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这是在说些什么?父王可是等你等了好久,就连苏贵妃也一直念叨着知希小姐为什么还没到。”殷筹勒了勒缰绳,让马安分些不要乱动。
“你先去告诉父王我等会过去。”殷茗示意马车先走,放下帘子后一脸疲惫地倚着车厢眼睛盯着车顶不知道想些什么。
“正好我也去母妃那里请安,我们走吧。”殷筹看着马车走远之后,调转马头向皇宫飞驰。
“该死的!他们竟然安然无恙地回来了?”晨曦阁中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瓷器散落了一地,伺候的下人们站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喘一下。
胡嫔扯住最近的侍女,脸色不善地吼道,“当初是哪个没长脑子的蠢奴才给本宫出的骚主意,说什么只要和亲的郡主死了,殷茗就没有机会抢皇儿的皇位。”
侍女畏畏缩缩地低着头,身体随着胡嫔的拉扯有些重心不稳。胡嫔用力一推,侍女就倒在了旁边的碎瓷片上,随即杀猪般的惨叫声。
“吼什么吼,小贱蹄子!”胡嫔被这聒噪的声音吵的头疼,就近找地方坐下之后挥了挥手,示意将侍女随手解决了扔出去便是。
“娘娘息怒,虽然三皇子殿下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奶娘罗愉在胡嫔发脾气时躲得远远的,看着胡嫔心中的怒气排解得差不多了才出来劝慰,“可是奴婢听说郡主和殿下可以面和心不和。只要让四皇子勾勾手指头,月息国成为咱们的助力不就指日可待了吗。”
胡嫔自幼就是罗愉照顾长大的,也知道自己的奶娘心里是向着自己的,对罗愉也有着近乎对待母亲般的信赖和尊敬。
“奶娘的意思是……”胡嫔和罗愉窃窃私语一番,这才露出了笑脸。
“孩儿来给娘亲请安,晨曦阁这是怎么了?”殷筹一进宫殿就看见倒是都是被砸坏的东西,眼神里的担心毫不作假,快步来到胡嫔身边作了作揖,“娘亲没有受伤吧!”
“皇儿,你可看见了月息国郡主的样子?”胡嫔扶起殷筹,语气里带着试探。
“娘亲说笑了,我怎么可能看见三嫂的样子。”看到自己的母亲毫发无损,殷筹也就不在乎谁砸了东西,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不过也许父王会设宴款待,到时候不就看见了吗?”
“我也就是随口一说罢了,皇儿今晚陪母亲用膳行不行?”胡嫔看着高半头的殷筹,颇有一番吾家有儿初长成的骄傲。
“殿下,夫人居住的小院已经打扫干净,也选了些手脚利落的仆从供夫人使唤。”三皇子府里的管家是昔日殷茗无意间救下来的,殷茗原本只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而已,结果发现了老先生对于持家管账颇有经验,便留了下来。
“武陵源到是一个好名字,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南宫曼看着笔走龙蛇的三个大字,又看了看里面幽深的竹林和小径,以掩映在深处若隐若现的房屋,很是满意。
“你就是送来和亲的什么郡主?看起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吗。”一个穿着湖蓝色纱裙,外罩白色雪花罩衫的女子手持鞭子出现在南宫曼身后,眼睛一直打量着眼前的女人,语气说不出的强势。
“奴婢参见安平公主。”领路的侍女恭敬地请安,但是从南宫曼的角度看起来眼神里充满了不屑一顾。仿佛她肯跪下请安,只是为了安平公主投胎投了个好地方,而不是因为眼前的人怎么值得尊敬。
“安平公主大驾光临,可不是来找我叙叙旧的吧。毕竟这才算得上是初见。”南宫曼不想理会纷杂的宫廷关系,只要没有人找她的晦气,她也乐得各人各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你们先下去,我有事和三嫂商量。”安平公主对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见怪不怪,让她们退下的时候伸出脚绊了一个趔趄。
“你们先进去看看,选个合适自己的屋子收拾收拾,我去去就来。”南宫曼感觉这个嚣张跋扈的安平公主似乎有事前来,又不好意思当众开口,于是先吩咐轻轻和墨莲离开。
“你当真是阿曼郡主?”安平公主对南宫曼的举动很是不解,不都是说阿曼郡主自从毁了容之后就性情暴虐,身边的侍女名义上是服侍,实际上是防止阿曼郡主伤人。怎么如今看来倒像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公主一开始就说我是郡主,如今又说我不是。至于我是与不是郡主,公主心中不是早有决断了吗?”南宫曼突然感觉这个小公主不像是人们传言的野蛮无礼,反而有些傻傻的可爱。
或许人与人之间的羁绊在初见时就已经埋下了,南宫曼到是颇想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结交几个好友,安平公主如今看来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希望你可以凭借你的身份,去调查我母亲的死因还有当今国后为什么突然闭门不出。”安平公主谨慎地瞅了瞅四周,压低声音的同时眼神充满期翼地看着南宫曼。
“公主身为皇室中人,难道不知道皇室秘闻一旦知道的多了就会引来杀身之祸吗?”南宫曼并不知道自己有哪一点值得这个小公主跑出来请她帮这样一个忙,“更何况我们并不熟,你又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帮你呢?”
