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发现我在看着他的方向，张少阳扬起手给我一个飞吻。我微笑着，只是冲他挥挥手。唱完我的场次，他已经等不及我跟下场交班，就拉着我的手，走出绿妖。一出门，就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假小子，居然蓄起长发来了。想过我么？”
我轻轻地推开他，在他肩膀拍了一下：“回来怎么不先给个电话？”
“难道你会去接我，那下次一定打给你。”
“给我电话我好躲起来，让你没那么容易找到。”
张少阳冲我宽容地微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几个星期不见，他的皮肤又黝黑了一层，看起来很健康。他似乎不会在意我对他的这些小讽刺。
“走，带你去听听最近作的新曲，也许你会喜欢。”
不是很久的离别，也似乎几次无意想起他。那次交谈后，匆忙的告别，居然让重逢的我们有种亲人般的情愫。我们就这样并肩走着，一直到他为我打开车门。
他驱车离开我们学校，径直向我们的山坡驶去。停车后打开一首颓废空灵的曲子。在一段长而婉转，宛如叹息般的前奏过后，是一段绵长而悠远的音律，没有唱词。那音乐有一种神奇的魔法，仿佛让我看见了梦境中那片黑白红的森林，天空中月色如水倾泻，少女在丛林中无助的奔跑，茫然不知目的地在何方。她的衣襟染上血迹，她的双眸空洞绝望，她的头顶，有熟悉的声音盘旋哀怨，瑶瑶，瑶瑶。。我捂住双耳，拼命摇头：“不，不要！”张少阳急忙将音乐关掉，一只手在我的背上轻轻的抚摸：“瑶瑶，没事的，那只是一首曲子。没事的。”我重重地喘了几口气，在他的安抚下逐渐平静下来，一把将他推开：“为什么要作这样的曲子？”
他松开手，轻轻地用细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地敲打：“因为你。离开噬之后我一直想为你作曲。我觉得你很有才华，你的嗓音也特别适合颓废风格的歌曲。有我为你作曲，你会红。”
我静默的坐在副驾驶，目光漂移到头顶朦胧的月上。我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歌手，成为歌手和报复萧氏之间，我仍然更钟爱后者。
见我并不回答，他又自顾自地：“最近香港台湾甚至日本韩国都有很多歌手都有找我写歌，大多是甜美的爱情歌曲。据我估计，不要一年这些风格的歌全部都会过气。粉丝们已经听得太多，已经厌倦反感了。假如在这个时期，能推出与之截然相反的歌曲风格，一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你的妖冶气质和颓废感正适合我想要创作的曲风。”
我惊讶于张少阳对音乐的领悟力和洞察力，但并不溢于言表。作一个真正的歌者，心里有一点萌动。
“放开你的回忆吧，跟我一样轻松地为自己而活，为自己的梦想而活。你不知道自己唱歌的样子有多迷人。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立刻带你离开这里，开始新的生活。”
我静默地垂头，他根本不知道他离开的日子发生了什么。且不说我还没有看到萧子城彻底地垮掉，就说月影和袁雪翼，都是我无法离开噬的牵挂啊。
“我知道你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完。我可以先为你作几首曲子，有空接你去我在这里的录音棚，先录几首，拿去台湾香港和亚洲其他国家同步上市，如果效果好的话，我可真的要找你签约了。经纪人都可以替你免了。呵呵。”
我无言以对，成为一个歌者，真的可以么？我为什么从来没有思索过，把音乐作为一种梦想。或者说，我一直当它是我谋生的工具，也许，我可以用它过更好的生活呢？
“别犹豫了，就这样定了。你想让你憎恨的人得到报应，最好的做法是让他们看到你过得有多幸福。”张少阳的温柔和坚定让我无从拒绝。比起袁雪翼，他少了些冲动和稚气，把所有事情都想的非常周到周全，我还有什么可说的。于是只好点头应允。
载我回到学校，像认识很久的好朋友一样聊天。他的车里没有任何烟草的气味，干净的像他的外表一样。一种自然的古龙水味道，让我安心，也让我的身体放松。和他相处，居然如此舒服。
推开车门，挥手向他告别。揉了揉额头，看表居然是凌晨两点。宿舍定然是回不去了，于是回到出租屋。转动钥匙打开门，被突然的拥抱吓了一跳，接着的热吻让我无法喘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心跳，熟悉的让我无处可逃。
热吻之后是短暂的平静，袁雪翼居然不知从哪变出香烟来，静默地点燃，明灭闪烁的烟火照亮他的眼底，居然带着泪光。我打开房间的灯，是的，他的眼角闪着泪光。这是从未有过的情景，我已经习惯他逗我笑，跟我耍赖撒娇，却从未见过他的眼泪。有些惊慌失措，却不懂该如何安慰，只好安静地坐在他身旁。他一向整齐的头发有些凌乱，白衬衣的领口也有些颓废地松开了几个纽扣，要命的性感。细长的手指夹着并不属于他的香烟，已经快要燃烧到他的皮肤。我拿下他手里的烟，用纸巾替他擦拭干净手指。
他又一次将我抱入怀中，轻轻地，在我耳边低述：“瑶瑶，你这个妖精。我该不该把心交给你。一个月影已经让我心力憔悴，却又多出一个绿妖的神秘人。你到底有多少秘密，你到底要如何折磨我才能安心。我等你等了整整三个小时，心里的慌乱和紧张让我自己都很害怕。我已经没有办法离开你了。而你甚至没对我表白过。”我为他的多疑觉得又幸福又好笑，轻轻地吻在他的脸颊边：
“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自信了。他只是一个朋友，跟我谈要为我写歌的事。”
他温暖的吻又一次占有了我的唇，他使坏地轻咬着我的脖颈，我的耳垂，直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要你。”身体早已经失去了抵抗，只是任凭我的天使将我变成他的。疼痛很快被幸福感冲淡，他牵引着我，一路到达爱情最美好的天堂，在巅峰时刻倾情告白：
“我爱你，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