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天将破晓时分,藏书阁二层忽然传来一道惊喜的叫声:“我找到了!”
陈乘龙一听,顿时丢下手中的书籍,来到李歌遥的身边,只见他正用手指着面前的那本书上一行字说道:“看这里,觉明历三千六百零四年,谢玄行至苍梧山,恰逢天降霜雷,正苦命哀嗟之时,于山顶背风处偶遇一石洞,遂急忙躲避于内,初以为避过一场天灾,又觉洞内紫光耀逸,及至洞深处,有奇异紫色雷霆电浆盈于石眼之中,正气凛然,煌煌大气,妖鬼遁形,邪魔辟易,谢玄方知此洞乃九天神雷劈坠所成,非人力为之,欲取紫电灵气而百般不可得,扼腕叹息之余顿觉运薄福浅,遂记之以待有缘人。”
“嗯?那照这上面所说,你体内那神秘的紫色灵气就是九天神雷来的了!可以啊老弟!比我可厉害多了啊!”,陈乘龙兴奋的拍着李歌遥的肩膀说道。
李歌遥此时也十分高兴,毕竟这九天神雷,一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何等的厉害!怪不得当初能把那些五行能量都赶跑,此时还不能内视丹田,也不能真气外放,倒是有些可惜,无法亲眼见识一下这九天神雷的厉害了,不过体内另外一道乳白色能量到底是啥呢?
“现在倒是知道了一个,可是另外一个乳白色的能量,还是找不到啊!陈大哥,你那边有什么线索没有?”,李歌遥高兴了一下,又有些犯愁了。
“唉!甭提了,我那些书都快翻完了,也没看到有什么记载,看来还得麻烦那个老头一趟!”,陈乘龙说完就走了出去,没一会儿那老头就乖乖跟在陈乘龙的背后走了过来。
“两位少侠,整个图书馆二层都没有什么乳白色灵气的记载呀!”,老头来到李歌遥面前,看着二人摊开手掌,先是有些无奈的说道,”不过写有乳白色的大腿啊什么的书籍图本,我这倒是能搜出不少来呵呵呵,两位少侠要是想看的话,我马上就给你们找出来啊!”,那老头忽然用一种神秘兮兮的低声说道。
“嗯?”,陈乘龙和李歌遥对视一眼,不由得脸色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你这个老头,整天都在想什么呢!啊!滚滚滚!”,陈乘龙没好气的把老头又赶走了。
“咳咳,看来要想知道那个,那个乳白色的能量是啥,除了问教导员,也只有去下面一层查看了。”,陈乘龙见李歌遥低头盯着那本书发愣,有些宽慰的说道,不过一想起乳白色这三个字,脑海中就自动浮现出大腿两个字来,好像这俩个词语之间充满魔力一般。
“糟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李歌遥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醒悟道。
“呃!卧槽,咱们不会在这看了一天的书吧!”,陈乘龙也猛地回过味来,他俩对视一眼,都撒腿往外跑去。
直到他们的身影都消失无踪了,那老头便又化为一道白烟出现在了这里,他看着书桌上摆的乱七八糟的书籍,痛心疾首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没有修养了啊!看完了书也不知道放回去,也没人管管,还得我这个老头子亲自出马,真是的!”,只见他拿起手中的水烟袋,“吧嗒吧嗒”嘬了两口,向外一吐,那白烟便化为无数的蝴蝶纷纷飞舞着落在了那些散乱的书籍上,将它们全都整齐的合拢起来,又轻轻的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这边陈乘龙和李歌遥一口气穿过下面那层长长的白玉石路,迈上台阶跑到外面洞口后,才发现天光微露,原本一片混沌的东方天际,此时正有一轮光芒万丈的红日升起,他俩一边呼呼喘着粗气,一边不由自主的被这日出的景象所吸引。
