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呦呦告别了导演,背着帆布包,拿着导演给她的门禁卡,往直通顶层的VIP电梯方向走。几分钟后,她站在那道红木质地的门板前,几经犹豫,手举起来又放下,还是没能狠心敲门。
自从知道那个粉色小盒子上的意大利文是什么意思之后,鹿呦呦一直坐立难安。于是,
她随身带着这瓶香水,希望有机会再见到顾盼升的时候,把东西还给他。而且,她还不敢让顾灵耶知道这件事。顾灵耶是他的妹妹,鹿呦呦不想惊动她。
鹿呦呦家境不好,又学了导演专业,如果让顾灵耶知道自己跟顾盼升有所牵扯,万一她误会自己为了往上爬不顾一切怎么办?可是,她现在和顾盼升仅是隔着一道门,就已经没有勇气再去见他了。
鹿呦呦家境普通,最害怕这种类型的男人了。在顾盼升这样的男人面前,她就像被X光照过似的,无论秘密埋得多么深,都会被他一眼识破。然而,就在她紧张得近乎喘不过气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而好听的男声。
“看着你站在门口五分钟了,你不打算进去吗?”
闻言,鹿呦呦突然转过身。她抬起头,就看到那个比她高上许多的男人,站在她面前,垂着眸子看着她。
走廊里的灯光很暗,顾盼升乌色的眼睛里透着一丝危险的光。他想去牵她的手,但这一次鹿呦呦反应很快,迅速将手背了过去。顾盼升扑了个空,然后他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把手给我。”顾盼升直接这样对鹿呦呦说,末了,还放柔了语气,像是在哄孩子,“听话。”
听到顾盼升这样说,鹿呦呦鬼使神差地将手拿了出来。他握着女孩柔软的小手,那上面还透着冰块般的温度。他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似乎也透着明显的苍白,眼睑下是两团很重的黑眼圈,看得让人心疼。
“顾、顾总……”鹿呦呦学着赵林松对顾盼升的称呼叫了一声,然后想把手抽回来,却发现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了,根本就抽不出来。
顾盼升的视线慢慢上移,看到了鹿呦呦圆润漂亮的小鹿眼睛,正不安地盯着自己。鹿呦呦淡粉色的唇瓣微张,喊了顾盼升一声后,就呆呆地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顾盼升抬起手,遮住了鹿呦呦的眼睛,然后用喑哑的声音对她说,“别这样看着我。”
鹿呦呦这样看着他,他会控制不住有反应的。
话音刚落,顾盼升就感受到掌心下的那两束睫毛剧烈地抖动着,像小刷子一样,来回擦着他的手心,这感觉就像小猫毫无攻击性的爪子挠在他的心上似的。他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然后把她抱进了屋。
走廊里,只留下一个重重的关门声。
鹿呦呦觉得,自己的处境非常危险。
顾盼升将怀里娇软的女孩放在办公室的皮质沙发上,侧身坐在她旁边。刚一落座,鹿呦呦便迅速蜷起了双腿,整个人缩成一个小球,不停地往沙发的扶手边上靠。
“顾总,请问您找我有事吗?”鹿呦呦抬眼,怯怯地看着顾盼升。她的声音微弱,带了一丝可怜兮兮的感觉。
顾盼升看到鹿呦呦这副又怕又软的模样,就忍不住想欺负她。她眼眶红红的,清纯的小鹿眼睛里泛着水光,是那种比任何名贵珠宝都要漂亮的模样,引诱着他吻上去。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顾盼升从茶几上拿起一个黑色的瓷杯,杯子里面盛满了乳白色的牛奶,杯口还泛着热气。
“我、我不饿……”鹿呦呦摇头,然而她那没吃午饭的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两声。
鹿呦呦羞得双颊发红,只好怯生生地伸出手,接过顾盼升手里的瓷杯,并对他说:“谢谢顾总。”
牛奶很甜,应该是加了冰糖,温热的甜牛奶非常适合空无一物的胃,既能充饥,又不会让人觉得反胃。
顾盼升坐在鹿呦呦旁边,看着她坐在沙发上乖乖地捧着杯子喝牛奶。她粉色的唇瓣上挂了一层白色的奶浆,看起来特别诱人。他微微垂眸,看到她杯子里的牛奶已经见了底,故意逗她:“我也饿了。”
鹿呦呦捧着杯子的手一僵,看着已经一滴不剩的杯子,紧张地抬头望着他:“对不起,牛奶都被我喝没了……”
顾盼升没说话,只是用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着鹿呦呦。鹿呦呦的心脏不停地跳,指尖紧张得发凉。就像猎物在面对猎人时那种与生俱来的惧意,当她每次面对顾盼升时,总会觉得全身发凉。
“我,我去给您买牛奶好不好?”鹿呦呦盘算着,自己怎么将功补过才不会死得很惨。
想到片场里关心童冻得嘴唇发紫的模样,她简直不敢想象自己会被顾盼升弄成什么样子。他那么厉害,就连总导演在他面前都像个孙子。像关心童那么有背景的女主演,也是被他三两句话就封杀了。
“不用,”顾盼升按住鹿呦呦的肩膀,慢慢地凑近她,“我只要一点点就够了。”
“诶?”鹿呦呦有些不明白,顾盼升所谓的“一点点”到底是多少。
紧接着,她就明白了。顾盼升垂下眸子,目光落在她挂了一层奶浆的上唇,浅粉色的唇瓣本来就诱人,现在又添了一层这样黏腻的白色,显得更加旖旎动人。
顾盼升温热的呼吸瞬间变得很近,鹿呦呦惊得连呼吸都忘记了。她屏住呼吸,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她感受到男人的舌尖轻轻地舔舐过她的上唇,明明是很轻柔的触感,却让她觉得像毒蛇吐出的蛇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