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三国联盟,是迫于无奈,南武北伐,此战,只能胜不能败。”
叶倾天语毕,李七秀心中一动。
“倒是不能小瞧了这女子,不愧是道门圣女,她虽从未下过山,眼下有这般见识,也是天纵之才了。”
李七秀笑了笑道:“那你说说看,刘寄奴举兵北伐,可有多少胜算?”
一壶新茶喝完,叶倾天开始二泡,便没抬头,淡淡道:“他就没有胜算。三国本以轻重骑为主要兵种,南武重武甲,少骑兵,在骑战之上,根本挣不到风头,除非刘寄奴手上有相当于当年北府雄兵之类的王牌。”
这个李七秀很清楚,北府雄兵,那是五百年都难得一出的雄霸之师,天时地利人和,缺任何一样都不能成军的霸世天团。
短短数年的时间,刘寄奴不可能操练得出,他南武也没有这方面的人才。
“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三国联盟,是不是铁板一块?”李七秀担忧道。
“唇亡齿寒,他们不会不知吧?”
李七秀摇了摇头,世恶道险,人心难测,如果不是这样,大荒集又怎么会被寄奴儿烧掉呢?
三国联盟对抗南武帝国,能不能胜,决定在于,面临生死关头的危机,他们还会不会死死抱团在一起?
一旦中间有人退缩,这场战争,必败无疑!
“且罢了,这茶喝了,道也论了,时日不早,我也该下山咯。”李七秀打趣道。
叶倾天讪然一笑,“一道,便送你一程。”
道吾山是叶倾天的私人领地,平时基本上无人来,即便道门倾慕她者,也都只是远远在山下眺望,期盼能与下山的她来个偶然邂逅。
今日的倾慕者不少,还真给他们逮到叶倾天下山的身影,让人失望的是,从来独来独往的道门圣女,此刻与一男子结伴而从山上落来。
“我听说你只是经过北魏之地?”
李七秀道:“是的,经北魏上道门拜山,是想要得到一手资料。”
“那得到了吗?”
李七秀点了点头,“嗯,得到了,道门还是很客气的。”
想了想,铁定是自己捡了大便宜,只怕道门日后弄清楚,肠子都会悔青。
黄江壶口,越千里而来的黄江水,终于来到东西交汇落差最大的地方。
滚滚河水在这里轰然由最高处落下,跌落进东部中原沃野大地,两者因为落差形成最为壮观的大河瀑布。
跌落下的河水在经过日积月累砸成不可见底的河底后,开始变得平缓,这个平缓只是相对来说。
继续向东,在离壶口数里的地方,有一处凸台,底部悬空,就像是人工开凿一般,特地向黄江伸出去的观景台一样。
只不过这个是天然形成的,站在此处观望壶口瀑布,那种从天而降的气势,一览无余。
眼前壮阔滚滚的河水,丝毫影响不到这里,水气纵横,却又让人滴水不沾身;明明喧嚣不已,却又寂静异常。
凸台上有一人,淡然盘坐在边缘之处,似是静坐,又像是在与天地沟通什么?
在他背后,一头青牛悠然自得,眼下已入深秋,一口一口发黄的野草,它也嚼得。
“师叔祖!”凸台上的人赫然睁开双眼,起身道。
话音刚落,凸台上凭空又出现一道人影,佝偻着身躯,淡淡道:“青牛,东海之行,可有收获?”
被唤作青牛的人,正是道门如今的掌教至尊李青牛,而能直呼其名的人,是李七秀在道门道藏阁见到的道门佝偻身躯师叔祖。
以他的眼界看不出师叔祖的实力境界,但是人家身份摆在那里,算是老怪物了。
李青牛朝佝偻老人微微躬身,“此行目的达到,我等也确定老匹夫不会出山,一如师叔祖您。”
“呵呵,天门呐,但愿他不要和我一样。”师叔祖似乎望向了老匹夫所在的方向,淡然说道。
“不知师叔祖找我何事?”若非寻常事,这师叔祖是从不出道藏阁的,更别说下山了。
此时他又没有收到道门遭遇危机事件,究竟是什么事让他下了山?
“老匹夫!”
李青牛心念一动,“师叔祖下山,是要去寻老匹夫么?难道是您,大限将至?”
师叔祖呵呵一笑,“大限,大限未至,这些年为了续命,已散去一阶地仙之境,至多半甲子,若是还找不到天门,那时候,才是大限之时。”
“呃,现在不是说这个事。”师叔祖摆了摆手,“那剑徒七秀不是拜山道门,你给我讯息,看在老匹夫的面上,回他一件拜山之礼吗?你道他取了啥?”
李青牛略一沉思,身为剑仙一脉弟子,当是以剑为主啊,必定是那青虹或者太阿。
“取了青虹还是太阿剑?”
师叔祖摇了摇头,“起初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但是,他拿走的不是青虹剑,也不是太阿剑。”
“剑修不拿剑,难道他还能用其他兵器不成?抑或,他拿的是别的东西?山海图志?”
师叔祖依然摇头,“他的确拿的是剑,只不过是一把废剑。”
“废剑?”李青牛一惊,旋即脸色一变,“师叔祖说的可是道藏阁角落里的黑不溜秋的那把?”
“正是!”
得到肯定,李青牛仰头一叹,“师叔祖可知那把剑的来历?”
他不是道门掌教,有些秘事他没法全知道。
“那剑,是道祖曾经用过的,传闻道祖西出,于伊月关著成天地玄照经,连同佩剑一道留下,从此不见踪迹。有人说道祖已入天门,也有人说道祖功参造化,立地成圣,不再适合留与人间,而是成圣之际被天地规则排挤,去了另外的世界,故尔消失得无影无踪。”
师叔祖听了心念一转,“道祖留下的道门传承天地玄照经造就了我道门一脉,所以,那把废剑也不可能是凡物,只是我等参透不出里面的玄机?”
李青牛点了点头,“那剑,我参详了十数年,终究是无法参悟,相信师叔祖你也是如此,在你我眼里,它就是一把废剑。”
“没错!”师叔祖肯定道:“可是,那剑徒七秀却偏偏取走了这把废剑,这里面的玄机可就深了。”
李青牛道:“释门讲机缘,我道门何尝又不是呢?他得了去那是他的福缘造化,老匹夫如今,得罪不得,便卖他一个面子。”
师叔祖若有所思,旋即道:“纵然如此,但是这道祖佩剑,于我道门至关重要,送他无妨,但是这里面的玄机,定要弄清楚,眼下就有一个机会。”
李青牛转过身道:“哦,什么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