藏书阁的位置本就位于山腰之处,而洞口这里又视野开阔,放眼望去,丛林绿树环绕脚下,远处白云蒸腾起伏,暗蓝色的天空还有群星闪耀,东方的天际已经出现一抹鱼肚白,他们俩个忽然觉得,这太阳的升起就像时光一样无法抗拒,也无法阻止,那磅礴伟岸的力量令天地变色,万物消长,在这辽阔无边的天地之中,他们和地上的蚂蚁并没有什么分别,不过是这芸芸众生中的沧海一粟罢了。
以前他们心中的天地不过是一个家,一座镇子,虽然加入了九玄宗,但是他们心里仍然牵挂着远在家乡的亲人,放不下对他们的种种眷恋,但是在这天地阴阳轮转的一刹那,他们忽然心中明悟了一些道理,虽然无法说清,但是种子却已埋下。
那轮红日终于破开天地的束缚,跃然于云端之上,更有一丝紫红色的光芒刹那贯穿天穹,转瞬即逝,仿若从未出现过一般,霎时间,光明由远及近,很快就传遍整个世界,黑暗迅速败退了下去,处处都是阳光和新鲜的空气,花儿也一扫夜晚低迷暗淡的姿态,全都舒展开来,尽情承接着来自太阳的恩赐。
陈乘龙和李歌遥被那破开天地阴阳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到后,只觉的浑身都舒适极了,体内的灵气竟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运转了一个小周天,陈乘龙隐约发现,自己体内那颗赤红色的圆珠之上,有几丝虽然微弱但是却十分活跃的跳动感传来,他想起在书中找到的关于那紫红色灵气的线索,不由得对它更加期待起来。
不过和陈乘龙比,李歌遥此时的感受尤其强烈,在那一缕阳光照射过来的时候,他体内似乎同样也有一颗炙热的太阳被点燃了,浑身都仿若泡在温泉中一般暖洋洋的,他惊喜的发现,自己竟在不经意间了解到了体内另一颗圆珠的来历,那是光明的力量!
不知多了多久,他俩才回过神来,纵然刚才都有所收获,可是只要一想到他们竟然在藏书阁呆了一天的时间,就觉得这件事有些匪夷所思,他俩竟然通宵读书!
此时他俩身上那种刚刚来到此地时的那种新鲜感褪去,就只觉得浑身酸软,精神都有些疲累了,再加上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再也没有了看书的兴趣,便闷头往安乐居海棠院走去。
“对了,陈大哥,再给我喝一口你那个什么汤吧!”,李歌遥临进入自己的房间前,忽然停住,转头向一边的陈乘龙说道。
“这可是我爹留给我的宝贝,喝一口就行了,哪能全给了你,别想好事了,赶紧休息去吧!”,陈乘龙可是对这一井的易经汤宝贵着呢,在藏书阁给他喝了几口就很讲兄弟义气了,还想喝,没门!说完便走进居室把门关上了。
“切!真是小气,不给喝就不喝,谁稀罕!”,李歌遥冲着陈乘龙的屋子扮了一个鬼脸,正要进屋休息,旁边胤雯昭的门忽然打开了,就见胤雯昭从里面探出头来,望着李歌遥说道:“你们俩昨天去哪里了,怎么找都不见人,我和孟向前都担心死了!”
“哎呦!瞧我们这记性,光想着看书了,把你们都给忘了,真是对不住了,我们昨天去藏书阁看书,没想到竟然看了一天,可把我们给累坏了,你要是想去看,顺着安乐居最右边那条青石路就能找见,呵欠!我先不说了,实在太困了,我先休息一会儿啊!”,李歌遥说着说着打了一个哈欠,顿时睡眼朦胧的和胤雯昭打了个招呼,也回屋睡觉去了。
李歌遥刚一进屋,孟向前也打开门走了出来,“哎!不是,我才刚听到动静出来,歌谣这家伙怎么又进屋了!”
