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陈珖轻揉着穴位殷明瑧的眉头渐渐松了下来,他抱住陈珖的腰身闷闷地说道:“今晚我不想回去。”
陈珖见他如此疲惫便不好说些什么了,看他这个样子心中实在不忍。
“好好好,今天就先让你呆一晚,只是你以后不可常来知道了吗?”
殷明瑧没有回复,但是陈珖也当他是默认了,对着门外说到:“准备热水沐浴。”
门外之人应了一声便下去准备了,陈珖轻轻抚摸着殷明瑧的后脑勺,渐渐秋意浓殷明瑧发梢上还带有一丝凉意,他衣穿单薄陈珖又生怕会令他受寒就拉上被子将他身子盖住。
“你刚刚去哪了?”
陈珖自然不知晓,他入夜后就在房中等候,却没有想到这一等就等到半夜,打听之下才知道人还在尚书府。
陈珖生怕他会吃醋胡闹,就立刻撇清关系:“你可莫要胡思乱想,令雯出事了我一整晚都与君和一同照顾她。”
“当真?”他抬起头来盯着陈珖的双眸,似一分都不允许这人骗自己,陈珖伸手覆上他的脸颊,“自然。”
殷明瑧放下心来开怀而笑,抱上去吻住陈珖,他自从上次被陈珖‘教’了一下之后自然就熟络了不少,陈珖可以无师自通殷明瑧自然也可以,如今还玩起了其他的花样,摆弄得底下的人上气不接下气不知天南地北,想推开他但是身子又没有力气。
“主上,水已经备好了。”
门外的小雨敲了敲门,陈珖心中一喜,她果真是上天赐下来救她的小仙女啊。
她拍了几下殷明瑧的后背:“唔....阿瓓....嗯快去洗澡,夜半了我好困啊。”
殷明瑧心中虽然不太爽利,但是起码也已经吃了个八成饱了就依依不舍地从小侧门跑去隔壁洗澡,陈珖等到殷明瑧走后才红着脸又羞又喜地锤了几下柔软的床板,把头埋在棉被里好一会才冷静了下来。
乘着现下他不在就立刻更了衣卸了钗环洗漱一番,殷明瑧此时正好回来,身上还带着丝丝暖气和皂豆的微香,被殷明瑧这样看着陈珖不自觉地吞了一下口水立马抱起衣服,“我先去洗澡.....”
但是刚刚从他身边经过他就略微不满地把人抱了起来,陈珖心中一沉,“做什么呢,我要去洗澡!”
殷明瑧看了一眼她怀里的衣服,伸手夺了过来扔到一边,“欸?我的衣服?!”
门外的人听到还以为是发生着什么大好事,心照不宣地互相看了一眼,羞红着脸遣散了周边离得近的人和屋顶上的暗卫。
殷明瑧脱下外衣一挥手蜡烛就全熄灭了,他凑在陈珖耳边柔声说着:“再不睡觉便天明了,好不容易来一次还是莫要这般讲究。”
说完又嚼上了她的耳垂,陈珖不禁娇哼一声两人顿时愣住了,陈珖后悔不已差点就想找一条缝隙钻进去了,殷明瑧倒是没有说话,人也老实了不少,只是轻轻抱着怀里的人。
陈珖见气氛有些怪异便主动开口问道:“那日陈夘没有发现什么吧?”
殷明瑧清了一下嗓子,“并没有。”
后又觉得来气,接着跟陈珖说道:“你就不该如此,弯弯这是不相信我会保护好你吗?”
他抱着陈珖的手又紧了几分,陈珖轻拍他的后背安抚,“我信,但是我也想保护好你啊。”
殷明瑧语塞,陈珖就想起了阿吉,“你这是打了阿吉几十个板子?”
他一听就觉得陈珖是来责怪他的便心中酸海翻腾,“你倒是在意他都比在意我的要多。”
这架势陈珖算是第一时间感受到了他的酸意,无奈地拍了一下,“胡说!”
“我这不是怕你下重手伤了他吗?他好歹陪了你这么多年又忠心耿耿,若不是因为我巧言厉色他也不会这样阻止你。”
殷明瑧听出陈珖的愧疚之意就心都软了,好歹他们也都是为了他,“其实也没有打多少板子,如今也可以下床了。”
陈珖这才松了一口气,若是阿吉真的出了什么事她还真的会自责到冲过去把人救出来赔罪的。
“如此便好,你们不要因为这个事情生了嫌隙,别人照顾你我不太放心,有阿吉在我才会放心不少。”
殷明瑧带着笑意嗯了一声,陈珖钻入了他的怀里感受着被他的气息包裹着的温暖,殷明瑧对此非常满意,因为在他看来这丫头如今这般便是依赖他的意思。
他扶住陈珖的后脑勺在她发边细细吻着,直到困意袭来安稳入睡一夜无梦。
到了第二天殷明瑧早早便醒了过来,此时天还没亮呢。
“不多睡一会吗?”殷明瑧刚刚披上上衣看到陈珖睡眼惺忪地坐了起来。
陈珖发着呆还没从睡眠中走出来,缓了好一会见到殷明瑧正在穿衣就下了床替他理好衣服挂上玉扣配饰。
殷明瑧心中一动,这番还真的有点像妻子给丈夫早起整衣,他高陈珖整整一个头所以陈珖并没有发现他炽热的目光和暖暖的笑意。
待她抬起头之时殷明瑧立马凑上去给了一个香吻,陈珖还是有些迷糊便看上去有点憨憨的。
殷明瑧拿起架子上的衣服准备给陈珖换上她却阻止了下来:“还是赶紧回去吧,莫要被人发现了。”
他抓过陈珖的手放在心口前:“那我什么时候能来见你?”
