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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蛊

闻言,顾青山脸色一惊,突然明白了什么,指着赵山怪说道“你放了蛊?”

正当这时,陆拾遗心中感觉到一种悸动,云虚老人曾告戒过他,修炼神念后,对于一切危险会有一种感知,待修为高深后,更能达到预知未来,参透尚未发生的事,一切与修为有关。

陆拾遗见顾青山如此紧张,不用想,这赵山怪定是对自己做了什么手脚,忙打开神识察看自己有什么不妥,眼眸一闭,顿时只觉方圆一里之内所有一切事物,无不皆在自己视线掌控当中,再细小的事物,也能清晰无误的观察到。

陆拾遗只一打开神识,便见到自己身前有着一团灰色气流旋绕,仔细一看,这那里是什么气流,这分明就是一团由一种全身灰色虫子组成的大军,正在向自己逼进,这些虫子细小如尘,长相狰狞,身子如蜂蛹,全身赤灰,长着一口长长的利牙,口中兀自流淌着碧绿色的涎水,若非用神识察看到,惹在身上,恶也恶心死了。

陆拾遗一见至此,连忙驱使念力化作一双大手,将这些恶心的虫子包卷作一团,不让其散出,这才心中安定,太恶心了。

想到若是让这些丑陋恶心的虫子,爬满了自己全身上下的场景,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几欲作呕。

顿时对这玩虫子的家伙,恨的牙根痒痒,心中恨意渐起,又见赵山怪做怪后如此得意,更觉得他可恶,心想,你既然这么喜欢玩虫子,干脆将他们全吃了好了。

心念到此,陆拾遗嘴角不自觉露出一抹坏坏的笑容,虽说他尚不能完全掌控神念各种功能,但还可以勉力使用,当下驱使念力,将那双无形手掌,包裹成一团,化掌为圆,将灰色虫军紧紧包住,乘着赵山怪大笑之时,一举突关,送入他阔口中,随即散了念力,顿时灰色虫军,破关而出,在赵山怪阔口当中四散开来。

虫军一经散开,如同奋力杀敌的无敌勇士一般,在赵山怪口中开疆拓土,一往无前,只不过他们的武器却是涎着碧绿色汁液的利牙而已,陆拾遗见此几欲呕吐,赶紧收了神识,睁开眼睛,想要忘掉方才见到的另一副战场。

瞧着陆拾遗突然闭上眼睛,本觉得他已然中招,赵山怪心中正暗自窃喜,又忽见他睁开双眼,不仅脸上毫无痛苦之色,反倒嘴角浮现出一抹坏坏的微笑,且微笑当中似乎还夹杂着些许恶心,面对着陆拾遗如此奇怪的表情,心中正自疑惑。

霎时,口中传来一阵如万根利针刺痛之感,且疼痛之中又是奇痒无比,只觉得身上这些迹象怎地如此熟悉,忽地心中想起什么,表情一滞,看着陆拾遗的眼神中满是惊疑,奇道“你竟然破了我的痒身蛊?还能让毒蛊反噬我自身?”

赵山怪所说的:痒身蛊,是一种能至人全身如针刺,如蚁嗜咬的整人蛊,中蛊者,不仅全身疼痛麻痹,而且奇痒无比。

陆拾遗本不屑与赵山怪这个玩虫子的家伙说话,但心中仍有怒气,忍不住说道“你这人说话怎地不算数,说好的服了,最后却来偷袭,偷袭便也罢了,还玩那么恶心的东西,现在自食其果了吧?”

赵山怪听到这话,脸上怒气渐升,细眼之中尽是怒火,口中呜呜哇哇的叫喊着,但却是谁也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原来,痒身蛊一进入赵山怪口中便即马上发作,此刻的他,本就生得阔口而唇厚,再加上蛊毒发作,将他的阔口越发红肿的胀大,厚唇更如两条肥香肠,看起来滑稽之极,惹得陆拾遗捧腹大笑。

顾青山也觉好笑,但却没有陆拾遗那般肆意,只是低头捂嘴窃喜。

知道自己失了颜面,今日怕是讨还不回来了,赵山怪见二人如此,自己的嘴巴此刻又痒又痛,一时怒气翻腾,气的暴跳如雷,但是即便如此赵山怪却依然没有失去理智,明知道今日斗不过,还不走,留在这里现眼么?