“嘘!我刚才打听了,他们是去藏书阁看书去了,现在才回来,肯定累坏了,我也想去看看 ,你要不要来?”,胤雯昭轻声关上房门,对着孟向前说道。
“藏书阁?不去不去!我对读书没什么兴趣,而且今天我跟通济坊的师兄约好了要去他那办点事情,那你先去吧,我回屋准备一下就去通济坊了。”,孟向前跟胤雯昭说了一声,又回到自己的屋里忙活起来了。
胤雯昭见此,不由得小嘴撇了撇,轻哼一声转身走开了,等到吃完早饭,也来到了藏书阁的所在,顿时被藏书阁门口这宽大宏伟,造型别致的洞口震撼了一把。
那藏书阁特有的书香神光,让胤雯昭这种从小就喜爱读书的女孩子更是惊叹连连,简直兴奋的差点跳了起来,要不是周围进进出出的师兄姐有点多的话,她一定会这么干的!
等到她走进藏书阁后,面对这浩如烟海一般的图书典藏时,胤雯昭差点没直接昏过去,当然不是惊吓过度的那种昏迷,而是被一种浓郁的化不开的幸福感紧紧的包围了起来,这简直令她无法呼吸了!
就连原本吸引了无数人驻足关注的喷泉玉台鲛人像都被她那强大的神经自动过滤了,与这种外表美丽,毫无灵魂的雕塑相比,下面那些书籍简直就是光芒万丈一般的存在,故而她脚步不停的直接从雕像一边走了过去,甚至下楼梯的时候,双腿都有些颤抖了。
那鲛人美女塑像仍旧在水帘里面静静的看着书,只是她那乌溜溜如黑玉宝石般的眼睛却不经意的瞄了一眼经过的胤雯昭,旋即嘴角微微动了动,便再也没了动静。
等到她从台阶上下来以后,才发现在白玉石路的右边有一个写有“藏书阁管理处”石碑的柜台,她一想此处有这么多图书,的确需要管理员来管理的,便静静走了过去。
来到柜台跟前,才发现这柜台高的委实有些离谱,正要出声询问,忽然一见柜台边有个红色按钮,上面写有“有事请按这里!”的一行小字,顿时有些发笑,这管理员还挺有趣的嘛!
她按照上面所写,使劲按了下去,顿时就有一块石头将她的身体缓缓托了起来,她好奇的看着,直到那柜台到了她小腹位置这才停了下来,她往里面一瞧,见柜台后面正有一位穿着青色道袍的弟子埋头在柜台下面不知道在搞什么,便轻声问道:“请问你是这里的图书管理员吗?”
那年轻人听到这话,顿时抬起头来,刚要说话,见对面竟是一名面貌清丽,略带几分稚气的女孩子,顿时眼睛睁大,咳嗽了一声,将自己有些散乱的袍服重新整了整,顺便把金丝眼镜往上推了推,带着几分书生气说道:“不知这位姑娘所为何事?”
“请问这位师兄,我是新来的弟子,想要在这里阅读书籍,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胤雯昭见这人在自己面前如此举动,顿时心里有些好笑,但还是轻声问道。
“啊,原来是最近新加入的宗门弟子呀!这个好说,在藏书阁呢,其实并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情,如果非要注意些事情才能安心读书的话,那么就请时常过来和我聊聊天吧!我这个人虽然十分繁忙,日理万机,但如果是师妹你这种相貌可人的美女过来的话,我还是十分愿意放下手中的工作,为你答疑解惑的!”,那年轻人用一种十分认真的语气,却说出如此轻浮的话语,让对面的胤雯昭不由得小嘴微张,感到吃惊。
“呃,那师兄你平常都忙些什么呢?”,胤雯昭想着刚才见他一直躲在柜台下面,不由得有些好奇。
“哎呀!小师妹果然可爱!”,那年轻人一听这话,顿时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他右手在柜台旁边的一个按钮上点了一下,就见胤雯昭脚下的石头忽然“咔咔咔”的变动起来,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座造型奇异的石椅,“小师妹请坐!鄙人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陈,名必安,你可以叫我陈师兄或者必安兄,要说我在忙些什么,这个说来可就话长了,那还要从十二年前的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说起...”
胤雯昭从小就对各种书中的故事小说感兴趣,此时见这位师兄如此平易近人,而且能说会道,顿时便开心的坐在那虽然模样古怪但是却很舒适的石椅上,听陈必安讲起了他这十二年风风雨雨的故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