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曾经有个孩子,一生下来就是死胎,你是不是忘了?”温月影反问道。
死胎?十皇子,温语烟猛地看向温月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就是你想的那样。”
“十皇弟的死,同柔妃有关?”温语烟带着疑问的语气。
温月影冷冷一笑:“柔妃、德妃合谋的手笔,你说呢?”
“什么?”温语烟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好在身旁的杏儿及时扶住了她。
“你不知道?”温月影皱了皱眉。
“我真的不知道。”温语烟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温月影细细盯着温语烟的眼睛,没有撒谎的痕迹。
顷刻,温月影才缓缓说道:“你被保护得真好。”
话落,温月影迈着随意的步伐走进正殿,迎春紧跟其后。
温语烟望着温月影的背影,张了张嘴,却终究未说出口。
“公主,夜深了,您也请回吧。”杏儿说道。
“走吧。”温语烟依旧有气无力。
“公主,她们已经走了。”迎春见温语烟离开后,立刻禀告。
“迎春,将迎秋送出宫,好生安置。”温月影坐在软榻上,取下了手上的护甲。
“公主,真的不留下迎秋?”
“送她走吧。”温月影整个人瘫坐在软榻上,神色带着几分倦意。
见状,迎春不再多问,告退离去。
出了正殿,迎春深深叹了一口气,没有了迎秋,一年四季再也不能齐全了。
第二日天刚亮,温月影便已睡醒。
“迎春。”
“公主,今日怎醒得这般早?”听见呼声,迎春从门外慌慌张张跑进来。
“清心殿是何情况?”温月影问道。
“奴婢不知,奴婢也是方才起来。”迎春弱弱地开口。
温月影偏头望向窗外,天刚亮,是她今日醒早了。
“公主。”严冬的身影出现在窗外:“探子回报,丞相、丞相夫人、德妃、七公主、四皇子在清心殿跪了一夜,一刻钟之前,七公主昏倒在殿前被福公公带进清心殿的偏殿并召了太医。”
温月影沉思片刻,说道:“迎春,更衣洗漱。”
清心殿。
温月影大老远就瞧见清心殿跪着的一群人。
走近后,温月影也只是轻飘飘扫了一眼。
进入正殿,正殿无人。
“公主,这人呢?”迎春问道。
“去偏殿。”
二人到达偏殿,果然,乾帝和福公公正守在床前,而躺在床榻上的正是温语烟。
“参加霁华公主。”福公公眼尖,最先看见温月影的到来。
“月儿,你怎么来了?”乾帝问道。
“往日里,儿臣卧病在床时,床榻前只有迎春守着,七皇姐的服气,儿臣羡慕不来。”温月影一脸嘲讽:“父皇赐予儿臣封号,却万般冷落儿臣,既如此,当初儿臣就该随母妃一同去了。”
“不许胡说,什么去不去的。”乾帝轻颤着开口:“你生得太像你母亲,朕才不敢去看你。”
“混淆皇室血脉,理应满门抄斩,父皇为何不下旨呢?”温月影的目光看向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温语烟:“因为七皇姐,父皇不舍得让她失去母妃呢?”
清澈动听的嗓音却寒凉如冰。
乾帝的身体猛地一颤,说道:“月儿,这些年,是父皇对不起你。”
“是儿臣不知好歹,非要赖活在这世上。”温月影的声音里满满都是不屑,话落,温月影直接转身离开,甚至连告退也没有。
半个时辰后,乾帝下旨:柔妃混淆皇室血脉,即刻将柔妃、四皇子凌迟处死。德妃禁足未解,私自离开泠芳宫,杖责五十。
静和宫。
“公主,皇上只是将丞相府所有人收押天牢,并未满门抄斩。”迎春愤愤不平地说道。
“本宫知道了。”温月影淡淡开口。
“公主,那陛下究竟知不知道四皇子其实是皇室血脉呢?”迎春问道。
温月影勾起嘴角,讥讽道:“柔妃偷情,这么一大顶绿帽子,哪个男人心里过得去?至于四皇子,不管他是不是皇室血脉,他都是个耻辱的存在。”
“公主,那现在该如何是好?”迎春清秀的小脸已经皱成了一团。
“贤妃刺激母妃早产,导致母妃元气大伤。柔妃、德妃在母妃的膳食里下毒,导致十皇弟一生下来便是死胎。最后,贤妃下蛊毒将母妃杀害。”温月影轻声开口:“将本宫刚说的话全部带到清心殿,还有丞相府贪污受贿的账本。”
“公主,您这是要?”
“既然父皇下不去手,本宫便推他一把。”温月影扯出一抹冷笑。
“是,公主。”
两刻钟后,迎春回到清心殿。
“公主,陛下听后并未怒不可遏。”迎春犹豫地开口。
温月影却是笑了:“冷静只是外表,其实心里已经恨不得杀人了。”
果不其然,一个时辰后,探子传来消息:陛下下旨丞相府在午时满门抄斩,德妃、贤妃残害皇嗣,罪不可恕,即刻处死。
“公主,您终于如愿了。”迎春眉飞色舞。
温月影也是松了一口气:“你先下去,本宫想静静。”
迎春退下后,温月影瘫坐在软榻上,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温月影的脑海中浮现出淑妃的身影,那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女人,给了温月影曾经触不可及的母爱
温月影想起了年幼时,淑妃会为她做衣裳,会亲自喂她吃饭。
生病时,淑妃彻夜未眠,守在温月影窗前,深怕她醒来看不到自己。
生辰时,淑妃会给温月影换好新罗裙,会为她准备长寿面和生辰礼。
那个女人把温月影从黑暗里拉出来,让她知道,这世上真的有人爱着她,她也是拥有亲情的人。
那个女人,明明自己都瘦弱不堪,却将温月影护在怀里,用瘦弱的身躯努力为她撑起一片天。
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从温月影左眼滑落,在如雪的脸颊上流下一道泪痕。
少时,温月影竟觉昏昏欲睡,索性倒下身子安然入睡。
下一刻,严冬的身影出现在窗柩前,他翻身一跃,进了正殿。
严冬提起软榻旁备好的薄毯,轻轻盖在温月影身上,而后翻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