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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进府

等贺铩送走戚老神医再进来时,见李泽叡神情狠戾,不由得担心皱眉。

王爷今日怎么又露出这种神情?上次露出这种神情时,可无辜惨死了几个侍卫。

“贺铩,命人访遍天下医者,找出能去桐血虫卵的药物来!”

李泽叡端坐在床沿上,说这句话时,神情难得的有了愤怒的意味。

“王爷,与其给个名字不若说那虫的模样特性。”贺铩已隐约知道一二,他的听力极好,再加上戚老神医和李泽叡神色皆是一脸戾气,便知二人产生了隔阂,“若是神医有意欺瞒,如何能找到此虫。”

“废物!”

贺铩闻言欲言又止,一阵委屈。

“那日只是叫你除掉他们的脚筋,你如何能自作主张,害他们性命。”

“若只是去除脚筋,他们还会说话,还能书写,如今正是动荡之时,王爷不能心软。”

“哼,可他们还是说了话。”李泽叡薄唇邪笑,“你以为那东宫之位能让给我吗?”

“陛下已命我父亲尽心辅佐与你,王爷入主东宫指日可待!”

“二哥一日不死,我便一日无法从父皇布置的棋局里逃出来。”

“王爷今日出府去了何处?”

李泽叡饶有兴趣地看着贺铩,忽而轻笑道:“进了一个局,险些脱不了身。”

贺铩闻言抬头看向那端坐的男子,眼露疑惑。

“是什么局?”

“日后你便知道了。”李泽叡收回留在贺铩身上的眼神,心疼地转目看向躺在床上一脸病态的焕焕,狠声道,“有探子称,不久前我三哥收到一封信,信到后的半月,他便一次门都未出过,等再去看他时,他却失了身影,消失不见了。”

“何人所为?”

“你猜。”

……

今日南烬尘又得到了一卷好胡笛谱,他本欲再等几天,等到七夕佳节到时,再将曲谱和他亲手做的红瑙玉珠挂链送给他的小徒弟。

可无奈今日他终于解禁,他师父同意他肆意疯玩一番,临行前还嘱托他,世间最珍贵的不过是有人愿意待在你身边,与你产生一生难解的羁绊。

这句话对南烬尘而言,显得有些深奥,不过听到羁绊二字时,他的脑海里总能自然而然地想起他小徒弟的俏脸。

南烬尘最近总感觉他的师父怪怪的,总是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感伤的话。比如,来一句:阴闷的雨天背后,有七彩的虹桥,静待飞天人。

南烬尘一听到这句话,浑身鸡皮疙瘩都起了,偏偏他师父还用那种惜春叹秋的语气,讲得凄凉无比。

除这些莫名其妙的无关痛痒的无聊语句外,最让他无法忘记的,还是那日他师父给他将的关于那本胡老儿写的关于他的书的内容,听完他只觉五雷轰顶,浑身难受。

你能信九天神帝降世要找的心爱之人是凡世钥国老皇帝李灏?反正他南烬尘是死活不会信。

于他而言,完全是荒诞怪谈。他恨不得立马策马奔去浪平城剁掉那胡言怪语的胡老儿的双手,日日对着满天繁星许愿咒死那老头儿。

此时的南烬尘怎会明白,这个荒诞的故事背后,藏着一个怎样恶毒的阴谋。

等他到了六王府门前时,天空突然洒起洋洋细雨,他扭身躲进一课大树下,心想今日未带轿辇,又无司天台的弟子跟在其后,恐守在门口处的侍卫不会放他的行,且他不想惊动其他人,尤其不想被六皇子李泽叡发现。

于是他又折返去了王府的另一方。

为防止被府中人发现,这次他准备翻墙而入,进府偷偷看他的好奴儿,看她的荷包缝到了哪步,七夕是否有空能陪在他身边,与他看满天烟火。

六王府的高墙比其他任何府邸的围墙都要高一些,寻常的盗贼根本无法翻过此墙。

南烬尘手握曲谱的一只手,衣袖轻舞,足尖点地,整个人便腾于上空,然后转力伸腿蹬墙几下,整个人便轻松立在墙檐处,府中光景一扫而尽。

他悄声落地,随即隐入一片墨竹里。他看见眼前有一片很大的湖,湖里养了一对鸭子,一白一翠,各自玩耍,用嘴甲戳着莲蓬。

湖边还有一两个浣衣的老仆,手里洗衣用的砧板敲得哒哒作响。

除此之外有一间小屋,看上去十分陈旧。还有就是东西方向各有一条路。

打探好大致情况后,南烬尘准备随意选个方向,然后静待命运安排,反正今日就算把王府逛遍了,他也要找到他的小徒弟。

生命苦短,及时行乐。

南烬尘不幸选了一个和焕焕住所截然相反的方向。他小心地悄声走了许久,才终于看见气派一些的房屋。六王府的格局很大,先是穿过一片竹林,再是一座的假山园林,然后才看见一些彰显皇家风范的院子。

等他胡乱进入一间屋子,藏于门后,见屋里的装修十分繁华气派,金丝罗曼,紫木桌椅,装饰精巧非凡,忍不住顿首肯定。

屋里还有一阵接一阵的奇异香味,这种味道好似山间百花盛开时,沁出的点点香味,十分好闻。他闭眼仔细感受这种味道,忽而听见一女子哭愁的声音,在大骂着何人。

“贱人,贱人!为何她还没死!你听见今日王爷派人来说什么了吗?”

