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叫声师姐听听!”
朱同甫板板正正对姚红芝深施一礼,开口道:
“师弟朱同甫见过师姐。”
“叫大师姐!”
“大师姐!”
此时刘遥嬉皮笑脸凑过来,拍了拍朱同甫肩膀,嘿嘿笑着开口道:
“本祭酒与你师乃是忘年之交。来来来,唤声小师叔来听听!”
朱同甫一愣,呆呆望向赵无累,赵无累也乐了,冲着朱同甫摆了摆手,对着刘遥说道:
“小怪物!叫你声师叔倒也不是不行,可若是我这徒儿喊了,当师叔的,不表示一二,不太合适吧?”
刘遥面色一肃,对赵无累深施一礼,开口道:
“前辈与我有知遇之恩,又赠我兵甲。还在北狄救晚辈于乱军之中。如此恩情,比之师尊不差分毫!前辈把我当小友,晚辈却不能失了礼数,赵师在上,受晚生一拜。”
姚红芝嗤笑一声,挪揄道:
“哟呵,荒泽天人莫不是也想入我师门?那今儿可是双喜临门,来来来,你也唤声师姐听听!”
刘遥面不改色,故作老成道:
“红芝妹妹休要胡闹!你我二人金兰之交,岂能乱了长幼?即便是我拜入赵师门下,你也该喊我一声师兄不是?”
姚红芝眉毛一挑,刚要反驳,谁知刘遥又冲着赵无累一伸手,开口道:
“赵师不表示表示?”
赵无累也气乐了,笑眯眯招起摘星,喝道:
“小混球,来来来,老子送你一剑,你可接住了!”
刘遥见赵无累起了摘星,连忙摆手道:
“使不得使不得,不必如此客气!”
赵无累却一剑朝刘遥劈来,刘遥怪叫一声,聚起血煞气,脚底抹油开溜。
那定国公一剑却紧随其后,一剑化道道剑芒,定住刘遥动弹不得,刘遥运尽全身血煞气,才堪堪挣脱。
定国公见刘遥挣脱了剑光,笑道:
“你这小混球倒是有些长进,罢了,这次便放你一马!”
说罢便将剑气往回一收,刘遥松了一口气,放下戒备,谁料那剑气竟转了个弯,直取刘遥。
刘遥心下悚然,可已来不及招架,那剑光绕了一圈,在刘遥屁股上改劈为扫,重重拍了一下。
刘遥顿时捂着屁股呲牙咧嘴道:
“老酒鬼!你玩阴的!”
赵无累得手之后,也不搭理刘遥,只是对朱同甫道:
“你虽受资质所限,进境慢了些。但为师方才观你真气凝实,倒也不必重修前六品。明日学宫试炼之行你便不必去了,暂缓修行,先在为师这里淬炼肉身,拓宽经脉。”
朱同甫连连点头应下。
这时赵无累从腰间千机囊中祭出一柄古朴铜剑,递给朱同甫道:
“这是为师在西宁偶然所得宝剑,剑名九重山,质美而有浩然气。在我手中却十几年未展露锋芒,我观你秉性与此剑颇有些契合之处,如今便赠予你了,你好生温养。”
朱同甫双手接过九重山,感受着手中宝剑的古朴气息,再度跪倒在地,颤声道:
“弟子也不知说什么,弟子……弟子定好生习练武艺,报效师父,报效诸昭人族!”
赵无累微赵无累微微点头,开口道:
“不必如此多礼,为师没那么多规矩,也不必再行拜师礼做甚表面功夫,今日你便正式入我门下了,你只管好生修行便是!”
朱同甫又是连连点头,神情激动。
一旁姚红芝也笑嘻嘻过来,从千机囊中掏出一坛大圣醉,开口道:
“师姐我呢,不修剑道,也没甚异宝赠予师弟你。但你须知,入了咱这一门,不喝酒可是坏了规矩的,如今师姐便赠你一坛好酒,你若感激,也不必多言,干了便是!”
朱同甫神色郑重,捧起大圣醉,仰头便灌。
一旁赵无累荀川几人皆是哑然失笑,赵无累无奈笑着,伸手敲了敲姚红芝脑袋,微微摇头。但也却未拦着朱同甫喝酒。
荀川笑道:
“芝丫头此言也无甚差错,你这老酒鬼的徒弟若是不饮酒,老子倒还真有些不习惯。”
赵无累笑道:
“莫说那些,如今小弟我喜得高徒,你这当师伯的,不意思意思,说不过去吧?”
荀川笑骂道:
“你这老酒鬼,老子给你寻来这般有含章美质的徒弟,你反倒是还要讹诈老子一番!”
赵无累嘿嘿一笑,只道:
“那你给是不给?”
荀川无奈,思索一番道:
“你也知道,器修那一套,我不精通。不如便我自掏腰包,为你这新收的徒儿淬炼一番体质如何?旁的不敢说,淬体之后,有那一般天骄资质老子还是敢保证的。”
赵无累笑呵呵拱了拱手道:
“那便劳烦哥哥了!”
说罢又微笑看着秦穷歌与姜雷二人,拱手道:
“师兄!秦哥哥!”
姜雷拦下赵无累话头,直截了当道:
“打住!我年轻时那套玄武甲送你便是!”
