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沙迁没有家乡的小桥流水,但是却有他心中对新奇的向往。
在沙迁这里,他几乎每天都会遇到很多不一样的人和事物,在这里,他不光能感受到安定更多的是让自己觉得自己还沉浸于充实的状态。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还依旧自己独自打理着这酒肆,自己会每天傍晚的时候来店里算账的原因。
人寻来后,酒肆老板心中的那块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满心欢喜地将酒肆内最后两名客人送走。
“老板,他们最后几斤酒又没给钱。”小二拿着帕子便收拾着桌子,边点着酒瓶子埋怨着。
老板楞了楞神,便舒展眉眼甩手笑道:“酒值几俩银子,算了算了。”
“哎!老板,你说他们俩啥时候走?”小二突然蹦到自己面前来,“要不咱去打听打听?总是这样也不好呀!”
“也是,”老板如释重负地回到柜台上继续打着算盘,算着算着一撇小二还在门边傻站着,一个毛笔扔去,咬着牙,“你别光想这些,这里还没收拾完,小心扣你工资。”
“哦!”小二只好拖着沉重的步子麻利起来继续收拾着脏乱的馆子。
寂静的屋子内再次响起算珠拨动的霹雳吧啦声,如同一个个敲击在鼓面的雷点,格外透亮。
衙役将卢云和阿拉戈抬回县衙府内休息。
楼阁回廊的另一侧,一身着官服的中年人站在远处,神色有些许的焦虑,叹了口气,便消失在回廊处。
是夜,磅礴的大雨倾盆而下,给常年干旱的沙迁带来的新一波的雨水。
第二日清晨,窗外还是飘散着细雨,雨滴从屋檐滑落,滴落在地面上,顺着一条沿着墙的低于地面的水道排出院内避免形成积水。
府内的小厮做好饭菜用饭盒装好,打着油纸伞便向院内走来,刚将油纸伞放下抖落其上的雨水,窸窣行动的声响便吵醒了屋内的卢云。
半梦半醒间,卢云将挡住自己眼睛的手拿开,清冽的光线从外直入眼中,彻底让卢云苏醒过来。
刚醒,便听见门外敲门的小厮,“进来吧。”卢云扶着微微醉晕的头说着。
门外的小厮得到允许后,便轻将门打开,见卢云已经从坐在床上,便有些担忧地说着:“卢将军,这些天你们是怎么了?每日去酒肆喝酒,还喝得烂醉如泥。多喝酒伤身,为心事喝酒更是。诺,早膳已经准备好,我将其放着。”
“好,你说得没错,我这些天确实不在状态,不该喝许多的酒。昨日算是想明白些,感谢提醒,我会好的。”坐在床上的卢云惺忪着眼搭着话。
小厮走后,卢云穿戴好衣服后,便走到桌子前用着饭。
刚吃到不到几口,阿拉戈便寻过来。
不知道为何,阿拉戈的神情有些急,到卢云着的时候,即便打了雨伞过来,身上还是淋了些雨。
“今日怎么这么着急?”卢云边夹着菜,边问道。
“给。”阿拉戈将信递给卢云,在其身边桌下,缓着跑过来的气。
“放着,我等会看,或者你先大概说给我听,吃着饭呢。”卢云还是不紧不慢地吃着。
“好,这不是悦丫头已经出南国了嘛!当时赵将军让赵筝陪着心悦去的南明城。”阿拉戈快速的说着。
卢云点了点头。
“你还不急?”阿拉戈都有些无奈了,好歹这赵筝还是他弟呀。
“急什么?我都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就说悦丫头出了南国,赵筝那小子陪心悦去南明城了,怎么?一切都正常,没啥问题呀!”卢云摊手还是吃着自己的饭。
“哎!现在赵筝那小子不想回草原了,说是什么要去游历,做个大侠,我看他那三脚猫,做个大虾还差不多。”阿拉戈忍不住站起,拍着桌子气道。
卢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里面就停了下来,眼光有些呆滞地说出:“什么?大侠?”
“对呀!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就给我来了一封信,他还未给赵将军回信,说让我们替他瞒着。”阿拉戈说出这话的时候便于是怒气值上升,忙把信打开指着给卢云看,“你看这事怎么解决?要我,我这就去南明城收拾他一顿,给他绑回家去。”
沉默片刻,卢云放下手中的碗筷,将信仔细查看了一番,确实如阿拉戈所说,不过上面还写着赵筝等着他们回信,暂时不会离开南明城。
看到这里,卢云眼前闪过一道光,指着信的最后几行说道:“你看,筝哥儿说自己等我们回信,说明他现在还不准备走,想听我们的建议。就今天,我们赶紧收拾行李,抄近路去南明城,到了先按住他,其余的事再说。”
“那行,我这就去向守关长官道别。”阿拉戈半句话不愿多说,便起身向屋外走去。
卢云忙将其拦下,再嘱咐道:“等等,你去把酒肆的钱给结算了,我还记得这几天我们喝到后面的一些酒钱还没结。”
刚走到门边,背着卢云点点头,阿拉戈便急冲冲地离开。
终于大约是正午过后,原本飘着细雨也停下来,空气也让人焕然一新,将在沙迁的东西和人事打理好后,卢云和阿拉戈便骑着马朝着南明城远去。
麻城楚家内。
楚乾回来的时候,办丧事的酒席都已经过去,所以楚家的大门一直紧紧锁着。
在南明城,官员是要服丧的,所以楚乾会到老宅后,没多久便收到陛下送来的慰问信,自己再回执后,便算是彻底清闲了下来。
其实这半年来,他的处境简直可以用大起大落来形容,成功地考上了状元光耀门下,但是刚临危受命一个职务便在职务上开了小差。
还在有卢云和阿拉戈帮衬着自己,否者可能就犯下了滔天的罪孽。
最然后就是得知祖母去世的消息,打击一重接着一重的到来。
现在跪在灵堂前,楚乾简直觉得自己这些年做了这么多,是不是还都是一无是处呢?