有一苍老女子的声音胆怯响起,“小姐,不要难过,别伤了身体。”

“奶娘,我,我快疯了,她有什么好?她是罪臣之女,为何人人都护着她?为什么?今日王爷还要娶她为侧妃,竟然另外给她找了身份,还有娘家安排。他可真是用心良苦……”

南烬尘皱眉竖着耳朵仔细听着,觉得讲话的女子实属凄惨,语气里藏着愤恨。

“去,把我的计划提前。”

“是。”

什么计划?南烬尘心生好奇。偷偷靠近那说话的女子,透过紫萝薄纱,南烬尘看见一个女子,面容憔悴,眼露狠意,坐在睡椅里,身旁跪着一个老仆在小心伺候着,正给她捏腿。

南烬尘看了那女子许久,只觉着此女很熟悉,见着屋子打扮,此女讲话的气派,便知她身份非凡。想必正是六王妃,丞相府独女高玉。

“谁?!”

那躺在睡椅上的女子突然警觉地看向南烬尘所在的方向。南烬尘探回身子,藏于木柜后,屏息藏匿着。

“小姐,”跪地捏腿的老仆突然忧心道,“小姐又听见了什么?放心,门外守着侍卫,不会有人的。小姐不必如此疑心,这里是六王府,不是相府,没有那么多明枪暗箭想着谋害你。”

“那日我被斥回府,他们是怎么奚落我的?听说我爹前几日又娶了位小娘子,年纪比我还要小。”

“小姐,不必忧心,你是相府嫡女,老爷又只有你一个女儿,凡事到底都是宠着你的。”

“兰娘大着的肚子里,指不定是个妹妹。倒是苦了我娘亲,年少跟着他吃苦,如今富贵了,虽身份上去了,但还是被那几个女人踩在脚下,如今我嫁入王府,便再没人护着她。”

“小姐自幼习武,最是能保护夫人的。夫人纯善,不争不抢,不会被她们欺负的。”

“便是人善被人欺,我是绝不会走我母亲的后路的,他李泽叡这辈子,便只能有我一个女人!”

听完这一切南烬尘暗自叹息,心道这王妃命苦,李泽叡与她婚后才几日,便又要立侧妃了。

南烬尘知此处自是无法找到焕焕的,便悄声踱步出了房间,溜走了。

期间他看见一个奴仆,背部佝偻着,眉尾还有一颗很大的媒婆痣,他就坐在石凳上,什么事情都不做,一张苦瓜脸得意地看着周围。在他旁边还有一个抹石桌的小侍女,神情害怕地时不时打量着他。

那男子兴许是被看恼了,“看什么看?!待会儿把地也洗一下!”

小侍女心生不满,反问道,“你也是奴仆,凭什么命令我?”

“王妃待我怎样,你心里不明白?”

“你不过是街头卖身葬夫,恰巧被心善的王爷接入府中作奴仆,有什么神气的!”

南烬尘见是奴仆间拌嘴,并未放在心上,转身便离开了。丝毫不知道在他转身离去的瞬间,那驼背男子是怎样心狠地欺负那个不忿的小侍女,而几日后六王府假山树林里又是怎样令人胆颤的场景。

等南烬尘又顺着直觉乱走了许久,他入了海棠满园,满树都是翠绿的树叶,在日光下剔透如碧玉。海棠树上还有几只聒噪的夏蝉,吱吱叫唤。

南烬尘突然有了主意,他想捉一只夏蝉带给他的小徒弟,让夏蝉代替自己,陪在她身边。也许钥国天下大变,就在这个夏天末。想到这,他不由自主地明媚一笑,足尖点地,成功捉下夏蝉一只。还未落地仔细看着夏蝉模样,便被一冰冷的声音吸去了注意力。

“神祝大人好身法。”

南烬尘足尖落地,慌忙地看向那声音来处 。是六皇子李泽叡,穿着黑金皇子服,器宇轩昂。神色一如他平时,一张俊脸看不出情绪来。

“误会误会。”

“可未听人说神祝大人来府了。”

“我可能搞错了地方,进错了府,我本来是要去醉仙居的。”南烬尘尴尬挠了挠头,胡乱找借口解释着,“我说我是来捉这夏蝉的,王爷可会信?”

说完,南烬尘又摆出他专属的嬉皮笑脸,一脸误会的模样。

李泽叡背手而立,冷哼道:“最近的坊间传闻,神祝大人可有听说?”

“可是那写书的乱编的故事?”

“那是浪平城胡先生所著。”

“子虚乌有的东西,王爷也信?”

“信,为何不信?”李泽叡邪笑着,慢慢靠近南烬尘,悄声道,“天子都信,我岂敢不信?”

“哈哈哈哈哈哈,不过是个荒诞故事,六皇子陛下竟当真了。”南烬尘倒退一步,离李泽叡远了些,抬眼看此处围墙的高低,准备逃之夭夭。

“贺铩,命人送上胡先生的书,让神祝大人仔细看看里面讲的什么故事。”

南烬尘一看向李泽叡那张面无表情,冷若冰山的脸,心里就犯怵,连连摆手,“不用啦,我自己买。哈哈哈,在下先走一步,告辞啦!”

说话途中,足尖点地,飞身蹬墙,不一会儿便失了身影。

贺铩上前,示意李泽叡是否追回他。

李泽叡轻轻摇头,阴险道,“等鱼儿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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