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之间,一扇一剑兵戎相机,毕竟刀剑无眼四周的人都不约而同躲得远远的,这一场比试不仅仅是二人的恩怨,同样也是家国情仇的碰撞与追根揭底。
魏国毕竟就在前不久差点被北羌瑞国同时夹攻,如今城池被掠但凡有些值钱的都被洗劫一空,差点就灭国了,所幸魏国自他们开国高祖后又出了一个真正有手段的太子,如今才不至于把魏国覆灭。
一场战争损伤的不仅仅是魏国,瑞国和北羌亦然,战争损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瑞国平阳之乱以后朝中无人可真正统帅三军,奸臣当道忠臣若是不站队便是死路一条,如此真正为家国好的又有几人?加上封地现今纷纷宣布自治,朝廷想要掌控更是难上加难。
北羌自然也好不到哪去,在战乱之时北羌皇帝突然暴毙,几乎一夜之间掀起了宫廷内斗,征战未定又内斗严重,权力分化就差分国而治了。
沈青听过最搞笑的事情莫过于北羌与大瑞正在大仗,请旨向大瑞营地侧翼后方攻进,北羌太子批准后一切准备就绪,双方争斗之时北羌监国使者在山崖上大喊北羌军队无视监国后面才来的不允进攻的命令,称其大逆不道、身无法纪,监国决议将首领斩首示众。
军心大乱,队形溃散,最后大败于瑞国,而那位监国的使者将自己暴露在敌军面前被一箭射死。
这监国便把使者的死因归结到这位将领的身上,最后多罪并罚这将领被斩首示众,尸身被悬挂于皇城之上。
两人比试了一段时间体能差距也显现了出来,且不说这孟子和好歹是久经沙场的,拓拔渊这个养尊处优的皇子怎么可能胜过他,就铁扇对长剑这事,兵家将门讲究一寸长一寸强,比试还没开始前众人心中早有定论了。
眼看这拓拔渊即将落败,北羌侍卫就立马上前劝阻,“殿下,孟将军,现在并不是相互置气的时候,此处诡异阴森多处皆有机关毒物,想要摸清此处关卡还需要大家通力合作啊。”
蒋婕不想节外生枝便扶着蒋宇隋上前应和,“孟将军,拓跋皇子,现下的确不是起争执的时候,不如趁着现在我们先思考一下下一步该如何攻破吧。”
孟子和收回了方才的戾气,沉默地回去帮庄丹处理伤口,拓拔渊找了个不用明示失败的借口,便捂着胸口的疼痛去到一边坐下好好喘上一口气了。
沈青暗地里嘲笑了一把,没这个能耐还是别去随意招惹别人的好。
这密室里刻着有五行有八卦有太极,想要找出生门应该不难,兵家布阵经常会涉及到这些,孟子和应该已经看出来了。
她看着正在给孟子和包扎一言不宣的模样,心想他可能还要气上一段时间,便在无常渡主人的身后坐了下来,单手托腮观察着这几人的脸上各异的神情。
“无常渡的主人呐,你说到最后取得了这舍利子的到底会是何方神圣呢。”
无常渡的主人一片死白的脸上并没有多余的情绪波动,像极了一只诡异的傀儡娃娃目视着前方,沈青并没有多少感觉到意外,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良久,众人心情开始浮躁,特别是拓拔渊一直在说爹喊娘地指责这个山洞的设计,更加让周围的人烦躁起来。
“唉.....这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沈青一头栽在了无常渡主人的小腿上,这人也并没有什么异常之举,任由着她的动作似乎没有感受的一般。
孟子和终于调整了过来,自己的护卫扶起庄丹,对着乾字门走去。
大家发现了他的动作便跟上前去查看,孟子和伸出手中的剑用力在龙头上一敲,厚重的石门被缓缓打开,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以前笔直的小道,而是蜿蜒的下行台阶。
“这?该不会又是一座死穴吧......”
北羌侍卫看着受伤严重的庄丹和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的蒋宇隋心中不忍一颤,如此九死一生恐怕大家一起下去真就瓮中捉鳖、任人宰割了。
孟子和并没有在意身后这些人的反应,自顾自地带着侍卫和庄丹往下一个密室走去。
蒋婕扶着蒋宇隋思考片刻犹豫不决,但是蒋宇隋却苍白着脸指着他们的方向,蒋婕一开始还在担心他的伤不能再经受波折,但是见他如此执着也只能无奈地应了他的意思。
拓拔渊一行人面面相剋,时不时瞄到沈青和无常渡的几人看着他们的举动,心想着如果他们选择留在这里那亦不会显得他们太过胆小懦弱。
沈青狡诈地眯眼微笑,悄咪咪地看着不远处偷看无常渡动向的拓拔渊,突然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做了一下伸展运动左右扭腰,算着差不多时间就率先走入密道之中。
拓拔渊心中暗叫不好,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便也只能看着无常渡了。
果不其然,无常渡一行人立马走了上前,这下拓拔渊也再也没有借口,只能怀着绝望的心艰难地迈入这冰冷的密道,只为了守护着他毫不畏惧的伪装。
无常渡很快就跟上了沈青的脚步,拓拔渊与其侍卫为了尽可能地保住这条小命便也只跟凑了上去紧跟其后。
四周昏暗潮湿,湿沥沥的空气还伴随着水声,沈青突然就想起了在小道之时尚可听到的水滴声,只是都很奇怪,他们进来之时一路上都非常干燥,不可能会有水滴声。
除非他们在小道之时这扇生门就一直打开着。
沈青一路上也是倦了,看了一眼惊恐观望四周的拓拔渊,心中突然起了抓弄之心。
“啊.......”
