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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墨家墨侠

墨家,算是中国侠客文化的鼻祖,虽然现在已经没落,但在战国时期却是同儒家二者皆称为显学。

墨翟,也就是墨家的创始人“墨子”,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个农民出身的哲学家,创立墨家学说,在《墨子·鲁问》中,墨翟提出墨家十大主张,即兼爱,非攻,尚贤,尚同,节用,节葬,非乐,天志,明鬼,非命。

对于墨家历史赵简也是了解,当年他大学毕业就是历史专业,当然,出来也没有混个历史学家什么的,但受某部讲秦朝时期故事的动画影响,他对于春秋直到汉朝期间的历史了解颇多。

墨家没落不是没有原因,就拿它和儒家相比,儒家重“仁义”,墨家则重“功利”,就是国家人民之利益。墨家认为一切有害于人民利益的事情都应该废除,因此墨子主张节俭,薄葬等。

天下之所以乱者,生于无政长,是故选天下之贤可者,立以为天子。天子立,以其力为未足,又选择天下之贤可这,置立志以为三公。——《墨子·尚同上》

墨家的主张和统治者所犯的冲突不用多讲,这也不是赵简关心的,而她最痴迷的就是墨家团体了,也就是墨家任侠文化,这点在当时她看的那部动画里有着重提到。

矩子又称巨子,若墨家是一个宗教的话,那么矩子就算其中最高领袖,扮演着教皇的位置。

不过这矩子的权利更像是上帝,墨家子弟在矩子以下所有人都必须服从矩子只会,号称“赴汤蹈火,死不旋踵”。据说当年楚国旧贵族杀害变法的吴起,里面就有墨家矩子墨胜和墨家子弟的参与。

至于现代,关于墨家的消失有两个版本,一个是于晚清抗夷而全部灭亡。另外一种说法是明末清初最后一代矩子留下遗书,交由最后两名弟子,一外放一内传,外放弟子远行立业,内传弟子则封闭了此隐灵秘府。

“墨家矩子?”赵简心中暗暗奇怪,这矩子不在中原传讲墨家学说,怎么会跑到这上郡来。

不过既然都是中原人,又互相不认识,那么打个招呼走人了事。

老齐本就是如此想的,但却是被若有所思的赵简打断了。

他打量了一眼对面四人,兴许是在外行走许久的原因,四人的衣衫都显得有些脏乱,铁剑被剑鞘包着也看不到什么,不过他还是在其中一人的袖口处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

“请问几位墨侠,那几匹胡人之马是为何在此,事关胡人犯边,望告知。”他抱拳行了一礼道。

左手抱右手为“吉拜”,反之则为不尊重对方的“凶拜”,抱拳礼起于周代,是中华民族特有的传统礼仪。

见到对面士卒给自己行了一礼后为首的青铜面具男微微点头,说道:“我叫墨禹,是矩子墨岐之弟子。”

“原来是墨家高徒,久仰。”说实话,不管墨岐还是墨禹他都不认识,不过这时候捧就完事了。

拙劣但是有效,墨禹首先就不会朝这人在敷衍他这方面想,于是对于赵简的话自是全信,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欣赏他们墨家的人,连带着赵简的目光都柔和了几分。

“那几匹马的确是属于胡人的,我们四人来此寻找老师,不巧遇到几个胡人想要劫掠我们,被我们杀了。”墨禹这话说的很轻松,就好像那几个胡人要杀的不是他们一样。

“这样就说得通了。”赵简点头,他在墨禹后面那个墨侠袖口处发现些许血迹,而且尚未干透,明显是刚跟人动过手。

跟老齐打了个眼色,后者的意思是赶紧让这几个人走,于是他再次行了一礼,朗声道:“既然如此,那么就不叨扰几位了,我们还有要事就先离去了。”说完就带着几人要走。

“慢。”墨禹出声拦住五人,语气带有些许请求。

“在下与几位师弟从临淄而来,一路上干粮已经用光,为此特来几位相求,想要换些粮食。”墨禹说着,从身后的行囊里掏出几块肉干来,看样子是从那几个可怜胡人身上抢的。

“肉干!”魏球眼睛都直了,连忙看向赵简,希望后者能答应。

对于墨禹拿出来的肉干赵简也很意动,毕竟这个时代虽然平民百姓家里也样牲畜,就像魏球家里养了鸡一样,但这些百姓们是吃不上的,那些都是专门供给贵族食用的,一般人要想吃肉,除了在野外打点野味,不然想都别想。

至于他们这几个士卒,也没有爵位官衔什么的,一日连菽粟都吃不饱,更别提肉了。

想到他们的菽粟还有不少,老齐本想答应,这次又是被赵简拦住。

“你们想要多少。”赵简问。

“不多,半袋即可。”墨禹手里提着两块肉干,约莫四五斤的样子。

“可以,我们可以给你两袋。”赵简取过身后粮袋,又把老齐的拿了过来,丢给墨禹。

“只要你帮我们将那几匹马抓过来,再把缰绳给我们就行。”他笑了笑,道。

胡人虽然没有马鞍和马镫,但是控制马头的缰绳还是有的,既然马头上没有缰绳,那么定是有人将其取了下来,至于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墨禹对于赵苟的要求也是一愣,身为中原人他也清楚自家事,知道在中原骑兵不太受待见,也不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颇为俊俏的士卒是怎么想的,估计是打算牵回去马卖钱吧。