赵无累微微点头道:
“勉勉强强吧,老秦,你呢?”
秦穷歌无奈摇头,说道:
“老子是个练气士,器修那一套我可没有,便为你这小徒弟练一炉洗髓丹吧。”
赵无累嘿嘿一笑,开口道:
“那炼丹所需材料可得你出!”
秦穷歌叹息一声,点头应下。
此时朱同甫也已将那一坛大圣醉一饮而尽,平日里各位国公与姚红芝刘遥这么喝确是无甚大碍,真气流转之间,大圣酿还能对修行有些帮助。可朱同甫连六品都还未如,这一坛子大圣醉下去,人已是晕晕乎乎,脚底下跟踩着棉花似的,站立不稳。
赵无累又点了点姚红芝额头,姚红芝只是嬉皮笑脸应对。
此时秦氏兄弟俩也从外边回来了,方才见赵无累收徒,也未近了跟前,只是在一旁等候。此时瞧着朱同甫原地打晃儿,秦知远上了前来,开口道:
“定国公前辈,晚辈先安排这位师兄在府上住下吧。”
“那便劳烦你了。”
“晚辈荣幸之至。”
秦知远吩咐了秦府仆从,将朱同甫带到别院安顿下来,才冲着刘遥神情激动道:
“遥师!未曾想中京一别,今日竟在螣川与遥师重聚!”
刘遥笑道:
“待试炼结束,你还得跟我走一趟中京!”
秦知远闻言一喜,说道:
“遥师相请,岂敢不从?只是不知所为何事?”
刘遥摆手笑道:
“叫遥师便见外了,你兄弟二人,与小虎子一样,喊我一声遥哥儿便是!我与你嫂子婚事一直耽搁着没办,待此间事了,归了中京。说什么也得明媒正娶将你嫂子迎过门!到时候你俩便随我去中京喝了喜酒再回来!”
秦知远恍然,微笑道:
“恭敬不如从命!遥哥儿!那我兄弟二人便在螣川等着你,待回程时,一同入中京便是!”
秦知明也在一旁点头称是。
刘遥笑道:
“那是自然,不过今日既然都来了你府上,你可得请咱喝一顿!”
秦知远哈哈一笑,说道:
“知道遥哥儿要来,这酒小弟早就备下了!荒君酿!二十坛!走时遥哥儿再带些走!”
刘遥眼睛一亮,拍拍秦知远肩膀,这多日饮不到荒君酿,还真是怪想的慌。
姚红芝却从旁边儿凑过来,与刘遥打着商量:
“一坛大圣醉,换你两坛荒君酿,如何?”
刘遥扑哧一笑,说道:
“妹子你倒是好算计!莫说是一坛换两坛,便是你两坛换我一坛,为兄都不换!”
姚红芝一撇嘴,开口道:
“还荒泽天人呢!忒小气!”
刘遥摆摆手道:
“罢了罢了!看在你我金兰之交的份上,便赠你两坛。”
姚红芝却讨价还价道:
“才两坛?”
刘遥看了姚红芝一眼,摇头道:
“两坛不少了!拢共不过二十坛,当年我这两坛酒,可是从你师尊手里换来两件神兵,一身宝甲!你还要怎样?”
姚红芝眼珠子一转,说道:
“我那两坛已足够了,我师与几位师伯可都在呢,且都是酒中豪杰,你看……”
刘遥伸出一只手章道:
“最多五坛!”
姚红芝却当机立断,喊道:
“成交!”
刘遥一愣,随机笑骂道:
“不对!你也阴我!你们师徒俩当真是同气连枝!”
姚红芝却眉头一竖,问道: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莫不是想反悔不成?”
刘遥叹息一声,故作无奈道:
“罢了罢了!三坛便三坛吧!”
姚红芝却不依不饶:
“什么三坛!五坛子!一滴不能少!你若是在酒里动什么手脚……哼!如今我师在此!你若从中搞鬼,我便叫我师教训你!”
刘遥纠缠不过,摆手道:
“那就如此!五坛便五坛!”
姚红芝这才心满意足,笑呵呵朝着刘遥一拱手道:
“多谢哥哥!”
伯爵府这边热闹非凡,那昭德学子们却也不甘示弱,彼此相互讨论着,今次荒泽试炼是怎么个章程。
翌日清晨,各位国公昨夜喝罢了酒,便商量了一番试炼事宜。
荀川早已经都安排好了,此次入荒泽百人以下,自由结伴,无论荒泽中火精还是其他天材地宝,甚至连异兽头颅都可以添入成绩。最后以各自平均下来为标准,榜首的三个团体便算是过了荀川这一关。
待荀川讲解完了荒泽事宜与火精模样。学子们或有天资过人的,一人一队,去了几路独行侠。也有些抱团行动的,凑齐十多个好手便出发了。不多时,学子们便走了七七八八。
荀川冲秦穷歌一笑,嘿然道:
“走吧老秦!咱也有任务压着呢!”
秦穷歌摇头叹息道:
“这老酒鬼!可忒不地道!罢了罢了!回中京多喝那老酒鬼几瓶藏酒便是!”
荀川也是无奈一笑,拍拍秦穷歌肩膀。
说罢秦穷歌与荀川皆是摇摇头,瞧着学宫学子远去的方向,二人也腾空而起,入了荒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