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不可方物
“念在你一介武修，修炼至如此地步实属不易。老夫再给你一次自我了断的机会。”
口中难辨真假地说着，朱祟迈步向燕凌云走来。
一步，两步，三步……
“如若非要等老夫动手不可，定让你尝尝求死不能，求生不得的滋味。”
在距离燕凌云三步开外处，朱祟背负双手，停了下来。
嗖！
突然，看上去已无力再战的燕凌云，竟单腿蹬地，身体如一支离弦之箭，旋转着撞向朱祟胸口。
“哼！不知好歹。”
毕竟距离实在太近，而燕凌云又是拼死一攻。一直从容不迫的朱祟，慌忙侧身，伸手，照准燕凌云胸口拍了下去。
噗！噗通！
本就是以必死之心，撞向朱祟的燕凌云，结结实实，被朱祟一掌拍中，仰面重重砸在了地面上。
只是仓促之间，朱祟却没顾上，几乎与燕凌云同时发动的斩妖剑。
“刺啦”一声，刺穿朱祟的护体真气，刺穿其长袍，穿透其右肩。护主心切的斩妖剑，再次掉转过来，径奔朱祟丹田而来。
既然知道斩妖剑的来历，又亲眼所见，化神中期的蒋义海，不论肉身还是元神，均毁于斩妖剑之下，朱祟可从未轻视过蓝灵。
不过，存了收服之心的朱祟，并没有，其实也做不到，将斩妖剑彻底毁掉。
于是腾空而起，随即倒转身体，头下脚上，单手向斩妖剑抓去。
这就是朱祟经验老到之处。只有以这样的姿势，才可能将斩妖剑完全置于自己的视野之内。
蓝灵很想变招，由平飞变为上刺。可是朱祟的护体真气威力实在太大，最终只能选择，暂时避开朱祟抓来的右手。悬停于，显然已经昏死过去，少爷燕凌云身体上方。
费了这么大周折，才将燕凌云困在这里。一是觊觎来自上古，万妖之王的斩妖剑；二是觊觎古清洞府中的宝藏。朱祟自然不会放过燕凌云。
不论接下来要收服斩妖剑，还是独享燕凌云取自古清洞府的宝藏，尤其是对方知道了自己修为真相，此时朱祟心中，留给燕凌云的只有死路一条。
看了一眼悬浮于燕凌云上方的斩妖剑，没有理会左肩头的伤势，朱祟再次提起了右掌。
“师傅！弟子恳求师傅饶过凌公子性命。”
正在这时，石洞内的欧阳琴心，突然现身冲了出来。双膝跪在朱祟面前，言辞恳切地央求道。
“为师恭喜琴心徒儿进阶金丹初期。”
“都是师傅的恩赐，弟子才有今天的造化。”
“呵呵，琴心徒儿进阶金丹初期，可不是为师的功劳。”
“启禀师傅，凌公子给弟子的丹药，是凌公子亲手炼制的极品补天丹。”
“一介武修能够炼丹不奇怪，能够炼制补天丹，而且还是极品，琴心徒儿也会相信？”
“师傅，凌公子不是善于撒谎之辈。”
“琴心徒儿的意思是，师傅是个多疑的虚伪之人？”
“师傅息怒，弟子绝无此意。”
朱祟仔仔细细打量着，跪在身前，进阶金丹初期后，不论气质还是样貌、肌肤，皆更上一层，美得不可方物的欧阳琴心。
良久，原本要拍向昏死在地的燕凌云，已经提起的右掌，缓缓印在了欧阳琴心，头顶的百会穴上。
96、琴心宁死难从
师傅竟然要读取自己的记忆！
万万没想到的欧阳琴心，一动未动，任凭师傅的手掌，印在自己百会穴上，甚至缓缓闭上了双目。
虽然一直在石洞内，全力于结丹中，但是欧阳琴心还是听到了洞外，师傅与燕凌云的对话。
如果说在紫竹院的相遇，欧阳琴心只是怀疑。那么，这次身遭不测后，心头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反而变得更加强烈起来。
尤其是，凌彦那句脱口而出的，那句“当年若不是……”，欧阳琴心几乎已经肯定，凌彦就是燕凌云。
若说第一次是将武修少年燕凌云，从苏冰玉郡主师傅，钱忠利手中救了下来。还勉强说得过去。
第二次，虽是自己用上品灵气的黄绫，击穿了钱忠利的胸口，但那时的钱忠利，早已没有了还手之力。
就是说，对于燕凌云，并不存在什么两次救命之恩。反倒是，燕凌云救自己于水火，以极品补天丹助自己修复被毁的丹田，并一举突破原有修为，进阶金丹初期的恩情，重比山岳。
想想在枫林修仙院，亲眼所见，顾伟淼的金丹钻入燕凌云丹田。但事后仔细回想多次，总感觉那不像是燕凌云有意为之。
以师傅化神巅峰的修为，又岂能看不出来？
为什么，师傅要一直将燕凌云归于“邪魔外道”？
欧阳琴心，直至今日还是有些不明白。
“师傅？”
平心静气，问心无愧的欧阳琴心，直到师傅的手掌离开百会穴，才仰头看向沉吟中的朱祟。
“好徒儿。”
不仅没有对自己，视其丹田被毁而不出手相救，并将之当做诱饵心生怨言。更没有因自己隐瞒修为一事，而心存芥蒂。心生赞许的朱祟，随口夸赞了一句。
“琴心入我门下多久了？”
“一百八十七年又四个月，师傅。”
“可有想过自己的亲生父母？”
“师傅，琴心是个孤儿，自幼由师傅收养。师傅即是琴心的再生父母。”
“琴心可知师傅为何要在七个月大小，就收养了你？”
“师傅？”
“哈哈，哈哈哈……琴心可知自己属于纯阴体质，而师傅正是纯阳体质？”
先是一愣，继而心惊，看向师傅朱祟，冰雪聪明的欧阳琴心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难道……
“孤阴不生，孤阳不长。不错，两千多年来，为师仰仗几位纯阴体质的女修，才得以达到今日成就。一百八十多年了，终于等到琴心徒儿长大，并顺利结丹。为师总算看到了进阶渡劫期的希望。”
两串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欧阳琴心仰着头，泪眼模糊中，似乎已经不认识眼前之人。
“琴心徒儿难道以为，以为师的修为，不配做你的双修道侣？”
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一件件大红喜服，摆放在欧阳琴心面前。根本不理会，其眼神中流露出的绝望。
“看看为师多年来的精心准备，琴心还满意吗？”
在朱祟心中，从始至终就没把欧阳琴心当成徒弟对待。自从亲手杀死欧阳琴心父母，夺走刚刚咿呀学语，纯阴体质的欧阳琴心起，就是为了今天的到来。
“师……琴心宁死难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