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燕帝的声音才缓缓响起：“是啊！是朕赐死了她。”
王顺看了一眼燕帝，这个永远一副高高在上又冷漠无情的燕帝竟然哭了。
王顺起身，行礼告退。
龙延殿内只剩下燕帝一人。
过往的记忆仿佛走马灯一样出现在脑海里，那些以为早已忘记了的人和事，在这一刻却分外清晰。
燕帝想起了那年他与陆青敏的初见。
那是一个秋日的午后，年轻的小姑娘身着青色劲装，策马奔腾，英姿飒爽。
只一眼，他便将那个神色飞扬的青衣小姑娘记在了心里。
“青敏。”燕帝已经泣不成声，原来他是爱青敏的，只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认。
他为了稳固皇权，杀害了许多人，其中包括那个青衣小姑娘。
“哈哈。”燕帝忽然笑了起来，笑声孤寂凄凉，“报应，都是朕的报应。”
活该子女不孝，活该后宫无人真心待他，是他亲手赐死了唯一一个真心爱他的人。
尘年殿。
“殿下，陛下今日提起了德敏皇后。”王顺躬身向陵若尘汇报。
“笑话，，后宫佳丽三千，他哪里会想起母后。”陵若尘不屑的勾起嘴角。
“殿下，陛下的心里或许是有过德敏皇后的。”王顺想到了燕帝泪流满面的模样。
“他的心中只有权利、地位和情欲，只要有个美人放在跟前，就能将他迷得神魂颠倒。”陵若尘冷笑道。
“是奴才多言了。”
凤鸣殿。
陵若尘身着杏黄色四龙纹宫袍，摆驾凤鸣殿。
“太子殿下，怕不是走错路了，这里是凤鸣殿，不是你的尘年殿。”皇后依旧气定神闲地绣着手帕上的牡丹。
“本宫今日就是要来这凤鸣殿。”陵若尘一拂衣摆，坐在了美人塌上。
枫明抱着佩刀站在陵若尘身后。
“不知太子殿下有何贵干？”皇后抬头看了一眼陵若尘。
陵若尘也顺势看了一眼皇后，而后道：“皇后真是生了一张狐媚脸。”
“你，放肆，懂不懂规矩。”皇后顿时恼羞成怒。
“皇后当年凭着这张脸受宠，又凭借着这张脸登上后位，从始至终，都是这张脸的功劳。”陵若尘淡淡开口。
“是又如何？”皇后问道。
“天元一千零五年的腊月初五，你诬陷母后要谋杀你肚中的孩子，父皇为了安抚你，罚母后跪在龙延殿前三个时辰。那日大雪纷飞，北风呼啸，母后身上的雪落了一层又一层，母后也因此失去她的第三个孩子。”陵若尘缓缓道来，皇后的记忆也因此被勾起。
“那是她自作自受，怨不得本宫。”皇后冷漠地开口，神情极为不屑。
“本宫今日若是毁了你这张脸，你说，父皇还会爱你吗？”
话落，陵若尘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在手中摩挲。
皇后看着陵若尘那张温润如玉秀雅雍容的容颜，吓得一个哆嗦，手中的绣帕跌落在地。
“你，你要做什么？本宫是皇后，论辈分，你也是要唤一声‘母后’的。”皇后极力掩饰自己的恐惧，然而她微微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她。
“本宫的母后早已长眠于世，至于你，连给母后提鞋都不配。”陵若尘站起身，握着匕首走近皇后。
皇后连忙起身，想要往外跑，枫明却已经将门关上。
皇后一步一步往墙角后退。
“怕什么？本宫记得皇后当年给母后送鸩酒的时候，那模样，真是小人得志。”陵若尘步伐缓慢，却渐渐逼近皇后。
后背撞到了墙上时，皇后才发觉，身后已无退路。
皇后紧紧靠在墙壁上，妄图借此来给自己依靠。
“那是陛下的旨意，本宫不过是送她一程。”
“仅仅只是这样吗？”陵若尘抽出手中的匕首，问道：“那你为何出言羞辱她，甚至动手打她？”
“成王败寇，本宫赢了，教训她几句又如何？”皇后仍旧嘴硬，一双美目死死盯着陵若尘手中的匕首。
陵若尘冷笑一身，逼进皇后，将手中的匕首贴在了她的脸庞上。
“你，你要干什么？放肆，陵若尘，你怎敢如此大逆不道？”皇后脸色霎地变白，朱唇也不忍不住颤动。
“不干什么，不过是要毁了你这张脸。”陵若尘面色温和，冰冷的眸光里涌上恨意。
“皇后终于服软，求饶道：“本宫错了，是本宫错了。”
“哼。”陵若尘忽然手一样，匕首划破皇后的衣裳，割开了肩膀处的肌肤，鲜血从肩膀流出。
“啊——”皇后大声尖叫着，捂住肩膀，鲜血很快将手掌染红，皇后吓得身子站不稳，靠着墙缓缓滑坐在地。
“我错了，求你，放过我。”皇后因为恐惧，眼泪已经从眼角滑落，再没有半分皇后的模样。
皇后睁着一双泪眼仰头看来，面上是五分恐惧三分乞求两分倔犟。
陵若尘低眸俯视，对上皇后的面容时，陵若尘却忽然愣住。
因为从他这个角度看去，皇后如今双眸含泪面带倔犟的模样倒是有几分神似他母后。
“呵呵。”陵若尘合上匕首，低声笑了起来。
他那个冷血无情的父皇，竟然找了一个母后的替身，这算什么？算是爱吗？真是讽刺。
皇后不知陵若尘为何突然就笑了起来，愣着一双美目直直着看着陵若尘。
尤其这副愣着的模样，更像德敏皇后了。
“皇后，你有认真看过你这张脸吗？”陵若尘用匕首勾起皇后的下巴。
皇后愣了一下，而后颔首。
“枫明，上刑，记住，别弄花了皇后的脸。”陵若尘转身走向美人塌。
枫明推开门，招了招手，走进来四个太监，四个太监手中提着麻袋，里面还有不知名的活物在翻来翻去。
四个太监随枫明走向皇后，不一会，皇后的尖叫声响起，一声接着一声，喊得撕心裂肺。
只是，是个人都听得出来，皇后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恐惧。
半个时辰后，陵若尘走过去，问道：“这场蛇刑的滋味，也不知皇后记住了没有？不过也无妨，本宫会让皇后日日感受这种滋味，直到刻骨铭心。”
皇后的身子靠着墙，身下一摊血水，四肢被咬得血肉模糊，面色苍白，布满汗水。
皇后一双美目死死瞪着陵若尘，脸上的恨意毫不遮掩。
麻袋里装着的是拔了毒牙的竹叶青，皇后的手脚被装入麻袋，被竹叶青撕咬了半个时辰。
“你心肠歹毒，你会不得好死的。”皇后沙哑着喉咙冲陵若尘嘶喊着。
“本宫倒是要看看，是皇后先死还是本宫先死。”陵若尘面色温和，笑得温文尔雅，却让皇后感受到无尽的恐惧。
“皇后无事多看看母后的画像。”话落，陵若尘已转身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