便即转身逃走,一边跑着一边回首用手指着陆拾遗二人,口中兀自叫喊着,呜呜哇哇的声音,仿佛在说“你们给我等着。”

瞧着赵山怪狼狈遁走,陆拾遗脸上显得十分得意。

而顾青山笑过之后,心中隐隐反而有些担心,不似陆拾遗这般没心没肺,他深知赵山怪为人,平时就喜欢愚弄村民,今日在陆拾遗手里吃了亏,怕是这件事不会轻易就此罢休。

心中虽思绪繁杂,顾青山脸上却丝毫不显,怕陆拾遗多想,又怕他不知赵山怪为人,想了想,对陆拾遗说道“拾遗,这赵山怪平日里横行乡里,今日折在你手里,虽是大快人心,但他为人心胸狭隘,向来睚眦必报,今后遇上他,可得小心着些,尽量不要与他相见。”

陆拾遗却不以为然,反倒觉得顾青山太过紧张,有点小题大作,对顾青山道“顾叔,你放心,那个人打不过我的。”

瞧着陆拾遗一脸无惧的模样,顾青山心优不止,本想厉声提醒他,但刚欲出口,想到他自幼无父无母,师父也刚刚离他而去,孤苦无依甚是可怜,那里还忍大声说他,语声也变得更加柔和,说道“拾遗,你不懂,他是湘西黑蛊,平日里就喜欢放蛊害人,你今日得罪了他,他定是要寻觅机会,找回场子。”

说到这里,不禁悠悠叹了口气,续道“虽说你有些拳脚功夫,但黑蛊害人,从来都是无影无形,叫人防不胜防,普通人那里是他们的对手,若有你师父在,倒也不惧他,可是......”

顾青山款款而道,忧心之色却是尽显于脸。

“黑蛊?”这已经是今日以来第几次听到这个词汇,陆拾遗却不明白大家伙儿为什么都这么害怕这个词,心中有惑,便问道“顾叔,什么黑蛊呢?刚才有好多人,听到黑蛊后,立刻都跑的没影儿啦?”

闻听陆拾遗问起,顾青山微微叹了口气,瞧了一眼陆拾遗,随即缓缓道来“你自来在深山长大,不闻世事,不知道我们湘西之地的事。

在湘西之地,自古流传着一个传说,听老辈人讲,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这里有一个术士,曾经是上古仙人的弟子,这个术士不喜欢修习仙术,便爱旁门左道,喜欢捣鼓奇花异草,和驱使天地异虫。

仙人见他本末倒置,不务正道,几番训诫后见他仍不思悔改,一气之下将他逐出了仙门,本以为经此遭遇后,他会痛改前非,从走正道。

却不料,他见自己仙缘已断,不但不深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利,避世隐居专心侍弄异花异虫,久来久之性格也变得越发怪戾,若是谁要闯入了他的地方,他便驱使异虫出来害人。

由于这异虫生来体积各异,有的身细如蚁,圈养极难,一但逃匿实难捕捉,他便将这些异虫用于器皿罩住来圈养。

但被器皿罩住的这些异虫,虽说身体细小,却大多都是巨毒之物。

后来,消息不知从那里走失,人们得以知晓这些被器皿罩住的毒虫,如此的厉害,无不是闻之色变,由于这毒虫常年被器皿罩住,所以久来久之,人们便称这些毒物为“蛊”。

陆拾遗闻听着顾青山细细道来,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了一会儿,随即问道“那为什么他们叫那个人是黑蛊?难道还有白蛊,红蛊不成么?”

闻言,顾青山不禁笑道“黑蛊也有,白蛊也有,就是没有红蛊。”

听着顾青山如此说道,陆拾遗不禁撇了撇嘴,知他是在调笑自己,心道“我又没下过山,那里知晓你们的这些道道。”

心中虽然吐槽,却忍不住好奇之心,又问道“什么是黑蛊,白蛊的?”