他知道陈珖还在思考就强调了一下自己的能耐:“我的轻功你是知道的,不会被人发现的!”
看他着急的样子陈珖就只好答应了:“一个月可以来两次,其余时间都要好好呆着。”
殷明瑧虽然不满意只有两天,但是好歹可以一个月见上两次也就心满意足了,陈珖看他开心的样子就捏了一番他的脸蛋:
“记住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注意身子,我平日里也会监督着你的。”
“好。”
两人又腻歪了一下殷明瑧才带着几个暗卫回去了,陈珖二话不说便继续补眠,刚刚睡下又想起了一件重要事:“哎呀!忘记问他张栩琨的事情了.....”
没办法,只能下次再问了。
睡了大概半个时辰之后便又要开始教习功课,此次教的便是射箭。
要说这射箭啊那可是她父亲重点教她的一门功课,他说这一招可以在战场上一箭取下敌手的首级,以后若是遇上坏人了便可以一箭弄死他然后迅速逃串。
所以陈珖是他们几个人之中的神射手,连殷明瑧都不能比得上她。
“师傅....我们练习射箭为什么要抬水桶啊?好累啊.....”
浩浩满脸通红惨兮兮问道,陈珖坐在椅子上吃着冰凉的水果,“想要成为一名神射手首先手上要够稳,不然到时候被吓了一跳手一抖射中了自己人怎么办。”
温梵看着陈珖又啃了一口爽口清脆的梨子不忍吞了一下口水:“师傅但是现在好累啊。”
“这么快就累了?当年你师公教为师的时候可是要我站整整两柱香的时间呢,我只要求你们一炷香的时间都叫架不住吗?”
“就是,你们是男孩子要好好练习哒.....师傅凉快吗?”佳佳在一旁拿着扇子给自己师傅扇风,一旁的许文看不下去喘了一口气说道:
“你当然这样说,你又不用扎马步抬水桶,师傅真偏心!”
陈珖抱起一旁玩泥巴的可琪,一手揽着佳佳:“怎么?你们还想学绣花女工?”
众人吃瘪,只能忍完这半炷香了。
这边是闹腾了,但是另一边的高家衡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了,安安和源源本来就是话少的类型,再累也是忍下去。
最后一炷香终于过去了,他们全部摊在地上累得手软较弱又汗襟夹背,歇了好一会才慢慢站了起来。
陈珖一拍手小雪和小霜就拿着每人一碗的冰镇雪耳莲子雪梨甜汤上来,皮猴们看到个个口水直流。
“去吧,洗手洗脸然后吃甜汤便下堂了,好好回去歇一会。”
皮猴们心中大喜,鞠躬行礼之后回了一句:“谢谢师傅”
一个两个脚底抹油争先恐后地跑去洗手洗脸享用他们的下午茶。
但是一群人之中只有许源看上去有点不太对劲的,待他吃完甜汤之后陈珖就让他过来看看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源源你给师傅说说到底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陈珖坐在凉亭上拉着许源坐在了一旁,许源神色有些慌张,片刻之后更是红了眼。
“师傅,您觉得我与比起来武术如何?”
陈珖一愣,“不及。”
“那师傅又觉得我与阿文相比文学又如何?”
这次陈珖没有回答,他知道结果。
“我身为家中长子,但是武功不及二弟文采不比三弟,许源愧对师傅教诲.....”
陈珖默了一会,笑道:“所以源源是觉得自己什么都比不上别人?”
许源没有说话,默默地擦了擦眼珠。
“源源,师傅给你讲一讲我的大兄长。”
他抬起头来怔怔地望着陈珖。
“我的大兄长也是家中长子,我父亲给他的期望很高索性就在他十四岁那边就把家业托付了,但是有人提出质疑他武不及我二兄长,文不及我爹爹的弟子,父亲他又不是一个注重长幼尊卑的人为何要把家业托付与他。”
源源觉得这个事情与他目前的状况非常相像便问道:“为什么?”
陈珖微笑,“我父亲他说行军之才有三种,兵才、将才与帅才,二兄长他智勇双全武功盖世,但是为人散漫跳脱不够稳重所以不堪重任,但是大哥哥不一样,他心思细腻成熟稳重,若有二兄长的帮助一定可以成为那个帅才。”
许源不解,陈珖轻拍着他的肩膀:“一个将才可文有所长、武功盖世,但是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若是有人可以将他们统领起来必然就是一个大军队。”
“诗文方便再厉害又如何,大多数人都不能做到融会贯通经世致用,武功再好也不能以一人对万夫,人贵在各有所长,你能举一反三敏而好思一向是师傅所看重的,所以无论是文课上还是武课上师傅并没有对你太过于严格,因为师傅认为你别有一番天地。”
许源眼睛一亮,以往师傅总会在文武课上不太关注于他,他还以为自己真的是个庸才才会如此,想来师傅总会在时事辩论上对自己更加关注原来竟然是因为如此。
许源站起来对陈珖深拜鞠躬:“师傅,弟子以后一定会勤长补拙不负师傅苦心。”
陈珖一笑,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快你就到十岁了,师傅倒是会给你寻觅一位能带领指引于你的导师。”
其实陈珖看着许源倒是觉得有点像小时候的殷明瑧,她觉得他们两个一定是投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