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登州城的大街,云之慢慢靠近着张昭的方向,只不过不知道为何,这路越往那个方向走,周围就越是冷清,连人味儿也少了不少。
“秦府...是大家族啊,怪不得周围连个摊贩都没有。”云之走过这家府邸的正门,下意识地用灵识扫了一下,“这,这是?”
脸色变了变,“妖气?这么不详的妖气还是头一次见到。”
这股妖气炽烈蓬勃,卷着浓浓的生机,一看就是那种妖怪身上本身携带的妖气,不可能是器物上附着的那种。
换句话来说,这府中定有大妖!
人有好人坏人,妖有好妖坏妖。飞禽走兽灵花异种食天精地华而化形,以其原族而生本性,自分好坏。有清心寡欲者,游走于名山大川,一心求索仙道,这样的妖怪妖气自然轻灵。有作恶纵恶者,食人毁物涂炭生灵,这样的妖怪妖气自然恶浊狂躁。
除开被点化成仙家护法、弟子的妖怪,其他在野的妖怪大多都可以通过妖气来判断善恶,而这府中的妖怪,观其气质形性必然是一尊杀戮成性的恶妖!
“难办了,这妖怪在这府中不知意欲何为,我等修道之人不能够放任不管。只是观这妖气恐怕已经快入冲虚的境界,我不一定是其对手。”云之祭出金足玉盏先护住身体,
“只好随机应变了,若实在事不可为,我就只能先想办法将此妖引走,再布置阵法除之!”
打定主意,云之手中已经掐住了一张束妖符,走上前去敲了敲秦府的大门。
“吱————呀”
厚重的朱门被从里面推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家丁来,上下打量了一番云之,“道士?来化缘的吗?”
“非也,是来除妖的。”
“除妖?”这家丁皱了皱眉,“道士,你看好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秦府,你招摇撞骗还敢到秦府来?吃了熊心豹子胆!”
云之这个时候可不敢放松警惕,看着眼前这个家丁没多少被妖气影响的样子,整理了一下语言,“你便直接通报就好,职责所在,想必你家主人也不会责怪与你。”
家丁眼神中还是透露着怀疑,“你在这等着,我进去通报。如果没人要见你,你就识趣离开就行了。”
云之颔首答应,没一会那家丁又走了出来,“诶真是怪了,我们家二公子让你进来。一会跟在我后面不要乱走,见了人也不要多说话,要是让我们家老爷撞见了说不定会被责问...”
“我晓得,劳烦你前面带路。”云之打断了家丁的话,虽然这人听着没什么恶意,说话也全是出于好心,但是此间时间真是耽搁不得。
“这边走。”
家丁在一旁引路,云之则是在后面小心翼翼的戒备着,搜寻着妖气的源头。
“这儿就是二公子的院子了,你说话的时候小心着些...”
云之盯着眼前的这个院子,神色愈发的凝重,那妖气源头似乎就在这二公子的院子里,那此人要家丁带自己过来是受到妖气的影响还是根本就已经被妖怪取代?
不得而知,需要小心谨慎!
这大妖可不比之前对付的小小行尸,云之不敢托大,迈进院子的一瞬间那符咒就已经蓄势待发!
只是,走过转角,映入眼前的画面出乎了他的意料。
一个华服公子逗着鸟,石桌上摆着一副棋盘,上面看上去一局残棋。石桌下面趴着一只黄毛的大狗,正悠闲地打着呼。
整个场景都是一副恬淡的样子,强烈的对比让云之好像是在梦里一般。
“是位小道长啊,刚刚下人说你要来秦府除妖?”秦二公子放下鸟笼,自己坐到石桌边上,“不妨说说,我这府上有什么妖怪要除啊?”
云之看着那条黄狗,那身体里面升腾的强大妖气和那平凡土狗的外表实在是联系不到一块去。
说这黄狗是妖怪谁会信啊!要不是灵识时时刻刻提醒着云之,云之也一样会被眼前这个情形欺骗过去。
“敢问这黄狗是何时进的家中?”
“快三年了,怎么?道长也觉得我这狗不错?”秦二公子笑了笑,“我这狗乃是一等一的猎犬,而且曾经打猎之时,拼死斗过了一只花豹,救过我一命。
怎么,看你那表情不相信?确实,一般的狗可打不过花豹,但我这个利牙将军可不是一般的狗!”
“这狗跟了你三年??”
云之掐在手里的符法力慢慢淡了下去,眼前这个二公子身上没有妖气侵蚀的痕迹,说的话应该都是实话,那这是一个曾经忠心护主的犬妖?
不对,这种妖气哪还需要拼死斗过花豹,一般的猛兽见了这狗只怕是连逃跑的胆子都没有,哪还敢与之相争!
更何况这种性质的妖气不可能是良善之辈,没残害过几十条人命可是养不出这般邪恶的妖气的!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小道长,妖在哪?”
“这狗就是妖!虽然不知这几年为何这样,但这狗如今妖气旺盛,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暴起伤人,到时候危害的可能不只这一人一府,甚至可能危及一城百姓!”
云之说完此话,手中的符咒已经到了激发的边缘,但是即便这样那黄狗还是安安稳稳的躺在地上睡着,根本没有一丝的反应。要知道现在的法力波动已经非常明显了,一般的妖怪根本不可能到现在还无动于衷!
“放肆!你这疯道士休在这胡言乱语!”秦二公子一拍桌子站起来,“来人啊,给我把这疯道士杖二十棍,丢出府去!”
云之看着这黄狗一语不发,方才言论都是为了激这犬妖现行,谁料这大狗老神在在根本一定反应都没。犬妖不做反应,那公子不可能因云之一面之词就相信什么,更何况这狗曾经对他有救命之情,会有这样的反应也是情理之中。
本只是追踪张昭,倒没想到中间出了这么一个事。这犬妖的种种行径让云之百思不得其解,思来想去只能是抓住张昭以后留在登州一段时间细细观察,才好做出决断。
若这犬妖真就洗心革面,肯用几百年来洗清罪恶,也未尝不是好事,若这犬妖处心积虑所图甚大,那就不要怪我云之用雷霆手段强行除妖了!
身上还罩着金足玉盏,任这些家丁打上十棍百棍千棍万棍也休想溅起一点灰尘,但是云之当然不想白白受这打,掐了个隐身决脱身,又留下一个纸人施上幻术,让家丁打了二十棍。
秦府之外,云之收回那个纸人,看着秦府之上隐隐聚积的妖气云摇了摇头,“如此情形该如何解围?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心里面记上此事,云之掏出白玉钱来算了一卦,“唉,修为不够,得到的批语果然也摸棱两可...张昭?”
还在卜算犬妖之事,云之的灵识突然捕捉到了熟悉的气息,“依我的道行,能进入我灵感范围的人不会距我一里...找到了!移动速度很快,看来是有武艺傍身,不过比起我来还要弱了一点!”
捕捉到张昭的气息,云之看了秦府一眼,不再犹豫,运起法力就向着张昭的方向追去,“入我灵识,我看你如今还怎么逃!”
那张昭还不知道云之已经跟上了他,在城中兜兜转转,最后停在了即墨楼前。此时的即墨楼已经没有人挡门,张昭进入楼中也没见到往日负责事宜的执事,“怪了,人都哪去了?”
正在张昭疑惑之时,云之也终于赶到,“即墨楼,你们果然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