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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漂洋过海

有本书里写过:人人都会错过,人人都曾经错过。真正属于你的,永远都不会错过。

在春暖花开的季节里,杨芷告诉高胜寒,自己要去英国读书,录取通知书已经收到了。

杨芷向覃晖递交辞呈时,很诚恳地感谢了领导的宽容和大度,并且郑重地和他说了一声对不起。

覃晖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说:"小杨,你两年后学成回国,不用为工作发愁,FF公司的大门永远为你开着。你是我见过工作最努力,也最谦虚的员工,公司的几位领导都对你的工作非常满意。优秀的人才,我们随时欢迎,到时候不要开价太高,让我们不敢请喽。"

"覃总,谢谢你。"杨芷和他告别。

高胜寒自从听到杨芷要出国的消息后,变得更缄默。除了工作之外,成日里一言不发,表情凝重得能吓死人。下属们知道他最近心情不佳,天天都胆战心惊的,谁都不敢招惹他。

但有人敢招惹他!崔毅一回来就劈头盖脸地对着高胜寒一顿狂骂:"寒寒,你看,我就不在这么些时间,你就把自己的感情搞成这样了?这算怎么回事,分手吗?你怎么从来都没和我说过小芷要出国留学?你俩到底怎么回事?"

高胜寒也气急败坏地对崔毅吼:"她出国连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告诉你?"

"就觉得你们俩不对劲!上次从深圳回来,你把打算求婚用的戒指和那条长裙给我保管,我就知道你介意了,就想到了你们会有事,但我没想到小芷要出国这么严重。出国哎,我说高胜寒,这和分手有啥区别?你俩在这种心态下分开这么远的距离,随便有个什么张三李四的都能乘虚而入啊!现在的人,有几个分开两年后还能在一起的,反正我是不信。"崔毅像个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地向高胜寒扫射着,就恨不得替他去追回杨芷了。

高胜寒本来也够烦的,听着崔毅的话更是烦躁,他照旧拍拍崔毅的肩膀说:"帅哥,你别说了行吗?说什么都没有用,现在出国已成现实了。小芷一直想出国留学,她那么优秀,有自己的理想,我怎么能阻拦她?再说了,那么好的大学不是谁都能申请得到的,我只有祝福。我除了祝福还能做什么呢?"

"我觉得你就是介意唐凌宵!"崔毅一语中的,一下子就说到了高胜寒的心里。

高胜寒被说到痛处,很是难受。他苦笑一声,低下头,小声地说:"你说得对!"

"看,我说对了吧?寒寒,唐凌宵怎么和你比,你介意什么?就是因为他说了几句刺激你的话?他根本是故意气你的,你都看不出来,难为你聪明一世。"

"唐凌宵说的什么我都可以不在意,但他说,杨芷只是感激我,不是爱,这让我很挫败,我对爱情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相爱,要纯粹。我没有答案,所以纠结。"高胜寒道出了原委。

崔毅不再啰里八嗦了,他也坐在那里好好地想着答案。过了一会儿,崔毅过去拍拍高胜寒的背,说:"寒寒,小芷是那种不太把爱挂在嘴上的女孩,但往往这样的人爱可能就是最深厚的。你是当局者迷,我们可是旁观者清,连布谷都说,小芷和你在一起的状态,与跟唐凌宵在一起时很不一样,很轻松也很快乐,这还说明不了一切吗?小芷是那种性格,这点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她很外冷内热的嘛。"

高胜寒眼眶已经红了,他转过身不想让崔毅看见他的脆弱,背对着崔毅思绪乱飞。随后稳稳情绪,从落寞的背影里传来一句话:"崔毅,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等到杨芷起程的那一天,高胜寒、崔毅、刘布谷还有杨芷几个要好的同事都去机场送他。在同一个屋檐下共事的几个姐妹,这才知道原来杨芷和运营部的高经理谈了好长时间的恋爱了。只是没想到,她们知道这八卦的第一天,也是两人分开的这一天。

刘布谷的眼泪一直哗哗的,全程都挽着杨芷的胳膊,生怕她马上跑掉。杨芷心里也是非常不是滋味。她强颜欢笑地逗刘布谷说:"布谷,你这一直眼泪婆娑的,不知道的以为生离死别呢。"

刘布谷说:"崔毅经常不在上海,你也走了,我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了。我总不能去找高胜寒吧?他的脸越来越臭。"

杨芷说:"你不是现在有了很多新的小姐妹吗?寂寞的时候多和她们聚聚,也能发展出个闺密来的。"

刘布谷没信心,她说:"吃喝玩乐还可以,交心的难。加上我那个大学同学,这堆女人在一起别的事不干,净是互相攀比了。多在一起,多短命!"说完又问杨芷:"小芷,你还会回来上海吗?"