反正自己这边要北上找老师,而且都不会骑马,所以当时杀了胡人的墨禹也就将缰绳取下来放马一条生路,现在这个士卒要换马也不是不行。

“好,我同意。”墨禹解下行囊,将接过来的两口袋菽粟放入里面,转身给了身后三人一个手势,三人登时意会转身从林间取回几根缰绳。

“不好意思,因为怕胡人报复,我们又不会骑马就把缰绳取下了,不过请稍等片刻。”墨禹微微颔首,将手中肉干丢给赵简,后者也不推让,接过交给了老齐。

远处,六匹马儿悠闲吃草,丝毫没有察觉到四位侠客的到临。

战国一直到秦末都是墨家最为鼎盛活跃的时期,同其他诸子百家相比,无论是法家,道家,儒家都没有墨家的组织严谨有序,而墨家弟子在学习墨家思想的同时还要短衣草鞋,亲自参与农牧渔猎,以吃苦耐劳为荣。

虽说这个时代各个学派几乎都是处于战力巅峰,属于将武力值点满的那种,但要说墨家的话,就是站在武德充沛的巅峰,

胡人的侦查兵或者游骑一般都是一人双马或三马,这里所六匹,所以应该是三个胡骑。想他们四人行走于旷野,竟然可以杀掉三个胡骑而不伤一人,足可见其本领。

果然,不出赵简所料,四人在悄悄进入马儿的警戒范围内后突然冲锋,大步迈开就朝几匹马冲了过去,手里不知何时都攥了一条短绳,两头有石头绑缚。

“哎,赵大哥,你说那玩意是啥,这帮人能跑得过胡人的马?”韩五凑了过来,他是队伍里的弓弩手,自然对于距离最有心得,就是他想要拿着弓弩猎杀这些胡马也需要五十步之内能有把握,现在这帮人既无弓弩,单凭手里的那个绳子就能活捉显然不可能。

“你且看着吧。”赵简道,心里也在盘算着一帮人的实力。

诚然,他们的速度赵简也可以达到,但是要让他左手提着马缰右手拿着绑绳追上去就不行了。

墨侠们冲的很快,趁着马儿还没反应,便从五十步距离冲到了二十步,这时的马也有了动作,纷纷掉头想要逃跑。四蹄撒开,只留下一个个马屁股对准他们。

“哪里走!”为首的墨禹见到马儿要跑,右手的绑绳急速脱手,目标赫然是对面那瘦长马腿。

绑绳的两头缚有石头,在力的作用下会牢牢绑缚住马腿,四根绑绳齐出,顿时落在后面的四匹马便因着后腿被束缚,嘶鸣一声倒下。

和赵简猜想一样,上古之时人类就会使用类似的工具来捕猎,而墨家在漫长历史中留名的除了思想之外就属这机关术了,况且这也算不上什么机关。

有记载战国之时墨子一人救宋,当时楚王接着神匠公输班(鲁班)为其打造的云梯想要灭掉宋国。当时在齐国的墨子听说后赶了十天十夜的路来到楚国都城郢都,在楚王面前与鲁班进行了一场机关较量。

侦查木鸢,练兵木偶,转射机,连弩车,籍车。连番上阵,将本来兴致勃勃誓要灭宋的想法给熄灭在脑海。

楚王曰:“善哉。吾请无攻宋矣。”——《墨子·公输》

讲真的,要不是军务在身,赵简还真的想跟着四个墨家子弟去找他们的矩子,毕竟即使这个战国不是他所认识那个,但相比这不输匠神鲁班的机关术定是不差。

公输班(盘)为楚造云梯之械,成,将以攻宋。子墨子闻之,起于其,行十日十夜而至于郢,见公输盘......于是见公输盘。子墨子解带为城,以牒为械,公输盘九设攻城之机变,子墨子九距之。公输盘之攻械尽,子墨子之守圉有余。——《墨子.公输》

不过四匹马倒下,跑在最前面的两匹离墨禹还有大约十步距离。

只见墨禹从同伴手里接过缰绳来,左右手各拿一根,猛然一个加速,虽然两匹马步子已经迈开,但竟然被墨禹在数秒内超越。

一般马的快跑速度是在三十公里左右,现代经过科学饲育训练的顶级马种可以达到六十。但现在是战国时期,先不说中原没有马(滇马不算),就是胡人所训练的战马也就是蒙古马。这种-马体型小,耳朵长,马鬃短,马尾细,肩高较低。

八尺以上为龙,七尺以上为騋,六尺以上为马。——《周礼》

所以先秦时代中国的本土马匹平均也就是在138厘米左右,大概到士卒的腰间,加上头也不过到士卒肩膀处。

所谓的“乌孙天马”和“汗血宝马”,尤其是被称为“汗血宝马”的大宛马,那是在汉武帝干翻匈奴,开拓西域之后从西域诸国引入的马种,使用蒙古马的蒙古人,也是在西征进入中亚之后,才开始淘汰蒙古马转而使用中亚地区的良马。

所以现在的胡人所使用的仍旧是蒙古马,总结一下就是这玩意能跑,但是属于马中弟弟。

两匹并肩逃跑,见到竟然有人类超过自己,两张马脸露出属于马特有的惊恐。下一秒,两根缰绳就套在了它们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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