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很想不要再想那些事情,可是每次转念间,她总是会想起他。他对她的微笑,他对她的纵容,他对她的至死不渝。世上本就没有什么长久的事情,就像是轩说的那样,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人生在世,早晚还是要经历这样的生离死别,只不过是谁先谁后而已。
微微颤抖的身体,被人从后面紧紧的搂在怀中,凤黎昕温柔的说道:“鸾歌,他希望呢能幸福,而不是一直都沉浸在他离开的悲痛之中。我想,他如果还在的话,也一定不希望你这样的为他伤心,为他难过。鸾歌,你已经将他深深的放在心里,只要不想忘的话,你就永远都不会忘,所以,不要再这样了,好吗?”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我知道,这段时间你一直都在压抑着自己,不想让大家担心,对着我们,你不需要如此的放不开。鸾歌,我今天之所以带你出来,就是为了让你好好的放松一下自己!想要哭的话,鸾歌,今天就彻彻底底的大哭一场吧,今日过后,我都不希望我的小东西再掉一滴眼泪!”
怀中的人没有答话,但那一颗颗滴落在他交握在她身前的手背上滚烫的泪珠,让他为之一颤。没有要转过身去看她的样子,而是越发的收紧手臂,将她深深的扣在怀中。
他现在还有些嫉妒宁夜轩了,没想到他离开之后,竟然能让一向坚强独立的鸾歌,为他如此的伤心,为他如此的牵肠挂肚。他甚至在想,如何他不在了的话,她会不会也是这样的痛苦难过?
“鸾歌,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宁夜轩没有死,如果死了的人是我的话,是不是你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话音放落,他就敏锐的发现怀中的人的身体本能的一僵。暗自的低咒,怎么在这个时候问出了这样的话,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身前的人一阵挣扎,猛地挣脱他的环抱,突然转过身,猛地甩了他一巴掌。被这一巴掌打晕了的凤黎昕,不明所以的看着她,眼底带着明显的受伤。
浑身颤抖,打了他的那一巴掌,她心里也不好受。脸色很苍白,眼睫上面还挂着泪珠,似乎很是伤心,“凤黎昕,如果你死了,我不会哭,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的伤心,我一点也不会伤心,一点也不!”
凤黎昕的脸整个惨白下来,嘴角勉强的扯出僵硬的笑容,声音低沉透着颤抖,“那就好,那就好,如果你那个时候也向现在这样伤心的话,我担心没有人能像现在这样的带着你出来让你好生的发泄一番。若是憋在心里的话,一定会憋出病来的!”
“凤黎昕,你、你就这么想死吗?呵,你这么想死,我偏偏不让你死,你是我的,我说不允许就是不允许!我绝对不会允许我身边的任何人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狠狠的瞪着泛红的双眼,纤细白嫩的双手,忽然猛地揪住凤黎昕胸前的衣服。在他难以置信的视线下,狠狠的吻住他微白的薄唇。
这样的吻,与其说是吻,还不如说是啃咬。唇上传来的刺痛,让凤黎昕微微的蹙起眉,他似乎真的惹恼了她。他的脑海中,还在徘徊着她刚刚说的话,她说他是她的,这大概是这么久以来,他听到的最好的情话了!
慢慢的放开他的唇,鸾歌将头深深的埋在他的怀中,沉沉的说道:“五哥,不要再说那样的话,我不能接受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即使是假设也不行。有一个轩,这已经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憾事,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再有第二次。五哥,不止是你,还有大家,我们都要好好的活着,幸福的活下去!”
明白她刚刚为什么打他的原因,凤黎昕轻轻的抬起她的头,坚定的说道:“嗯,我们会幸福,我们所有人都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宁夜轩的那样的事情,永远也不会有第二个了!”
深深地看进他的眼底,得到确定之后,鸾歌终于露出了笑容,真心的笑容,开心的点头!
长河波光粼粼,夕阳西下的景色,照映下来,就像是一条长长的绫带,动人心魄……
凤箫六年,一月三日,定北王率领四十万大军,出征边境,至此,景渊风启两大国的大战,正式开始……
“唔……呃……”
怀孕近四个月才开始出现害喜的反应,鸾歌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因为是随君出行,她也确实身体不舒服,所以很少出马车。而害喜的症状也是在大军出征之后的第三天开始,原以为只是几天就没事,哪想到,这反而是越来越严重。
鸾歌本身就很瘦,身上也没有几两肉,现在这样的一阵折腾,吃不下东西睡不好觉,脸更是瘦的巴掌大,脸色也隐隐的泛白,人也更行憔悴。这样的一幕,让一直都守在她身边的凤黎昕等人,心中焦急,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百里千影医术高超,如果他在的话,这样的症状他或许还会知道如何去做。可是偏偏他被她留下去照看宁夜轩的身体,那么整个队伍中只剩下那些随军的军医。对那些人的医术,他们一点也信不过。好在他们中,白月卿还是会一点医术,称不上有多么的精通,小病小灾还是能症断的出来。
见她实在是难受的紧,就将早已经准备好了的乌鸡汤递了过去,道:“你这样的不食不饮也不是办法,就算真的是咽不下去,也得将就着吃一点垫垫独子啊!鸾歌,来,将这碗乌鸡汤喝了!”
一听要让她吃东西,鸾歌的头无力的摇了摇,忍不住又是一阵恶心感上涌。转过头干呕了一会儿之后,用手绢擦了擦嘴角,无力的说道:“我现在真的是什么也吃不下,现在我是一听到吃的,我就想吐。唔……月卿,你还是、还是将你手中的东西端走吧,我闻着这味道呛人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