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锋带着朝祯尘一口气飞出数十里,身后那高愈千丈的雄峰变成针一般细小,隐没在层云中,几乎无法用肉眼看清。
一直不见对手的踪影,想来他们是不会追上来了。杨云锋微微松口气,立即感到头晕眼花,身体晃悠两下,险些没从天空中跌落下来。
之前便有伤在身,后又遭一群人围攻伤势加重,此刻长途飞行后他已是不支,不得不暂时停止飞行,落到地面上。
那年纪不小却一副不通世事模样的朝祯尘看着杨云锋虚弱的样子,嘴猛地长大,目露关心之意,道:“喂,这位……少仙,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不会有事吧?”说着伸手抓住杨云锋肩膀,使劲摇动两下。
这下反倒让杨云锋伤势加重,更加痛苦:“放开!”杨云锋不由怒道,伸手推开朝祯尘。“嘭!”与此同时一边的阮心秋陡地出手,连续数剑向朝祯尘攻去,脸上露出深深的警惕。
朝祯尘满脸诧异,赶忙挡住阮心秋的攻击,随后用惊讶的目光看着阮心秋,道:“这位姑娘,我看你也不是坏人,怎么这么无缘无故对我动手?”
阮心秋原本只是担忧杨云锋的伤势,对朝祯尘并无恶意,闻言向他冷冷扫了两眼,随后收回仙剑退步移到杨云锋身边,凝视爱侣的面颊,目中尽是关心之意。
“无事,修养片刻即可。”杨云锋含笑轻轻说道,随后抬头看向呆呆站在一旁的朝祯尘,道,“这位兄台,怎么称呼来着?”一阵打斗后,他倒记不清朝祯尘的姓名了。
朝祯尘闻言眼睛眨了两下,随后认真地说道:“我叫朝祯尘。”
“朝祯尘……”杨云锋用桫椤国语言念着这个名字,目光随即飘向那层云中隐约难辨的山峰,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冒出个念头,随后却又将之打消了,“那便是无望峰了……幻冰宗避世这么多年,也没听说有派弟子下山行走。即便是派弟子出山,也该挑选资质绝顶城府深沉通晓世故人情之人……这个朝祯尘却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应非幻冰宗弟子。”他如此想着,便正色看向朝祯尘,道,“这里是幻冰宗的地盘,不知朝兄来此有何贵干?”因之前曾并肩作战,故他的语气并不算冷淡,不过仍保持了警惕。
朝祯尘闻言伸手挠了挠头,苦恼道:“你们怎么总是喜欢问这种问题。”却还是一五一十地告诉杨云锋,“师尊说,遥远的中原有句话,叫做‘读万卷书行千里路’,一个人光在师门内修炼是不够的,还要出去历练,所以就把我扔出师门,抛到这修道界中。我原本是想去海边那些大的城池见见世面的,谁知道自己却不识路,胡乱走一通,却到这个地方来了。”他愣头愣脑地说道,忽然想起什么,又不免发了声牢骚,“这个地方是清幽适合修行,我原本还真想在这里待下去混日子,等时间倒了再回去,谁知道竟然会遇见那群坏人,看来没法待下去了,真是的!”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却是真心话吐露,倒让人无比亲切。
杨云锋闻言嘴角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笑容,道:“原来如此。我名作‘张云霄’,也和你一样是个没有背景的散修。不过我出现在这个地方的情况却与你有所不同,我是遭人追杀动用空间法器阴错阳差才到这里的。”他说着想起玉面君那恐怖的实力,仍有些后怕,“兄台,你我投缘,既然如此,就结伴而行吧,以免再遭人偷袭。”
朝祯尘闻言点了点头,轻轻拍手笑道:“我看得出你是个好人。师尊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能和你结伴而行,当然好得很。”
杨云锋闻言却怔了下,心中默念着“好人”二字,不禁轻轻摇头。“好人?我也能算好人吗?”他苦笑一下,随后伸手轻轻拍了下朝祯尘的肩膀,道,“好。现在我要去大须弥寺,你就同我一道走吧。”
“大须弥寺?就是刚才那个法恩大师的师门吗?你要干什么,找他们报仇吗?不行,师尊说过,‘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这样很不好,我不和你去。”朝祯尘连忙摇头,不愿与杨云锋去大须弥寺。
杨云锋闻言微微愣了下,随后洒然一笑。他虽和法恩大师结怨,但静下心来已理解大须弥寺的苦衷,并不会将自己对法恩大师的仇恨发泄在大须弥寺上,何况大须弥寺里一干高僧中修为高过他的不少,他可没自信能向这些人实施报复。“你放心,我去大须弥寺另有缘由,并非复仇。”他轻轻说道,对这单纯善良的修士好感又增一分。
朝祯尘闻言松了口气,面上露出笑容,道:“师尊说,‘阻人恶事是为善也’,我现在是行善,好极,好极,师尊知道了一定会夸我的。”
杨云锋:“……”
“对了,张小兄弟,你说你是用空间法器来到这个地方的,那现在你为什么不用它直接到大须弥寺呢?”这时朝祯尘心生疑惑,于是向杨云锋问道。
杨云锋听朝祯尘称自己为“张小兄弟”,心里生出一种怪怪的感觉,不由得向对方多看两眼,却见朝祯尘确实比自己大上不少,称自己为“张小兄弟”并无不妥,终未将心中话说出去,但仍觉别扭。“我不知这里的具体地点,更不知大须弥寺究竟在何方,无法用那法器直接抵达大须弥寺。”说到这里,他微微顿了下,悄悄向朝祯尘看两眼,不想将他牵扯进自己与黄泉宫的恩怨中,终没有将另一个原因说出来。
玉面君多半已经在虚空中设下陷阱等杨云锋使用九曲冥河图自投罗网。那陷阱定不能维持太长时间,但现在肯定还在,杨云锋自然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至少得等自己完全掌握九曲冥河图的使用方法能成功躲避陷阱之后再使用九曲冥河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