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行人告别了傲雪山庄,陈夘身子娇贵走走停停用时两日才回到了瑞都,送走陈夘之后陈珖并没有立马回家,反而是乖乖在水笙乐待上几日以免陈夘监视。
“此行如何?可有什么收获?”江维在陈珖出门之后就被放了出来,因为陈珖去出任务花费的时间比较长,他亦会在殷明瑧的帮助下易容后到水笙乐处理事务,连同着还有小雪。
“发现得可不少,这样,阿维你一向博学便帮我查一查六生浴血功的资料,小雪你替我发散势力查庄萧与魏国的所有联系,不排除有冒名顶替的事情发生,记住这些事情皆是机密不可以随意透露,查的时候也要谨慎,需要知晓但是切莫太过深入被察觉到。”
两人皆是聪明之人,自然是明白了二者的关联,立马便应了下来。
小雪下去了之后陈冠就上前叫住了江维,“阿维,我还有一个事情要拜托你。”
江维疑惑地看着陈珖,等待她把话说下去。
“我对陈夘很是好奇,他在平阳王府出事之时人在何处?”
江维愣了一下,沉默了片刻就在此应了下来。
“郡主一路上可还好?”江维看了陈珖许久才默默说出了这么一番话,似乎千言万语难以宣于口。
陈珖放下手中的毛笔,微笑着摇了摇头,“并无大事,一切安好,,阿维只需要唤我名字即可,我如今可并不是郡主了。”
突然她想起来了殷明瑧将他关过几天的事便再问道:“明臻他可有欺负于你?”
江维突然无奈发笑,说起那时他也是挺无语的,之前看他一脸正经没想到竟然会因为吃醋故意将他困住,原来这殷明瑧也不是那般遥不可及。
“并没有,他只是有些气需要撒一撒。”
看江维没有介怀陈珖就放下心来,毕竟说起来大家都是从小一起玩到大,无论怎样情分还是在的,只是小时候的阿维总是介怀于自己的身份不会僭越于他们,所以即使因为平日里有聊天说话但是也不会有太深厚的情谊。
“他这人一向小气,若是真说了些不好听的话记得不要放在心上,他最怕的就是我,若是告知于我我也会替你作主的。”
陈珖得意地叉腰,像是在说一件多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江维无奈,似乎还是像在府中之时一样,他被二公子给抓弄了然后陈珖就会拉着殷明瑧带着江维去给他讨公道。
小陈珖自知自己武功打不过强劲的二哥哥,就拉着同样武功高强的殷明瑧闹着‘双剑合璧’,殷明瑧总是脸上不情不愿地任由她拉着胡闹,可江维在一旁看得轻轻楚楚,无论是因为被拉着而偷笑的殷明瑧还是假装被打败的陈悦,这一家人、一群孩子都不是他可以参和进去的。
“阿维?从忠?”
江维听到自己的字便霎时间会过神来,“你叫我?”
陈夘疑惑,“从忠。”
就在这一刹那江维心中突然流过一丝暖意,他一直以为陈珖是不知道他的字所以才直呼其名的,原来......她是知道的!
“阿维你若是喜欢听我叫你的字,那我以后便唤你的字可好?”
其实叫什么他根本就不介意,便低眸一笑摇了摇头,“其实我并不是在意这个。”
陈珖愣了一下没有深究,转而与他言道,“兄长们不日便会回京,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好好聚一聚,可好?”
江维一直很崇拜陈和,当知道陈和还在世之时可是欣喜溢于言表,此番自然也是高兴万分,“文玄哥哥要回来了?”
他来回走了几步,一看就晓得这人到底有多高兴了,“既然文玄哥哥要回来,我便提前做好准备,届时是在何处?”
