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羽铭的刀快,但白如烟的反应更快,眼看自己的剑被劈成了两半,女人的眼神只是一顿,下一秒便是一个转身,所有的刀全部都射到了后面的树上面。
呼啦啦的落叶之后,便是一阵的安静。
白如烟有了喘息的机会才看的清楚肖羽铭后面竟然还带着一个小喽啰,小喽啰与自己主人的气质全然不同,佝偻着背一脸的猥琐,这样的对比之下,肖羽铭更加显得是风神俊朗,少年之气好比天高。
女人把剑柄扔到地上,双手抱胸语气带着调侃:“我说肖羽铭你也并非是相貌丑陋之人,长得倒是端正,做什么不好偏要做土匪头子。”
肖羽铭倒是吃的开,手捏着两鬓的头发:“夸奖我收下了,但是你的招安就免了吧。”
“我不是和你开玩笑。”白如烟的神情冷了,夜已经黑了,只有一轮月亮挂在天空之中,女人竟然如同是月亮之上的仙子一般。“你可知道因为你一个人,本来国泰民安的生活就这样被打破了,人心惶恐,把你比作是阎罗王。”
“我就当时你夸我了。”
没想到这厮也是油盐不进的人,白如烟再道:“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这一句话好像是戳中了肖羽铭的心思一般,男人的嘴巴蠕动脸上再无意气风发之气:“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说完,他突然笑了一声,笑声极端的豪迈。
白如烟不知道自己这一句话到底是拉扯到他的哪一根神经了,正想说话,站在肖羽铭身边一直打量着白如烟的小喽啰开口:“我说姑娘,你长得倒是漂亮的很,为什么非要在这里做打打杀杀的事情,要不然和我去寨里面吃香的喝辣的去吧。”
白如烟神情明显不悦,但小喽啰还没有发觉,嘴巴里面继续说着:“你放心,你凭着你这样的眉毛在寨子里面一定是最吃香的,你要是害羞哥哥我可以保护你呀。”
小喽啰嘴巴不干净,白如烟也不是好惹的主儿,手指抬起刚想要发力的时候,只见肖羽铭一个转身双指便点到了小喽啰的脖颈上面,没有反应的机会小喽啰就立马倒在了地上头吐白沫浑身抽搐,下一秒身体百年僵直了。
白如烟觉得她要重新调整对肖羽铭的看法了,本来以为只是一个玉面小郎君一朝踏错误入歧途,却没有想到是如此心狠手辣的主儿,贴身的人说杀便是杀了。
察觉到白如烟的震惊,肖羽铭拿出手帕擦着手,一边开口:“这样没有眼力见儿的人,留在身边早晚也是祸害,早除早安心。”
白如烟咽了一口口水,暗暗想着这是一个狠角色不好招惹。
两个人一具尸体,肖羽铭刚想要说什么话,可是嘴巴还没有张开便停了下来,仔细一听便能听到从树林的外围传过来一阵马蹄嘶鸣的声音,还有号角的鸣叫。
白如烟是从小路过来的,太子一行人应该被她甩在了后面,看时辰应该是到了。
女人心想大喜,可是转头一看刚才还两米之外的肖羽铭早已经不见了踪迹。
这里面的地势还好,如果等肖羽铭到了老巢之后那就难抓了,白如烟心中一着急运作轻功,刚想要追上去的时候,可旁边的树林晃动,猛然出来数十名身穿黑衣的侍卫,刀剑的方向指的是白如烟。
难不成肖羽铭这厮还有后招?
白如烟刚想要运作内力,只是听到从后面传过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低沉而温凉如同是丝弦:“如烟?你怎么会在这里?”
转头看去,上官闳的军队已经到了,中间是一辆鎏金双龙马车上官闳正从马车上面下来。
男人不同于之前的温润,身穿白色盔甲,黑发如墨,眼窝处带着几分的缠绵春水,看到白如烟心中大喜:“如烟?你不是不来吗?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你?”
白天宏看到女人也是大惊,连忙上前把白如烟拉到后面,压低声音:“烟儿,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在家好好的待着吗?”
白如烟这个时候却没有时间来回答他们,眼神看着远方一想到因为这些耽搁肖羽铭就已经逃之夭夭了,心里面便是有气:“这些都是你的人?”
她指着旁边的黑衣侍卫。
上官闳还不知道女人的心思是什么,点头道:“对,这是我的人,我远远就看到你在这里,怕你有危险所以让这些前来。”
白如烟气的一口血差一点没有吐出来,她上前一步手握断剑,两个人大概半米的距离相对而立,后面的六千军马成为背影辉映成了一幅绝美画作。
她歪着头,眉头轻佻:“你知道不知道你做了什么蠢事?”
“烟儿!”旁边的白天宏闻言,声音严厉,连忙对着旁边的上官闳道歉。“太子爷,小女儿不懂事,还请见谅。”
“无妨。”上官闳摆着手,脸上全无不悦之色。“我可是做错了什么事情?”
