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菁立马走了过来,司徒又将伶菁手中的婴儿背在后背。伶菁将司徒拉到一旁,细声道:“你别在逞能了,若让别人看出你是暗系之气,便会以为你是妖魔之人。若到那时,我们身份暴露出来,人们都知道我俩就是司徒沉玥和伶菁,那岂不是被人追着打吗?”
司徒点头道:“我知道了,可是方才情况甚是紧急,顾不得那么多的考虑了。”
那女子愣在原地,额头上汗如雨下,大声的叹着气,双手微微颤抖,许久她才回归神来。街道上众人无不纷纷鼓掌喝彩。但被司徒一股气推翻了的铺子老板,跑了过来指着司徒的鼻子骂道,并说不赔钱不准走。
“如果方才我不出手的话,这位小姐和她手中的婴儿皆会命丧当场……”司徒细声回道。
那几人的骂声愈加愈烈,甚至有一人抡起手掌欲往司徒脸上拍去。可是,那人只敢伸手,不敢将巴掌呼出。
司徒伸手掏了掏腰包,这才反应过来,心中道:“糟了,出门时备的钱财因自己贪酒和贪玩,现在竟所剩无几了,这点钱财给他们也不够,他们定还会纠缠不止,那我还不如溜了,等日后在还给这几人罢!”于是,司徒侧头向伶菁使了个眼色,意为趁机而逃。
就在此时,从前方的街道又跑来一个年轻姑娘,看她穿扮,似乎是个丫鬟。那丫鬟连忙跑来,口中不断的喊着:“太太,你没事吧……”这一喊便叫醒了那抱着孩子的女子,
丫鬟跑到那女子身旁,两人嘀咕了几句,于是女子便把孩子递给了丫鬟,丫鬟把孩子抱在怀里,一边轻轻摇晃着双手,一遍哼着歌谣。
那女子走了过来,将腰间的一个钱袋交给其中一家店铺老板,并向众老板鞠躬道:“这位先生为救我迫不得已才将你们店铺打翻,我这袋子里的钱够你们几人分了,你们快些走吧!请别为难这位先生。”
那接过钱袋的店铺老板将袋子张开一看,脸上顿时显露出令人觉得恶心的笑容,尤其是那满嘴的大黄牙。那老板和众老板在一旁吵闹不止,似乎是对分钱表现出强烈的不满。
那女子又向司徒伶菁二人分别行了一礼,二人均背着孩子,便不方便回礼,只是微微一笑。女子笑道:“这里太吵,还请二位在敝府一聚可好?”
司徒和伶菁互相看了看,伶菁轻轻的点头,司徒也立刻明白,背上的孩子需要找个地方喂奶,且自己两人也有些疲劳了。于是司徒便回道:“在下先谢谢姑娘替我摆平了那些老板,如不打搅,那就请您带路吧!”
女子轻声道:“哪里哪里,我还得谢谢先生救我母子二人一命呢。”司徒微笑点头。女子又转头朝那丫鬟道:“小平,回府吧!”那丫鬟答道:“是,太太。”于是四人便并行而走,小平依旧哼着歌谣。
“我叫苏榕,这位是我的丫鬟,你们叫她小平吧!”那女子望着小平手中的婴儿,脸上顿时欢笑道:“这小家伙刚满三个月,名字还没想好呢。”女子又转头问道:“对了,我还不知该如何称呼你们?”
司徒笑道:“在下名成灵,这位是我的妻子浣笙。这两个是我们的儿子,刚满百天。”
苏榕笑道:“看来这三个孩子巧的很啊!”说完,三人便哈哈大笑,期间又聊了许多,比如年纪和生地。司徒和伶菁二人只觉她性格甚好,丝毫没有富贵人家太太的那种“装扮”之气。
话语间,路过一个卖小饰品的铺子,苏榕停下了脚步,便说道:“成先生,浣姑娘,稍等一下。你二人从北方远道而来,我固为主,应当做礼相送。”伶菁回道:“苏太太不必客气。”可苏榕仍在细心挑选着饰物,并缓缓笑道:“你们不必客气也就罢了,可这小家伙们不可不送。”
苏榕挑了半天也没有觉得让自己心仪的东西,便向老板摇头道:“你这铺子上面的东西都一文不值。”
老板听后摇头大笑道:“这些小玩意儿肯定不值钱,毕竟是小本买卖,不过若真要贵中之物,我这里恰巧有三块宝玉,不过价格……看你这身穿扮固然是买不起。”
没等苏榕回答,小平便抢先回道:“你真是有眼无珠,这可是尤府的大太太,我家太太只是不喜欢穿金戴银罢了。”那老板一听尤府,便眯着眼从头到脚的望向苏榕。苏榕笑道:“老板,把宝玉拿出来看看吧!”
那老板默不作声,只是伸手在铺子底下随手一捞,拿出了一个方盒。老板将方盒打开,三块圆如鸡蛋的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老板这时才笑道:“这三块可都是上乘和田宝玉,是我以前去那遥远的西域灵城时所购得的。”
司徒的目光停留在那三块玉上,便作声道:“老板,这玉能否让我细看。”老板点了点头。司徒拿起其中一块玉,置于眼前对着太阳,细看了半会儿。其次又放在耳旁,用指甲轻轻的敲了几下,声音脆亮的很,司徒背上的孩子眼睛水汪汪的望着这块玉。
苏榕笑了笑,道:“看来这个孩子很是喜欢这块玉啊!”四人皆笑。司徒将玉放到盒子中,说道:“不错,这确实是块宝玉。”
老板双手往桌上一拍,一脸自豪的说道:“我的眼光那还有假?昔日我在灵城时,一眼便就相中了这三块玉,好不容易才求得的。看这位先生也是知玉懂玉之人,这样吧!你看着给。”
苏榕点头道:“既然成先生鉴别了这是好玉,那就请老板装上吧!”老板便又分别掏出了三个精美的小盒子,把三块玉分别装上了,递给了苏榕。苏榕伸手掏钱,蓦地愣住了,这才想起方才为打发那些铺主们,将钱财全都给了他们。
伶菁见苏榕伸手摸了个空,便也知道情况了,于是上前走了两步,将手中两枚大大的金子放在桌上。便对老板说道:“手上就这些钱了,不知够么?”