“自然是在首辅府邸,那好歹是我们的家。”
江维思付片刻,“既然是首辅府邸那应该是什么都不缺,只是我前不久得了几坛好酒,届时一定要好好尝尝,如此我便先下去准备了。”
看着江维开心的背影陈珖也觉得开心了不少,果然大哥总是有让人心安的能力,无论是殷明瑧还是江维,都会被他所治愈。
说起来大哥如今也有二十五岁了,若不是遭受了那场变化他如今应该也还会如当年一样被全京都的女子所爱慕,以至于大哥每次出门座驾中都会被扔上不少的鲜花,那时候陈珖才了解到当年美男子为何会被女子的倾慕所压死,这分量可不是常人可以承受。
当年小小年纪的陈珖就尽量不让两个兄长与殷明瑧出门,不然真担心会不会有不识好歹的姑娘把他们给绑了去那可真是心疼死了。
只是陈珖从小到大唯一一次见到大哥哥哭泣,是在她十一岁那年。
她未来的大嫂嫂、明艳活泼的文候长女,遇刺身亡。
那时下着阴雨,天上的雷声轰隆诈响,兄长如行尸走肉一般穿着白色丧衣徒步上街一直行到她的灵前,伸手触碰到她灵位的那一刹那兄长竟然哭了出来。
不明所以的陈珖抱着娘亲的手臂低声沮泣,殷明瑧亦紧紧地拉着陈珖,在场之人无不动容。
长兄是受教于文候府上,与大嫂嫂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整整十二年的情谊。
长兄当时长兄他抱起了大嫂嫂的牌位在爹爹面前跪了下来,他想要.......与已逝的文候长女完婚,让她入陈家陵墓冠以姓氏记入族谱。
家人都知道长兄是一个怎样坚定的人,默了片刻双方亲眷也就应了下来,灵堂之上他抱着牌位拜了天地,发誓今生今世不再娶,即使永远孤独一辈子也绝不负她。
时过境迁,一晃将近十年,陈珖已经差不多忘了这个大嫂嫂是什么模样了,只记得她身子不太好但是爱笑爱闹腾,还喜欢带着年幼的陈珖去掏鸟蛋,可惜陈珖怕爹爹打只能站在一处看她颤抖着手爬上高处。
后来上了树不敢下来陈珖就哭着去找大哥哥,最后还是被陈和抱了下来,记得当时他脸上已经全然没有一向淡定的神情,脸上都是挂满了担忧以及后怕。
两人甜腻腻的还把身后正在哭鼻子的陈珖给忘了,当时她又是吃醋又是气不过赖在原地耍性子,幸亏二哥哥经过拿了不少的‘战利品’给陈珖分享才哄住了她。
说起来,也许是父母伉俪情深的缘故,教得他们三兄妹个个皆是情圣。
“姑娘,一切已然准备就绪了。”
陈珖合上密信,抬头看着小雨道:“哎呀,终于是可以赶在除夕之前回家了。”
她立马激动地随着小雨在水笙乐的密道中走了出去,不远处有一辆马车专门用来接送陈珖的。
现在在水笙乐之中有小雪沾着沈青的脸守在楼中,以她出色的演技估计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一路上陈珖也是尝尽了归心似箭的感觉,不知自己的小侄子大半个月没见着了可长高了写,殷明瑧这人一向饮食清淡节制会不会把她白白嫩嫩的小侄子给饿着了呢?
“夫人。”
陈珖一下马车就被左右双层的侍卫侍女给开道鞠躬,硬是把人给愣得有些不习惯了。
站在道中的自然就是殷明瑧和安安,安安怔怔地看着陈珖一顿踌躇,殷明瑧放开了牵着他的手往前轻轻推了一下,“去吧。”
他红着眼睛走上前几步陈珖便率先冲了过去,抱着他仔细瞧着,“安安长高了也越发英俊了,将来长开了估计也如你姑父一般。”
安安抱着陈珖不撒手,糯糯地喊着姑姑,似乎要把着大半个月的时间都给挣回来。
现在陈珖也差不多抱不动安安了,只能牵着他的手挽着殷明瑧一同回到屋内说体己话。
“兄长以新任平阳王的身份回来之后会下榻于何处?”
陈珖勺起一勺鸡汤喝了一口,这个鸡汤是用来给她驱寒的所以里边还是放了不少的姜,喝进去还带着几分的呛意。
“暂住于驿站,皇帝的意思是开年之后为他重建平阳王府。”
殷明瑧把安安抱了过来,让陈珖腾出空间喝汤。
“开年之后再重建?看来是想看看还有没有利用价值之后再决定。”她又想起来拓拔渊的事情便继续问道:“拓跋氏那边如何了?”
看到这人吃东西的时候都没消停一下殷明瑧就有些不太开心,难道他做事她就这般信不过?连吃饭的时候还要想着给他减轻负担。
殷明瑧迟迟不回答陈珖就乖了下来,拿起那碗那碗鸡汤一饮而尽。
“慢点喝,会呛到的。”
他夺过陈珖的碗,看见里边真被一口喝光了脸色都不太好了。
果不其然,里面的姜放得太多一下子竟然被呛到了。
“咳咳咳.......”
“你真是......”看到陈珖真被呛到了殷明瑧只能有气说不出,伸手给人拍了拍后背,倒了一杯清茶好好漱漱口。
安安是个乖孩子,看到姑姑咳得厉害就学着殷明瑧的做法给人拍着后背。
过了一会才舒服了下来,陈珖咳得泪眼模糊,可怜兮兮地看着殷明瑧,“夫君,以后我不要再喝姜汤了,太难受.......”
陈珖扭捏着抓着他的手撒娇,殷明瑧最吃这一套只能无奈叹气,“作为交换,你以后不许进食时分神。”
“末将遵命!”陈珖学着军礼给殷明瑧拜了拜,而后拉着安安高兴得龙飞凤舞,“安安,明日爹爹就要回来了,你高兴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