白如烟努力平息自己心中的怒火,但声音带着恼:“我刚才在这里碰到肖羽铭,如果不是因为你的人怕是我现在已经追到他了,这事儿不都怪你?”
可能因着白如烟是穿越过来的原因,所以对一切的事情便是有些看淡,事到临头了也不会顾着尊卑礼仪。
白天宏在一旁急的是连忙打眼色,如果不是因为太子在这里怕是都要训斥一番了:“烟儿,你真的是越来越无理取闹了。”
倒是上官闳手里面的扇子打开又合上,看不出来任何的情绪。
白如烟往旁边看着,怕是将士都在这里,她的话太过于严重让当朝太子有些下不来台了,在这紧要的罐头难不成还要拿着他太子爷的架子吗?
一想到这里,白如烟刚想要再挤兑两句的时候,只见上官闳语气便是极为的真诚:“如烟,真的对不住,我刚只是担心你,不知道你在做如此紧急的事情。若是知道的话,我定会协助你。”
女人愣神了,她没有想到他竟然愿意当面给自己道歉,不知为何心里面气便是消了几分,而上官闳还以为她在生气,又是上前一步。
上官闳身上的檀香味道传入鼻子里面,极端的好闻,比檀香更让心安的是上官闳的话语,低而沉,没有任何的急躁,像是清泉:“如是你真的心里有火,我定当会协助你捉拿肖羽铭。”
白如烟倒也是性情中人,一心只是想着这一回肖羽铭逃了再想要捉拿就难了,倒是没有听出上官闳话语里面的委婉,刚想要再说话的时候,抬头便对上了他的眸子。
上官闳的眸子黑的像墨,高高在上的掌权人全无傲娇之色,里面挂满的是沉稳温良,正直愣愣的盯着白如烟,而旁边的白天宏的是又急又怕,如此对比之下白如烟倒是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转头看去,天早就已经大黑,暮霭沉沉之下看不出来任何的东西,这朴寨本来就是易守难攻之地,现在再追上去也是不现实的。
上官闳看着白如烟脸上缓和许多,便是把扇子打开:“行军的全部都是男子,怕你一个女子不方便,不如你跟着我到轿子里面吧?”
孤男寡女在轿子里面就方便了?
白如烟眼神一眯,刚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只见上官闳的动作极快根本就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白如烟便是被拉到了马车里面。
看着手劲和速度怕也是武功不低,但现在她的心思已经被其他的东西给拉扯了。
因为是行军打仗,所以上官闳的马车空间并不是很大,一个人还行,两个人就已经算的上是拥挤了,特别是上官闳还保持着拉扯白如烟的动作。
就这样,白如烟蜷缩在他的怀抱里面,距离近的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声,暧昧只多不少。
白如烟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男子,不由得脸红心跳起来,想要从他的怀抱里面躲开,但是没有想到上官闳越抱越紧。
白如烟没法子了,小声的开口:“您是太子爷,还请自重呀。”
上官闳的下巴线条锋利,弯直之处像是远处巍峨的高山,此刻只是觉得怀抱里面的女子温软,一时间竟然不想放开了:“你我算是同龄人,况这是在行军打仗,不必如此计较尊卑,你直言我名讳也可。”
“你……”白如烟瞪着眼睛,却是被她气笑了,女子虽然清冷但是一笑之下像是冬天里面的暖阳。“太子爷,您也真真的是……”
他的温柔霸道,让白如烟不知道任何言语了。
上官闳的手放在女人的头顶,看着飞舞的发丝刚想要抚摸,可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便把手给收了回去:“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提起这个,白如烟便是觉得自己的胳膊隐隐作痛,不由得捂着:“是我爹爹怕我闯祸,所以把我锁起来了,这才赶来迟了。”
“你怎么会闯祸。”上官闳低声的一句好像是相识已久的故人,可是动作一顿便是看到了白如烟的动作。“你的胳臂怎么了?”
白如烟本就是随性子,便把自己的袖子往上面拉起,白嫩的如同是莲藕一般的胳臂上面带着丝丝血迹,有些已经结疤了,白红对比鲜明,让人看着心惊。
上官闳马上抚上她的胳膊,神情担忧的不得了:“这是怎么了?”
白如烟不以为然,想要把袖子拉下去:“没事,我自个强行把门撞开了,所有有些受伤。”
但没有想到,上官闳如同是如临大敌,没有任何理智的支撑便把她的胳膊拿到嘴巴旁边吹着。
夏天的夜晚潮湿温热,一阵凉风传送到胳膊上面是无比的舒服,白如烟下意识的想要把胳膊收回来,但动作跟不上大脑,两个人的动作都是静止了一瞬,但却没有任何的尴尬。
那一瞬间什么都静止了,风儿带着光亮躲在月亮了之后。
他们位高权重,一句话便可定夺无数人的生死可否,可却在剿匪之前生死不明之时,谈情,谈月,谈国,也谈忧心万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