老板低头想了半会儿,终还是摇头道:“够了够了,其实懂玉的人并不多,很多人说我这是假的,唯独这位先生慧眼识珠。能与之相识实乃缘分啊!看来这玉算是找到真正的主人了。”
苏榕向司徒伶菁二人细声道:“方才把钱财全都给了那些人,但怎么能让浣姑娘自费呢?等回到府上我在将钱还给你们吧!”
伶菁摇头道:“遇一朋友胜过多少钱财?所以苏太太不必将钱财还我。”苏榕笑道:“好,那就听浣姑娘的。若我在提金钱之事岂不是丧尽朋友之情?”
伶菁将递给了苏榕一个盒子,又将剩下两个盒子塞进司徒胸前。司徒细声问道:“不是没钱了么?怎得又生出两枚大大的金子?”伶菁只是偷笑一阵。
过了半会儿,苏榕指着前面的一座红砖院子道:“到了,那就是敝府。”又往前走了数十步,只见那朱红色的大门顶上用鎏金写着大大的“尤府”二字,门上的狮头铁环闪闪发亮。司徒心想道:“这么气派,按理来说门口应有两座石狮子才对,可这大户人家怎会没有?”
苏榕走到门前敲了敲门,喊道:“阳兄,开门吧!”里面院子里传出男子声音:“来了来了。”紧接着,一个中年男子江门打开了,笑道:“大太太回来了。”苏榕点头而道:“身后这两位是我方才所结交的朋友,你吩咐厨子让他们晚上做顿好的。”
苏榕又转头道:“这是尤府的管家,你们叫他老阳吧!”于是,二人行了一礼。老阳便傻笑着纷纷点头。苏榕吩咐了老阳给司徒夫妻俩人准备了一个房间。夫妻俩心中甚是惊道:“这苏太太性情甚好,竟和管家称兄道弟,属实一个好人啊!”
司徒道:“既来了尤府,该拜访下尤家老爷。”
“哟哟哟,府上来了客人啊!尤老爷他不在,你拜访我也行啊!”一个声音尖锐的女子声音传来,夫妻二人把目光投了过去,只见一个脸上化着浓妆,手腕、发髻、颈部皆带着珠宝,穿着一身丝绸的女人抱着一个头发稀疏的孩子缓缓走来。
苏榕向夫妻俩介绍道:“这是尤府二太太和她的孩子。”夫妻俩又向二太太行了一礼。二太太仔细掂量着夫妻二人,点头笑道:“嗯,你们还挺有礼数。”虽是笑着说道,但她那满是粉的脸上表情僵硬的很。二太太又向三人斜视了一眼,便扭头就走了。
苏榕忽然低头弯腰向司徒说道:“今日救命之恩不知以何卫报,尤府无懂书知人,故麻烦成先生为小儿取一字,当做名字。二太太的孩子先降人世,名尤百原,请成先生取一字做名。”
司徒连忙扶起苏榕,笑道:“素太太不必行此大礼,取一字又有何难。”
“这么说成先生是答应了?”苏榕问道。司徒点了点头,闭目凝思。伶菁笑道:“我夫君自幼习得圣贤书,定会取得一个好字的。”苏榕连忙点头期待着。
稍加片刻,司徒睁眼笑道:“若是取一字,我倒是认为‘清’字恰到好处。”
司徒仰天缓缓说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此意乃人生之名言;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此意愿子无论是识诗书或是舞长剑,都能为之华丽一绽;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水的清浅映梅枝花影,人的清浅映绝世俗面。而‘清’字,另有高洁、清澈等人生之意。”
苏榕听司徒这么一说,便点头自言道:“清,尤百清。嗯,尤百清这个名字倒也好听。”这时小平将孩子抱来了,苏榕满脸欢喜的接过孩子,嘴中时不时的宠溺着:“小百清,小百清……”
苏榕高兴半天,突然恍悟道:“对了,还不知二位的孩名。我想将三个孩子的名刻在那三块玉上,以当兄弟之情。”
伶菁听此,心中猛地一顿:“孩子之间结为兄弟情义甚好,但若告诉孩子姓司徒,那么我俩的身份便立刻被人知晓了。但若不告诉孩子真名,也违背了苏太太的一番心思。”伶菁把目光瞥向司徒,司徒也领会了她的意思。司徒思量片刻便笑道:“这玉就那么大块,我看不必刻上全名,不如就取名中最后一字吧!苏太太你看如何?”
苏榕点头道:“成先生所言极是,那就请成先生告知吧!我吩咐阳兄去找匠人。”
司徒笑道:“我背后这个是老大,名司……名成雨伶,内人背后的是老二,名成雨菁。”司徒说完,又把“伶”字和“菁”分别用手指在空中写给老阳看。老阳点头回道:“我记住了。”于是,司徒掏出盒子与苏榕一同交给了老阳。
伶菁生孩子时是一个大雨磅礴的夜晚,当时司徒在屋外听到伶菁的哭喊,心中很不是滋味,但却束手无策,于是便把“伶菁”二字拆了开来,在中间加一个““雨”字,以作两个孩子的名字,故而名为司徒雨伶和司徒雨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