顾青山见他好奇之心正浓,额间就差写上了“好奇”二字,正好满足自己的诉说欲望,轻咳了一声后,又徐徐道来“人分好人和坏人,蛊自然也要分白蛊和黑蛊,但要说清楚,还得接着上面的故事讲。”

听到这里,陆拾遗心中也是一阵无语,心道“怎地跟师父一个样子,动不动爱来讲故事,你直接告诉我,什么是白蛊,什么是黑蛊不行么?凭地这般啰嗦。”

顾青山见陆拾遗眼神飘浮,若有所思,问道“你在想什么?”

闻言,陆拾遗心中一虚,脸色变得有些红润,忙咧嘴笑了笑,说道“没有啊,我在想白蛊肯定是好的。”

顾青山倒是有些好奇了,问道“你怎地知道?”

陆拾遗本来心虚,听见顾青山这般问来,怕他起疑,忙解释道“我想,那个赵山怪喜欢害人,大家伙儿都怕他,说他是黑蛊,又听顾叔你说,人分好人和坏人,蛊分白蛊和黑蛊,那既然黑蛊是坏的,自然白蛊便是好的了吧?”

闻听陆拾遗言道,顾青山默然点了点头,颇觉欣喜,随即微笑道“你倒是伶俐聪明,竟然被你猜中”

被顾青山夸了一句,陆拾遗也是心中暗喜,但瞧着顾青山,怔怔看着自己,也没接着往下说,眼神中即有期盼之意,又略显有几分急色。

陆拾遗知他正等着自己相问,想了想,顾叔既然喜欢说故事,我便随着他意吧,反正也是闲来无事,当即问道“顾叔,你刚刚说了“蛊”的由来,那后来呢?那个术士最后怎么样了?”

顾青山悄然叹了口气,心道“还以为你小子不问了呢,可差点没憋死我。”

听着陆拾遗继续问道,心中窃喜不已,假装满不在意的样子,稍顿了顿,又道“后来那个术士,将自己封闭在一处山谷之中,终日里与毒物相伴,更不许任何人进入,此后数年皆是如此,直至有一日,他到山中去捕捉一条闪电蛇,路上竟遇上了一对亲兄弟,而后这黑蛊和白蛊,便是由这对兄弟而起。

原来这个术士自断了仙缘之后,便即放弃了修习仙道,这些年来又整日与毒物相伴,身体已经衰弱不堪,他自知天命将尽。

见到这对兄弟后,觉得这二人机灵伶俐,有意传下衣钵,一番询问下,得知二人是采药人,都姓秦,竟是一对亲兄弟,大哥叫作秦雷,二弟叫作秦雨。

这时秦雷和秦雨也得知,眼前这人就是山谷中隐世的怪人,秦雷性子比较激进,觉得人只要有本事便行,那管他手段如何,便即答应做了术士的徒弟。

二弟秦雨,为人比较忠厚,觉得整日与毒虫为伍,不是正道人士所为,便是回决了术士的好意。

兄弟二人,从此分道扬镳,大哥秦雷随术士隐居山谷,学习如何侍弄异花异虫。

二弟秦雨下山后,依旧做着采药人的工作。

时光冉冉,三年时光匆匆流逝。

有一日,二弟秦雨正欲打算出门,去往山中采集山中药材,临出门时,听见有人叩门,打开门后,见有一人,正站立在自家门前,仔细一瞧,正是分别三年之久的自己大哥,秦雷。

一见之下,二人久别重逢都是开怀大笑,秦雨忙将自己大哥迎进屋中,又是杀鸡烹兔,又是打酒招待。

兄弟久别重逢,自然喜不自胜,二人在家中推杯换盏,一边吃酒,一边叙说着这三年来的思念之情。

谁知,这时兄弟二人忽听门外一阵叫骂声响起,随即大门“砰”的一声,已经被人踢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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