叔叔知道自己的事情后,虽然很是生气,但是后来也找自己好好谈过,希望自己不要气馁。
其实他哪里不知道,叔叔也就是盼着自己能将这事给做好了,做美满了,不至于让自己还未建立功业便先休一个长假,回去不知道混个什么官职呢。
也由于服丧的事,文哥儿也从南明城赶回来,将学业给放下,再过三四年他也就该府试了。
如今这般耽搁,还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成。
楚家现在的处境真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呀!
最难的是,祖母走后,家里的三叔和六叔想分家,这事也给自己的父亲同二叔楚新亦带来了新的麻烦。
如今回到自己家的院内,晚上的时候,就能听到父亲和母亲为这事叹息。
又过些日子,这事算是越闹越大,都弄到街坊领居都知晓起来,可是事情依旧没有得到有效的解决。
各家都有不同的观点,楚乾瞧着这每日一小吵,隔个三日又大闹起来,也是心慌得很。
他想出些力,刚出口,便被怼了回去,果然这种骂人的事还是不适合他一个文弱书生,若不是文哥儿将他拉走,这事恐没完没了。
这不,他今日本来按照例子来灵堂守灵,刚没守到半刻,三叔便同父亲与四叔吵闹着朝灵堂这走来,不过又那些陈年烂谷子的事。
不知道怎么滴,文哥儿路过,瞧见这阵势,忙将自己拉出去。
直到拉倒一个院内,才停下来,有些生气说道:“乾哥,你是不是傻?三叔、四叔同大伯吵得这么不可开交,你还敢在灵堂跪着?不出半刻,你就得被拉去当裁判,你信不?前些日子,那争得面红耳朵粗的,你还不长记性,真不知道你这状元怎么来的。”
“哎!”楚乾也是轻声叹气,便在院内寻一处静谧处作下,向文哥儿招手,示意其过来坐,“不守着怎么办?真让他们闹灵堂?真的太不像话了。祖父去世的时候,他们也是这般,躁动不安,若不是祖母压着,早就散了。”
“那也不省得管我们啥事,闹就由他们闹去,我们去顶多就是炮灰,不顶用。难道他们真的把灵堂掀翻了不成?几个叔叔都是读书人,平时也是斯文人,顶多嘴上罢了。”文哥儿摆摆头,继续悠闲地说着。
“对了,我们估计会在老宅呆许久的,你功课什么的向先生请教好没?若是回去府试不中,你恐怕又得吃二叔的鞭子了?”楚乾突然想起这些天家里乱成一锅粥,倒是每人管这些。
“不用担心,不担心,我让三殿下帮我看着呢!时政什么的,没问题的。”文哥儿对答如流道,“不过乾哥,最近没了先生,我若是写了文章,可否给你来批改,我在这方面每次得分都低得很,怕后面回去落下太多。”
楚乾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起身便说道:“行,走,我去屋里,帮你看。”
小怪在天空中飞舞着,速度很慢飞行高度很低,时不时会在路边的树上停下,等待心悦和秦明未。
由于是在城市周围的寻着有人烟的地方找,心悦同秦明彦走得都是大路,来往也有很多的行人,或是朝城里去的,或是买好东西坐着牛车等交通工具回家的。
“不容易啊!”看到眼前的景象,秦明彦淡淡地从口中吐露出这几个字。
心悦将头偏过去向窗外看去,说道:“嗯,庄稼人什么东西都是看天吃饭。一年收成不好,其他行业也会跟着吃紧的。”
“你懂挺多?”见心悦说地振振有词,秦明彦提起谈话的兴趣来。
“是你懂太少,就知道在王府内读书,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不行,你若真想在夜羡混下去,这可不行。小心哪个大臣就给糊弄过去。”心悦抬眼看着秦明彦继续说道。
“那你给我多说些,弥补一下我这些年少做的功课?”秦明彦满怀好奇问道,“还有你也是一国公主呀?按道理你平日在皇宫里,怎么得久对这些这么了解?”
窗外参差不齐的树木独自野蛮生长着,虽然看着不太好看,却也给赶路的人留下一片隐蔽。
不知道为何,这一刻秦明彦似乎有些明白书中一些看似不太合理的举措为何在现实中能够被运用得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