“我知道知希突然恢复容貌的真相,这件事与郡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安平公主甩出自己最大的砝码,认为南宫曼不会拒绝她的请求。
“真相嘛,只要去查就一定会有蛛丝马迹。我并不认为这是我可以豁出一切去帮你的价值所在。”南宫曼出言拒绝了安平公主的合作,心想顺着知希就一定可以找到昙的下落。
昙当时利用自己恢复了脸,扬言说她就是自己的主人。可是在冥殿的洞穴她又是一副恨自己入骨的样子,恨不得将自己扒皮抽筋,全然没有以前的那种高傲的感觉。这一点着实让人生疑,既然知希、夜涵和昙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那么揪住一个人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出真相。
安平公主似乎没有想到南宫曼这么干脆利落拒绝了自己的请求,盘算了一下发现除了南宫曼没有人可以帮她,狠下心来加大砝码,“本公主拿出朱颜草来换和你合作的机会,可不可以?”
“可以,合作愉快。”南宫曼看出来安平公主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度,出于本能还是给安平公主打了个预防针,“但是我们先说好,我们只是合作关系,除此之外我绝对不会掺和进这件事情。”
“你们在聊些什么?”殷茗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些前来祝贺送礼的贵族,只感觉被他们聒噪得太阳穴突突的疼。好不容易找准机会来看看自家媳妇儿,结果南宫曼正忙着和他不算熟悉的妹妹交谈甚欢。
“没什么。”“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罢了。”安平公主和南宫曼相视一笑,就蹦蹦跳跳地离开了三皇子府,只留下南宫曼和殷茗两个人留在原地。
“砰-——”南宫曼目送安平公主远去之后,后退关门上锁一气呵成,准备将殷茗生生关在门外。
殷茗先南宫曼一步撑住门板,将南宫曼困在自己的臂膀之中,准备一亲芳泽的时候,就听见南宫曼阴狠狠地说,“你可不要忘记上一次你这么做之后的下场。”
殷茗顿时感觉两股之间阴风阵阵,对上南宫曼的眼神更是心虚不已。在南宫曼眼神示意下,殷茗站直身子咽了口口水,“三日之后,父王要为我们举行洗尘宴。母妃特意叮嘱我陪你上街做几身衣服。”
殷茗思来想去也只有准备洗尘宴这个理由可以让自己享受二人世界的美妙,真是忍不住在心底为自己鼓掌,真是令人骄傲的脑子。
“你来得正好,我倒是有些事情想问问你。”殷茗和知希好歹也是个近亲关系吧,通过旁敲侧击获得有用的信息可是成为特务的必修本领之一。
“夫人你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殷茗觉得南宫曼一定是想到自家夫君博览群书,有些不懂的地方特来请教,“不知夫人想要知道什么,不论是京都哪里的成衣铺子最好看还是哪里的点心糕点最受欢迎,我都知道。”
“我想知道关于知希的事情,你就说肯不肯就可以了。”自己怎么就在殷茗心里留下了爱好美食和打扮的形象呢?南宫曼的嘴角抽了抽,问出了问题。
“知希表妹?夫人为什么打听她?”难道自己的个人魅力还比不上自家表妹吸引夫人的注意?殷茗脑袋上的问号几乎连成了一大串。
“我的意思是知希的脸是不是出过意外?”南宫曼进一步描述自己的疑问,殷茗的脸色变得不正常,说话也开始吞吞吐吐,“夫人从哪里听到的小道消息,我和知希表妹虽说多年来不曾联系,但从未听说知希有破相这类的事情发生啊。”
看着南宫曼还想继续提问,殷茗先声夺人,“我先去准备上街的事宜,夫人也好好打扮打扮,一会儿在门口集合哈。”殷茗急匆匆地走开,还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南宫曼,生怕南宫曼追上来。
“郡主想要知道些什么,何苦为难表哥,亲自来问我不是更加快捷吗?”知希从灌木后面走出来,“还是说郡主心里有鬼,不敢来当面询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