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无表情,目光冷冷地盯着床边上挂着的点滴瞧,看着那瓶子里的水一滴一滴地顺着管子慢慢流进自己的体内。
房间里顿时陷入静寂,宁错错从外面调整好再次回来。
就见满屋子里挤满了人,她有些不太高兴,医生交代需要静养。
刚住院那两天这屋简直像步行街,人来人往。谢旭们再三知会,好意心领,病人需静养,无须探望。现在能来到这屋里的人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多了,这几天像今天这样多人还是头一次。
虽然不太乐意,但她也知道,来者是客,而且,能来到这里的人,肯定不是她能够随便打发的人。
她轻轻挤进去,看见前面站着的程飞黎和谢旭他们,不用她招呼就好。
只是,气氛为什么这么冷?
端着刚刚从护士手上接过的药走到床头边,该到吃药时间了。小护士见屋里这么多人不敢进来,直接就塞给了她。
宁错错才懒得管客人是谁,她的任务是照看这个脾气不好的病人,只要他康复了,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从盘中取出药片,倒了一杯温水,直直递到垮着脸的亦南辰眼前。
亦南辰冷冷瞪她一眼,该死的女人!这么没眼色,看不见他正在生气么?宁错错为刚才被他咬的事儿气还没消,反正看他的冷脸又不是一两次,这位经常间歇性抽风,她告诉护士说无视就好!
拿着药的手再次在他眼前抬了抬,亦南辰磨牙,最后还是接了过去一把扔进嘴里。
宁错错端着盘子回过身,这才注意满屋子的人目光全放在自己身上,特别是最前面那个长得赏心悦目的女子,眼神复杂,她看不懂。
飞速瞟了身前的程飞黎一眼,低着头就往外走。
程飞黎顺着走廊追出来,这一层是高干病房区,环境清幽,很是安静。
宁错错亦是神情低落,慢腾腾地往护士站走,手臂突然被人抓住;程飞黎紧攥着她的手,半拉半拖着快步就奔向电梯方向,宁错错回过神,就想挣脱,这里虽然人来往不多,但很多都已经是熟人。
可他捏得紧,她挣不开,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脚步:“飞黎,怎么啦,这是要去哪里?”
程飞黎头也没回,像是后面有什么追赶他似着使劲往前冲,一进电梯,就把她抵在角落里,迫不及待地压上思念已久的唇;把她所有的抗议和别扭全都堵在了口里。
他凶猛吮吸着她仿佛带着花瓣的清香,像是果冻般香甜可口的唇瓣。这一刻,像是等待了很久,等得他心焦。
他已经有三天没牵过她的手,四天没抱过她的身,五天没吻过她的唇,都快忘记了多少天没碰过她的柔软娇躯了……
该死的!该死的!
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明明近在咫尺,却让他见得到摸不到,看得到吃不到;想吼想骂,想发泄他满腔的热火,可一见她瘦了几圈儿的小脸和闪着让人怜爱的眼神,他又只好狠狠地压抑自己。
但某些情感,某些欲念,越是压抑,越被它引诱得要死,反弹得越高,越会时不时出来骚扰你的理智,挥不去,理还乱。
宁错错被狠压着动弹不得,想张口叫他停下,刚一启唇,就给了程飞黎趁虚而入的机会。
电梯停在负一层的停车场,门打开,程飞黎满身满眼都燃烧着熊熊邪火,不顾她的挣扎抱住她就往他的宝马车上带。
“飞黎,你等等,等等。”宁错错被他抱着半挂在他身上,他勒得她快喘不过气。
程飞黎很不满,阴着脸一股脑儿地就往前走,铁臂更紧,等把她推进车后座里,砰地就甩上车门:“飞黎,你今天是怎么了,我还不能走。”
程飞黎不说话,扑过来压在她身上,一边儿伸手去扒她的衣服一边口气恶劣地咬牙道:“我怎么了?宝贝,你说我怎么了,我快被你折磨疯了,天天见你围着南哥转,连眼神儿都没分给我一个,我吃醋,我不乐意了,我的女人凭什么只看他不看我?不行,我反悔了,你这么虐待我,我当初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答应你去照顾他,你倒是把他养得白白胖胖,你看我,啊,你看看我,怎么着,也不能厚此薄彼把我亏成这样儿吧。”
“什么为你受伤?那我呢,来,你摸摸,你摸摸,我为你腰都细成面条儿,脸都瘦成薄饼了,你也不知道心疼我,宝贝儿,咱不去了,哥哥还怕没人伺候不成?我一会儿就和他说去,好不,你就好好伺候伺候我得了。”
程飞黎咕咕哝哝地发泄他的满,拉起她的手臂绕在自己脖子上,脑袋哼哼哧哧地就往她颈窝里埋,嘴巴凑上去像饿狼扑食一般啃咬。
宁错错伸手锤他的肩膀,就想把他给推开,他这样压着她实在难受,挤在这样一个狭窄的空间,身下真皮座椅发出的那个味道她也很不喜欢。
他的嘴巴很是讨厌,像老猪拱地似地在她脸上又咬又啃,弄得她这会儿很难受。
更让她觉得害怕的,是突然想起来早先亦南辰在她脖子处弄的牙印儿,这要是让飞黎看见,还得了。
好在现在车里的光线并不特别好,但宁错错还是怕,怕他发现她又解释不了,这样的忐忑心里让她挣扎得更加厉害,眼泪忍不住就冒了出来,她知道,飞黎不舍得她流泪,可她心里布满悲哀,自己竟然要这样利用他的疼爱。
果然,程飞黎感觉脸庞碰到湿润,抬起眼一看,就见她又是眼泪汪汪,可怜兮兮地瞧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