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曼悠悠转醒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画面:沈枞对着一个身型佝偻的女人笑着,一旁的篝火噼里啪啦的燃着。原本和谐的画面有一丝诡异。
或许是后脑勺的伤太重,南宫曼忍不住低呼了一声。沈枞的笑脸瞬间消失,眼睛死死地盯着南宫曼。
南宫曼身上并没有绳索捆绑,但就是背靠树干不能动弹。更加匪夷所思的是女人回过头的动作十分僵硬,隐隐约约还可以听见骨头咔吧咔吧的响声。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沈枞突然变换了表情没头脑地问了一句。
“不,你和那些所谓的亲人一样,也把我的母亲、把我当成怪物是不是!”沈枞的眸子变得通红,似乎是血液染红的。
《阴阳录》有言:傀儡师制造傀儡时,人体的任何一部分都可以成为他们锁住灵魂的器物。所制作的傀儡不入轮回,不得自由。因此傀儡术被列为禁术。
“没关系的,很快你就可以一直陪伴着我了!”沈枞挥了挥手中的几缕发丝,阴森森地说。
“傀儡师属于血脉传承,母亲一旦诞下子嗣就会去世的。但是父亲不会。”仿佛有人凑在南宫曼耳朵边说话一般,可是沈枞分明是一副没有听见声音的样子。
黑色的灵气包裹住了南宫曼的身体,下一刻南宫曼就感觉自己的束缚消失了。
“我的力量不够打破他的阵法,不想被做成傀儡就把头发拿回来!”声音愈发虚弱,尔后不再言语。
鲜血从地底源源不断地冒出来,组成一个奇形怪状的图案。沈枞用刀子割破自己的手掌,将鲜血染在木偶上,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
南宫曼眼下顾不了那么多,拿起匕首,飞身冲向法阵。
篝火旁的女人突然抓住南宫曼的脚踝,南宫曼脚腕发力,将女子踹飞。女子撞到树上,身上的皮肉出现了缝隙,但她好像不知道疼痛一般挣扎着站起来。
直到这时南宫曼才看清女子的面貌。“你把自己的母亲制成了傀儡!你怎么忍心让她变成这样不人不鬼的样子!?”
坊间早有传言说,沈氏主母是出了名的美人不说,性子也是一等一的贤良淑德。可惜红颜不长命,诞下沈枞后就香消玉殒了。沈老爷大受打击,从此沉溺于酒色。
南宫曼感觉心底的愤怒似乎要将理智燃烧殆尽。寒冰自南宫曼为原点开始蔓延,女子被生生冻成冰块。
解决完阻碍因素,南宫曼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虚弱无比。此时沈枞正将南宫曼的头发钉到浑身是血的木偶身上。
“混蛋!本姑娘可是阎王都不收的恶鬼!”南宫曼嘶吼着举起匕首,硬生生地打破了外沿的结界。
沈枞的动作微微停滞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这个瘦弱的家伙还有反抗的能力。但在下一刻,癫狂击溃了沈枞的仅存的不忍。
南宫曼不要命地将仅剩的冰灵气灌注刀尖,心想哪怕同归于尽也不甘心成为任人驱使,再无轮回和自由可言的傀儡。
殷茗突然出现,轻而易举地进入阵法。地上的鲜血恶灵迫于强大的气势分分退散。
男人轻易地掐起沈枞的脖子,另一只手凝出的火焰将木偶燃烧成灰烬,随风而逝。
沈枞发出猛兽般的嘶吼:“啊——”下一刻他的脖子被生生扭断,像一个破败的娃娃般扔在地上。
一旁的傀儡拼命挣扎着破冰而出,跌跌撞撞地跑到沈枞旁边。咿咿呀呀的声音像极了生锈的磁带,两滴血泪流下,“轰——”的一声整个人都变成了灰烬
南宫曼看着眼前的一切说不出话来,呆愣在原地。
望着呆滞的南宫曼,殷茗想起嫣涟说的话:既然这个郡主可以暂时缓解蛊毒,主子最好还是娶她为好。我十分怀疑血樱幻境就在她身上,亦或者她就是解药的药引之一。
“你杀了他。”仿佛过了几个世纪,南宫曼沙哑地嗓音响起。
“为什么?他还只是个孩子!他只是想有人陪陪他啊。”沈枞与自己的前世经历重合在一起,南宫曼的泪珠大颗大颗的滚落。
“傀儡术作为禁术,凡修习者一经发现立即斩杀。”殷茗毫不在意地回答。
“接下来,就是你和我之间的问题了,阿曼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