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袁正的母亲突然挣开了袁正的手,咬了咬牙齿,一只手捂着左腹下面,脸上面部开始有些扭曲,有些吃力对袁正说道“正儿,你快跑,记住,要好好的活着。”说完,袁正的母亲终于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原来在刚才,她左腹上已中枪,一直强忍着疼痛,跟着袁正在前面跑。
看到母亲那只被鲜血染红的手,袁正瞬间流下了泪水,急忙上前扶住她,急痛攻心的有些不知所措。
眼看身后两名马匪朝这边追来,袁正的母亲突然调转方向朝着马匪的方向跑去。
“快跑!”袁正的母亲头也没回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这两个字。啪啪~两声枪响,袁正母亲在两位马匪前方十米的距离倒了下来。
“娘!”袁正撕心裂肺的哭喊着,随即,他咬了咬牙,强忍心中的悲痛,迈着沉重的脚步向前方跑去。我要活下去,我要报仇,心中重复默念着这句话,仿佛又像是在祈祷。
“嘭嘭”又是两声枪响,这时,袁正余光看到跑在袁正身后的两名村民迅速地倒了下去,余音还在袁正耳边嗡嗡作响。他顾不上回头,心理强烈的求生欲望使得原本就已经很快的速度再次得到了提升。豆大的汗珠不停得从额头上脸上沿着脖子往下流,汗水瞬间湿透了原本就很单薄灰色马褂。
“嘭嘭嘭”三声枪响,“啊”~一阵钻骨刺痛瞬间袭卷了全身。“渥”他疼得干呕了一声。没错,袁正右手肩膀中了一枪。袁正咬着牙齿,强忍着疼痛,左手微拖着右手继向前跑。脚下并没有因为中枪带来的疼痛而减速。
袁正迅速跳下一个山凹,身子沿着山凹的波度滚了下去。“啊啊啊”~本就已经很痛的肩膀,随着刚才的滚落,变得伤上加伤,差点晕厥过去。再大的痛跟死亡比起来都显得微不足道。他心里告戒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不能就这样倒下了。
幸好,袁正从小在这一片区域长大,对地形比较熟悉。转眼间,他操着小道就把身后追的马匪给甩开了。但是,袁正也不敢懈怠,加紧步伐朝着山上走去。
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压抑沉闷。仿佛整个世界此刻都静止了。刹时间,雨点连成线,“哗”的一声,大雨就像天塌了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泻下来。
绵长的峰峦,葱茏的树木,粗壮而又结实树枝纵横交错。一个迈着蹒跚步伐的人影,踉踉跄跄行走在树林间。雨夹杂着血,滴滴答答从身上往下流,右手肩膀上绑着一块灰色布条,此刻也已被血水给染红了。
少年全身早已湿透,已经露出打底衫的上半身在雨水的倾泻下露出肌肉的弧线。一阵寒风吹过,少年不由得打了一个哈欠,可能是打哈欠的劲太猛,拉动了已受枪伤右肩膀的神经。疼得少年连“哎呦呦”好几声。少年不由得弓着背全身微缩着倚靠在一颗大树上。
少年不是别人,正是从乐家村逃出来的袁正。早已受过枪伤的他,经过长时间的奔跑和走山路,此刻也已经是嘴唇发白,精神恍惚,给人一种奄奄一息的感觉。袁正疲惫得瘫坐在大树底下,很吃力的抬起左手,擦试着布满雨水的眼睛,然后正视前上方。心里嘀咕道:
“爹,娘,我好想你们。”眼泪夹杂着雨水不断得从眼角流出,袁正潜意思还是很吃力得用左手擦试了一下双眼。“我可能很快就要与你们见面了,可惜临死前没能杀掉几个马匪替你们报仇。”想到这里,袁正眼神中露出些许的不甘与绝望。
不行,我不能死在这里,我要走出这片树林。想到这里,袁正使出全身仅存的一点力气扶着大树从地上慢慢得爬了起来。然后咬着牙齿坚难得往前走......
三个小时后,一个人影“嘭”地一声倒在了地上。由于失血过多,再加上长途跋涉和阴冷多种原因,袁正还是带着不甘和绝望倒在了这片树林里。雨水。无情得拍打着他的身体......
“小家伙,小家伙,别睡了。”一个铿锵有力很有穿透力的声音在袁正的耳旁响起。袁正猛得睁开双眼,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袁正发现此时竟躺在自己家的床上。
他赶紧用左手撑床坐了起来,然后环顾一下四周,除了一张缺了两个角的桌子,一张横面少了两根竹板的竹椅,剩下的就是挂在墙角那十几个弹弓了。没错,这就是他住了十几年的房间。他回头一看,发现自己原本中了枪的右手肩膀此刻也完好无损跟没事的一样。
“我不是在做梦吧,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家里。”袁正自言自语的说道。
“没错,这的确是在你所谓的梦里。”刚才的那个声音继续在袁正的耳边响起。
袁正刚才被眼前突发的景象完全给吸引住了,竟然忘了刚才有个声音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你是谁,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我是不是已经死了。”袁正一口气问了三个他此刻最想知道的问题。说完,他再次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有异常,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人影。
“你不用找了,你是看不到我的。至于我是谁,此刻你并不需要知道。我现在回答你提的另外两个问题。至于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是因为你在失去知觉的前一刻脑海里浮现出的画面是这里。你此刻从某种意义上说你应该是死了,但是从另一个层面来讲你依旧是活的。”神秘人一口气回答了袁正提的两个问题。
“你能不能说些我能听得懂的话。”袁正不懈的问到。难道我真的死了,难道那个神秘的声音是勾魂使者,小时候常听老人讲人死后会去阴曹地府。袁正暗自这样想到。
“好吧,我就说的再详细一点。在你们这里,判定一个人的死亡就是人的心脏停止跳动,没有了呼吸就代表了这人已经死了。其实在这里这样判定也没错,这是因为这里制定了这种规则。而在你刚才睁开双眼的那一刹那,躺在外面树林的你已经死了。”
听到『你已经死了』这五个字,虽然心中已有猜测,但是一旦被神秘人坐实,袁正心里一下子还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瞬间瘫坐在床上。“我真的死了。”袁正既在问自己,也在反问那个神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