板娘的解说之后,华歆有一种被骗的感觉。她愣愣地看着门佑,小心地扯了扯他的衣角很是为难地说:“我们还是别参加了吧。”

“为什么不参加?”门佑那种跃跃欲试的感觉简直就像是专门为了这比赛来吃米线的,他笑着对老板娘说:“给我们来一碗巨无霸米线。”

说完,不顾华歆的反对硬是将她摁在了座位上。这比赛可不是一对一的比赛,而是二对二的比赛,也就是两个人同吃一碗面,看谁吃得快。这摆明了就是为情侣准备的,华歆觉得没必要蹚这个浑水,安安静静地吃米线不好吗,非要参加这么硝烟弥漫的比赛。

“看着你我吃不下……”华歆环顾周围,参加比赛的也有好多人,竟然还有男男和女女的。这区区一张KTV的优惠券值得这么拼吗?

门佑见她坐立不安,笑着安慰道:“怕被人看见,我们就一定要赢啊。早点吃完早点躲进KTV唱歌啊。”

“你还有道理了。”华歆撇撇嘴,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另一桌的一位男生睁着亮亮的眼睛打量着华歆,眼里有欣喜也有惊讶。同他一起来的女生见他出神地望着华歆,有些嫉妒道:“怎么,被别人家的女朋友给迷住啦?”

男生笑着收回视线,浅笑道:“短时间内碰见了两次有点好奇而已。”

服务员把超大碗的米线端在了在座各位的桌子上,老板娘站在店中央,笑意盈盈的宣布道:“那么,各就各位,开始!”

然后就听见店里各种吸米线的声音,这种声音一起响动的时候华歆忍俊不禁,好几次停下筷子忍不住笑了。门佑见她总算是展露笑颜,这才放宽心,催促道:“不要光顾着笑,要努力地吃。”

华歆收住笑,重新拿起筷子说:“抱歉,觉得我们都好搞笑。”

虽然只是个娱乐大众的比赛,但参赛的客人都非常的给力,完全拿出了一种要冲出亚洲的气势。华歆本来轻松的心情忽而一下子感觉到了比赛的残酷和紧迫,也使出了平时吃米线的干劲,飞快地吸入。这样子不加掩饰的自己华歆本不想给门佑看到,但关键时刻保持矜持根本没有半点好处。

“还有5分钟哦。”老板娘在一边掐表来着,仍旧笑意盈盈的宣布最后的时间。

碗里只剩下少许的米线,华歆和门佑不约而同地夹起了最后一根米线塞到嘴巴里,然后当华歆意识到两个人的距离在缩短的时候,她愕然待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门佑也注意到了,两个人正吃着同一根米线。脑海里有很微妙的想法,门佑看着愣住的华歆,大大漂亮的眼睛就这样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一瞬间的心动就像气球一样不断地膨胀。他侧了下头,往前俯身自动缩短了与华歆的距离,然后一点点地吃着米线,吞噬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他要干吗?要是亲到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是咬断米线,还是保持这个姿势?天哪,越来越近了!聚焦的视线几乎被门佑垄断了,情急之下华歆选择闭上了眼睛。

“哇哦,恭喜优胜者产生!”

“小情侣果然带感啊!”

“恭喜恭喜!”

耳边充斥着混乱着掌声以及嬉笑的调侃声,华歆不清楚在说谁,但总之她现在的心脏已经超速了,而且怎么都没办法平静。

“我们赢咯。”经过老板娘和素不相识的人的祝贺后,门佑牵着华歆的手走到了凉意浓浓的店外。

秋风好像有一种洗脑的功能,当即就让华歆选择忘了刚刚发生的事情,但是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却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

“唉,我说你啊。”门佑边叹息着边脱下了自己橘黄色的外套披到了华歆的身上,指指米线店对面的那间KTV说:“时间还早,要不把它花了吧。”

呵呵,好主意。华歆此时的想法就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是又无意识地被门佑牵引着。刚抬脚走了两三步,忽然周围窜出来几个认识的人。

“门佑,真的是你啊。”首先开口的是好久没有瓜葛的吴筱,永远只看见门佑的吴筱。“华歆,刚刚和门佑吃米线的不会就是你吧?”

现在还讨论这个有意义吗?华歆觉得头疼。

“华歆,你怎么连国庆都不联系我呢?”这边出现的陆敏让华歆感到意外,她怎么会和吴筱在一起?可能是看出了华歆的困惑,陆敏轻声地对她说:“逛沃尔玛的时候碰上的,非拉着我给她当顾问。你说就我那个时尚品位给猪当顾问,猪都嫌弃啊。”

“你这意思是她连猪都不如?”华歆笑着假装很自然地从门佑的手心抽离,继而挽过陆敏的手问:“要不要一起去KTV?”