这也是高胜寒想知道的答案,他一直没有敢问出来,或者说,他不知道他还有没有资格这么问,所以他也支棱着耳朵听着。

杨芷笑笑,说:"上海这么好。我要是回国,肯定还是会选择这里啊。"

这等于没说嘛。那要是不回国呢?

还是崔毅比较正面,等这边有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满腹忧伤的时候,他和杨芷的那几个女同事聊得欢乐极了。刘布谷看着他就来气,故意离崔毅远远的,嘴里嘟囔着:"艺术圈的人真是不能去沾染,你瞧那花心劲!"

这时候崔毅跑上前,兴奋地问:"小芷,我们刚才在讨论去英国旅游的事呢,等哪天有了长假,我们就组个团去找你玩。哎呀,一想起迷人的伦敦街头、大英博物馆、美丽的皇家园林、温莎城堡,还有纯天然的田园风光,我就恨不得现在请了假跟你去了 。"

"纯天然的田园风光,我老家也有啊,还用去伦敦?"刘布谷瞅了崔毅一眼,对他和几个女同事谈笑风生而吃了一肚子醋。

"到时候,一定要带上我的布谷鸟儿。"崔毅意识到了,赶紧过来搂住刘布谷。

几个女同事觉得气氛不太对,都全程注意着高胜寒和杨芷的表情。此刻她们的心里一定是在想:这办公室背后隐藏着多少的地下情事啊,杨芷天天就在身边都没有看出来呢。说不定人人都有故事。

本着既关心杨芷恋情,又想知道剧情如何发展的心,女同事们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俩的每个动作,还时不时地小声议论着。

等杨芷检完票,要进安检的时候,崔毅和刘布谷觉得应该给他们俩单独说话的时间,于是故意把众人引到了别的地方,只留下两人站在安检的门口。

高胜寒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却如鲠在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眼神有点躲闪,不敢看杨芷的眼睛,不着边际地问了一句:"你先回哈尔滨,要待多久?"

杨芷说:"待两个月。等秋季入学,会提前过去熟悉一下环境。"

"你到了那边,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再也不要 营养不良了。而且欧洲人吃蔬菜少,你记得要多吃点维生素。"高胜寒交代道。

"嗯,我知道。"

"不用那么拼命学习,不要熬夜,不要吃太多生冷的食物,你的胃不好,那边又没有中药……"

"胜寒!"杨芷打断他,"放心吧,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会照顾自己的。"

"好 ,那 "高胜寒觉得自己此刻真是太懦弱了,这段时间自己也太懦弱,就是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心话。他终于鼓起勇气问了一句有点含金量的话:"小芷,你还会回来吗?"

杨芷笑了,说道:"我就等你这么问呢,还绕个大圈子!高胜寒,那天我在外滩下面,那个属于我们的老地方,我说过的话,都是真的。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那么帅、那么霸气,还那么风趣,可现在变得这么不快乐,对不起。以前还觉得我俩挺聪明的,可我现在发现我很笨,你也很笨。"

高胜寒没想到杨芷这一场真情告白,杨芷的话直接打到他的弱处,差不多就溃塌了。他知道在这段时间里,杨芷努力地想要和自己沟通,是自己一直没有给她机会。等到想给机会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将幸福抓在手里。

杨芷说:"胜寒,回答你刚才的那个问题。上海这么好,我当然会回来,就怕高经理到时候美女围绕,早把我忘到太平洋了。"说完伸开双臂抱住高胜寒,眼泪再也忍不住地流下来。

高胜寒也用力地抱住她,恨不得将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胜寒,你保重哦!"杨芷离开她的怀抱,向远处的刘布谷他们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安检通道。

高胜寒的心霎时像被抽空了一般,长时间站在那里没法移动脚步。他望着杨芷越来越小的背影,再也控制不住地哭了出来。在他心里,杨芷离开的这个画面将永远都会定格在脑海里,不会忘记。

远处看热闹的几个人,此时在窃窃私语。

"怎么也不亲吻一下啊?"同事之一说。

"这算是分手了,还是没有呢?"同事之二说。

"要是我,就把杨芷追回来,不让她走了。"同事之一又说。

"再等等看,说不定杨芷没走,又突然出现在高经理的面前呢。"同事之三说。其他几位都不约而同地拿眼睛瞪她,她看大家的眼光很不屑,不服气地说:"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嘛:明明看见已经进关了,然后又突然出现在身后了。"

崔毅叉着腰对她们几个说道:"几个美女,你们就是被影视剧荼毒太深了,那留学是想上就上,不想上就走的啊?"

刘布谷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她悄悄地问崔毅:"你说高胜寒还有没有心情和我们去吃饭?这么多人来送小芷,就这样让大家回去了也不合适。"

崔毅说:"寒寒会去的。他是个很有修养的人,不会扔下大家不管。"

说这话时,高胜寒已经用袖口擦掉眼泪,走到众人的面前。他强颜欢笑的表情,很牵强的洒脱。高胜寒伸开双臂对大家说:"没事了,我们去吃饭,崔毅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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