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终于采取行动,持剑破窗而入,剑身带着一点月华,在空中溅起一点虚幻的浪花,而后华丽地向前斩去,剑锋直指静坐还在“修炼”中的杨云锋。
银月斩,当年白水王的得意剑招!
“雕虫小技!”然而这一式原本犀利凶狠的剑招在杨云锋看来却漏洞百出,不堪一击。眼见剑身即将打中自己,杨云锋终于采取行动,悄悄弹指发出一道几乎微不可查的剑气向对方仙剑打了过去,于是只问“嘭”的一声微弱的响动,黑衣人的仙剑豁然变向,擦着杨云锋的手臂而去,将床榻砍成两半,却未能对杨云锋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
“泰邦世子,我们又见面了。”杨云锋轻轻一笑,似不经意地伸手,一把牢牢地将黑衣人的仙剑抓在手心。
黑衣人正是泰邦世子苏沐辄,他原本是想趁杨云锋不备一剑击杀之为泰邦百姓复仇,不料杨云锋早有察觉,将计就计,不但没让他的计划得逞,反而将其仙剑制住,此刻年轻热血却毫无经验的世子殿下满脸惊恐慌张,脑中已是一片空白,只知道用力要将仙剑重新夺回,却未想过杨云锋修为远远高过他,怎么可能让他夺回仙剑?
“年轻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你这样为难我,我可是很难办啊!”杨云锋见苏沐辄一脸苍白,汗水涔涔流下,六神无主,便老气横秋地说道,手中力道猛地加重,竟然以自己肉身强行拽着剑锋将仙剑从苏沐辄手中夺了过来。
苏沐辄骤然失去支撑,一下跌倒在地上,恐惧地望着杨云锋,只觉眼前之人面目极度恐怖,一点恐惧由心而发,吓得不知所措。只有冷汗不停地从全身各处向外冒,将衣衫头发全部打湿。一时间全身上下皆是一片冰寒。
杨云锋无意找这种空有一腔热血却没有任何脑子可言的年轻人的麻烦,更不想因此事与泰邦王室结怨,索性将仙剑丢在苏沐辄面前,冷冷说道:“今天我心情好,就饶你一次,下次胆敢再招惹我,我叫你生不如死!”说罢面色陡的一变,骤然出手,拳锋带着呼啸的风向苏沐辄打了过去。
“啊!”苏沐辄顿时吓破胆,面色惨白,杀猪一般惨叫,声音震天动地。
杨云锋的一拳却在此刻戛然而止,拳锋与苏沐辄的脸之间仅仅只有一厘不到,却终究没有落下,更未对苏沐辄产生一分一点的伤害。
但是那股扑面而来的磅礴威压,那股呼啸而至的强大罡风,以及那近在咫尺悬而未落的拳锋,却已足以令热血冲动的世子永生难忘。
“啊!”又是一声嘶声裂肺的嚎叫,苏沐辄就这么带着痛苦的记忆昏死过去,人事不省。
“这是给你一个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与我作对!”杨云锋收回手,轻轻弹去衣衫上的灰尘,而后淡淡说道,也不管昏迷不醒的泰邦世子能否听见自己的话语。
被苏沐辄声音惊动的徐福茗匆忙进入杨云锋的房间,看见若无其事的杨云锋与昏倒在地的世子,面色变得有些古怪。“他怎么样了?”徐福茗瞥了眼苏沐辄,随即向杨云锋问道。
杨云锋便道:“放心,没有死,只是吓破胆而已。”便将方才发生的事情简略地同徐福茗说了一遍。徐福茗听他说苏沐辄并无生命危险,又知此事是苏沐辄主动挑衅的,于是松口气,道:“那施然老头儿是个厉害角色,还是不要得罪的好。”又望了眼苏沐辄,继续道,“你将他吓成这样,梁子也算结下了,不过这事错在他,施然老头儿就是心有怨愤,也不可能当场翻脸。”说着若有所思,走到苏沐辄身边,替其把脉,同时取出安神药物给他服下,道,“我们已经仁至义尽,施然那老头真要为难我们,就不必给他好颜色。”
杨云锋点头,而后察觉到远处汹涌而至的强大气息,便知施然来了,于是皱了皱眉头,侧身让开一步,给施然留出足够的空间。
“世子殿下!”施然望着昏迷不醒的苏沐辄,老脸上浮现出深深的关切之意,也顾不上一旁的杨云锋与徐福茗了,急忙伸手按住苏沐辄的脉搏,在确定苏沐辄没有生命危险,这才长长松口气,赶紧将一股真元注入苏沐辄体内护住其心脉,随后吩咐一道而来的各个弟子将苏沐辄护送而回。“杨真人,徐老板……”走到门口,施然忽然回身望了眼屋内二人,老脸上皱纹微微颤动,目中放出冷厉光芒,略有些薄怒,心情很是激动。
“是世子殿下出手找杨某麻烦的,杨某只是正当反击而已。施先生该不会借题发挥,要拿下我二人,为世子殿下出口气吧。”杨云锋见施然目光向自己移来,便淡然说道,一脸若无其事。
施然凝视杨云锋,脸色阴晴不定,手渐渐握成拳,衣衫无风自鼓,猎猎而舞。“打扰二位歇息了,老夫就在这里给二位赔不是!”他深吸口气,冷冷说出这样一句话,而后猛地挥袖,带着怒气走出房间,“带世子殿下回房。”吩咐一声,随后快步离去。
杨云锋见施然在说出刚才那段气话之时眼中原本带有的一点恨意已荡然无存,便知对方看清事实之后并未记恨自己,不禁叹气,待其离去之后开口低声对徐福茗说道:“一国国师,果然不一般。”赞叹不已。
徐福茗亦淡淡一笑,道:“施然老头脾气比徐某想的还要好,日后应该不会再来找我们的麻烦了。”又想起泰邦与华朝的恩怨,脸上的笑容顿时消散,又道,“泰邦能有如此副国师,也是这个国家的幸事,只是那个世子太傻了点,即便有施然老头辅佐,也难成大气。”
“泰邦世子……”杨云锋想起今天苏沐辄刺杀自己的事情,顿时沉下脸,低声道,“他国事情我们不必过多理会,泰邦是死是活,与我们何干?”
徐福茗闻言皱了下眉头,向四周扫了眼,道:“大人所言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