突然一声叫喊把拓拔渊吓了一个激灵,与身边的侍卫差些抱成一团。
众人停了下来看着蹲下的沈青,拓拔渊发现并无异样就颤抖着手蹲下看着沈青,“这是?”
沈青可怜兮兮地看着无常渡的主人,“我脚扭了伤了....走不动了.....”
拓拔渊愣了许久,最后咬牙切齿地看着沈青,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我就说!女人!就是麻烦!”
他气冲冲地往前走了几步,随后看得前方漆黑一片便又退了回来靠在石墙上用力一锤撒撒气。
“公子,我走不动了,背背我吧~”
沈青委屈地看着面无表情的人,拓拔渊简直就是服了,恨不得把人一脚踢开,“你这娘们,现在还是泡汉子的时候吗?你知道我们现在处于一个怎样的境地吗?”
拓拔渊一拍自己脑袋,“我父皇说得没错,这女人真的是世界上最无知的。”
沈青并没有把他说的话放在眼里,自顾自地站了起来,“那我就当你默认了哈。”
她走到无常渡主人的身后费了些力气才爬了上去,双脚夹住他的腰身双手攀着他的脖子埋了下去。
所幸四周漆黑一片没有人留意到无常渡的主人托住了夹着他的大腿,让后背的这人可以睡得安稳一些。
拓拔渊简直无语了,竟然这样都成,果然说什么英雄难过美人关,但是在他看来连美人关都过不了了实在算不了什么英雄。
看这几人不闹腾了他才把目光放回这条漆黑又潮湿的下行阶梯下,火光微弱他们小心慢行,除了正在熟睡的人,其他人都并不是很轻松,都怪这接替实在是倾斜得不像话,若不是有些凸出来,这样看起来真的是像极了悬崖一样夸张。
他们走着走着这地面上便是潮湿一片,连同着蒸汽腾起在上头也不听地滴水下来,一串串的像极了水晶珠帘。
没多久这湿润的气息就让沈青醒了过来,小心地爬下了无常渡主人的后背,睡眼惺忪地看着四周。
“看来这里离洞心也快了。”
拓拔渊也赞同这个观点,既然胜利就在前方那更加要加快脚步上前去,他与侍卫快步向前,没往前走多远,脚上就不知踩到了什么滑了一下,差点连同侍卫滚了下去,幸亏旁边有一条下垂的藤曼他恰好胡乱伸手抓住了才免于劫难。
“他娘的,吓死爷了!”他看着手中的藤曼心中一寒,立马又拍了一下身边一脸懵逼的侍卫,“你干什么?!这个时候还不来扶起本皇子!”
侍卫立马拾起手中的剑扶起了一旁的拓拔渊,“殿下饶命,小的刚刚被吓懵了,怠慢了殿下还望恕罪。”
拓拔渊蔑视着这个低着头的侍卫,沈青并没有心思管他们这些无聊的对话,反而是低头看着方才滑倒他们的东西,借着微弱的火光看上去有些黑乎乎?还带着一丝血腥味?
“啊.......奴家好害怕,是血虱子.......”
沈青趁机扑进了无常渡主人的怀里,像一只受惊的小鸡一样。
拓拔渊闻声便低下头查看,“还真的是血虱子,这里到底被扔了多少尸体才有这么多吃得饱饱的血虱子啊,感觉用针一插就要爆浆了,难怪本殿下会被滑倒。”
两人仔细看着地上一片片的血虱子尸体,其中没少已经被刺破的,“恐怕是方才走在前头的孟贼一行人做的,让他们走在前头殿下果然有先见之明。”
面对侍卫的称赞拓拔渊还是愣了一下,虽然他本来就没有想那么多,但是被称赞这事谁不喜欢啊。
拓拔渊心情大好,对着侍卫垂眉低笑,“冷静,低调。”
沈青也是无语了,用力地抱了几下抽了抽油水才正经赶路。
费了半个时辰终于是走到了洞心,但是让人意外的是这洞心竟然就在后山的瀑布帘之后,这设计倒也真是煞费苦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