“好啊。”陆敏自然是满口答应,随之答应的还有吴筱。

门佑活动了下自己的双手插进裤袋里,满不在乎地说:“那就再多叫几个人吧。”都是女孩子,他总不能过于明显的缠着华歆不放吧。

“啊,叫上余西吧。”陆敏的提议真的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华歆看了眼门佑,门佑也正看着她,然后随意地回了一句:“我无所谓。”之后就有点冷淡了,华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人多的时候她和门佑之间就有无形的障碍。

开了个包厢后,陆敏一屁股就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吴筱倒是很冷静,在门佑坐下之后立马坐在了他的旁边。华歆看了眼,挑了个最靠内的位置坐下,反正她也不爱唱歌。同样不爱唱歌的余西也坐在了她的旁边,看见了她身上穿着门佑的衣服,也只是笑笑。

“你不唱吗?”耳边是小胖同学震耳欲聋的《死了都要爱》,华歆被他唱得乐了起来,看了看身边安静的余西,主动地问道。

余西摆摆手说:“我是音痴,五音不全的。”

“五音不全是病啊,得治。”华歆捂嘴笑了,笑起来的眼睛像是月牙,漂亮得不得了,那笑容就像是一种恩赐的幸福。

余西意识到自己看她有点入神了,连忙扯开问:“你呢,也不唱吗?”

“哦,我嘛……”华歆下意识地瞟了眼那一头的门佑,正认真地听着吴筱唱情歌呢,还时不时露出唱得不错的表情。真是令人一点想要表现的欲望都没有,倒胃口。“我等会再唱,现在吃太饱了。”

等到吴筱唱完,陆敏直接切到了自己要唱的歌,之后拿着麦完全不肯松手。另一只麦也牢牢地掌握在了小胖的手里,两个人可真是双剑合璧,所向披靡啊。

“我去下洗手间。”华歆无聊的时候喝了好多水,只好在陆敏唱到高潮的时候暂时退出一下。

见华歆走出去,门佑立刻起身,借着要拿那边的水喝,直接坐在了华歆的位置上,拿起了她喝过的杯子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余西也才明白,虽然装作没有在意,但是却一直关注着华歆的一举一动。

洗完手的华歆顺便也搓了把脸,回想起吃米线的那段她就久久不能平静。那个时候,门佑是不是亲到自己了?因为她好像感觉到唇上有痒痒的触感……这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啊?天哪,真是丢死人了。

刚踏出WC没几步的华歆迎面就被一高个男生给撞了个正着,手里刚掏出来的手机也结结实实地掉在了地上,好在没有听见屏幕四分五裂的声音。

“对不起。”男生弯腰替她捡回了手机,背对着她的时候男生手上的手机响了一下。他起身把手机重新放回到她的手里。然后对她说:“再见。”

华歆接回手机也没说什么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只是回到了自己的包厢。推开门一眼就看见门佑坐在了自己那边,挣扎几下后她觉得还是回到那里坐着比较好,要不然太刻意了。

“怎么去了那么久?”一坐下,门佑就问。

华歆没有看他,只是说:“你要唱歌吗?”

“你唱吗?”

然后,门佑居然点了一首《我的心意不是那样的》。就坐在那里,看着华歆唱的。他本来也想盯着屏幕的,可是一想到那歌词眼睛就不自觉地往华歆身上移。

“来来,华歆一起唱。”陆敏越过几个人当下就把话筒塞到了她的手里,“这情歌是男女合唱的。”

然后,小胖同学就开始起哄了。吴筱虽然不愿意起哄,但是也违背自己意愿的拍手让华歆唱,不知道是掩饰还是想让华歆出丑。

门佑笑得很灿烂,华歆只好接过话筒。那是第一次听见华歆唱歌的门佑感觉自己再一次被惊艳到了,同样的,华歆觉得唱歌的门佑有着另一种独特的魅力。

一来二往的,一首情歌好像让包厢的温度火速升华了。

欢乐、放肆的时光过得总是很快,唱歌过后挥手再见的朋友们都回家继续着自己的梦。华歆和门佑走在离家不远的街道上,略微清冷的月光洒在年轻的脸庞上美得让人惊叹。

“今天还开心么?”门佑手里拿着自己的外套,注视着前方说。

华歆点点头说:“嗯,感觉今天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情。”

门佑漫不经心地踢走路上的一颗小石子,故意问道:“那你觉得哪件最让你印象深刻?”

“印象深刻?”华歆很是认真地思考了下后回答道:“吃米线吧。”

然后,门佑停住了脚步,用一种别人猜不透的眼神注视着华歆。华歆也停住,看着嘴角有些向上翘的门佑,她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一个他希望听到的答案,顿时脸颊绯红。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路边,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彼此,仿佛黑夜不过如此,仿佛他们才是这个夜晚最大的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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