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锋看着众将士虽心有不服,但慑于自己的淫威没人敢出言反对,顿时心满意足,嘴角露出丝丝笑容。
当天夜里,天空中又有些许的雪花落下来。
文轩唐身为教头有自己专用的小屋,此刻他躺在屋内炕上,周围全是前来安慰的好友。众人说起心中对杨云锋的不满,皆咬牙切齿,又不断称赞文轩唐大义凛然,实乃英雄人物,自己自愧不如。
文轩唐听他们言语,咬了咬牙,却说战前军内最需团结,不可内讧,切勿再说杨云锋坏话。
众人闻言面上露出分不可置信的神情。这些人都是耿直性子,不免聒噪两句,却反遭文轩唐训斥。众人无奈,摇头将自己带来的疗伤药物留给文轩唐,而后叮嘱文轩唐要好好养伤云云,便三三两两地离开,不打扰文轩唐的休息。
见诸人离去,文轩唐轻轻摇头,长长叹口气,耳边却传来一个声音:“你还在生我的气吧!”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吃力抬头向前看去,便看见杨云锋已经出现在屋内,正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登时面色一紧,急忙道了声:“杨大人!”然而面色不愉,显然还因为今日的事情生杨云锋的闷气。
杨云锋却二话不说,取出一枚丹药,当即向文轩唐身上弹去,便见丹药在他法术操纵下陡然融化,变成细腻的汁液,穿透文轩唐的衣衫,敷在文轩唐受伤血肉模糊的臀部上。
文轩唐只觉下半身一阵清凉,原本火辣辣的疼痛感骤然消失,顿时面生讶异,下意识盯紧杨云锋,说道:“杨大人……”
杨云锋冷冷看着他,道:“这是我天极仙宗的疗伤圣药,虽说谈不上活死人,肉白骨,但治疗你这点小伤还不在话下!”文轩唐这点因杖责而受的伤,在杨云锋眼中,还真算不上什么,要医治也是小菜一碟。
文轩唐略微犹豫,轻轻用手抚摸自己伤处,却发觉疼痛感消失大半,原本严重的伤势接近痊愈,估摸起来,只要半日时光便可恢复如初,不禁心生诧异,暗道:“修道之人的灵药真个厉害,比军队里的药还要厉害百倍!”于是叹口气,挣扎着下床,拱手对杨云锋说道,“多谢杨大人!”
他和大部分军中武人一样,直肠子,恩怨分明。
杨云锋摆手道:“你的伤因我而起,又是无妄之灾,我今日亲自医治你的伤,算是将我欠你的还给你,你不必言谢!”他对整个如东侯的讨逆大军都无好感,故语气冷淡,不带多少感情。
文轩唐听见杨云锋一句“无妄之灾”,心里动了下,道:“大人这话好像有什么其他的意思?末将是个粗人,不懂,还请大人明示!”
“那我就与你明说。”杨云锋寻了处小凳坐下,随手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一盏热茶,轻轻品赏,而后依旧淡淡说道,“今日你所说不无道理,但我必须在军中竖立威信,所以才下令杖责你,用以杀鸡儆猴,让不满我的人在反对我之前先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那本事!”话语中散发出一股淡淡威压,让人肃然。
“这……末将明白,但不知道杨大人为何还要深夜造访此处,给末将说这些?”文轩唐心里疑惑,于是问道。
杨云锋放下茶杯,道:“如东侯军内大多是庸碌无能之辈,但你不同,你比大部分人要有见识,也有勇气去挑战我,我欣赏你是条汉子,准备重用你,替我整顿军纪。”话到这里,他略微顿了下,继续道,“我来你这儿之前还专程调查了下,知你当年在朱雀侯军中立下过不少军功,若不是朱雀侯反叛,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地步……这么说来你算有能耐有想法的人,且听说平日在自己管辖的那部分人中的威望也算不错,有那能力替我治军。所以我来,便要提拔你为代监军,暂代我处理军内事务……我的意思已经送达京城,陛下的委任状应该会在三日内抵达。”
文轩唐满脸不信,看着杨云锋,双眼睁大,摇头,道:“恕末将直言……我不信你会这样做!”
杨云锋早知他会如此说,闻言冷笑一下,道:“如果我不是真心请你替我办事,为何还要专程赶来治疗你的伤?”随即再次施法让茶水满茶杯,品啜一口,道,“若你不愿意,我大可找其他的人!”
文轩唐忙道:“末将……愿意担当此职,只是上任之前要大人答应我一个要求!”
“一切按你的想法做,不得随意干涉是吧?”杨云锋瞥了他一眼,说穿他心中所想,“哼,你要怎么做都随你,我不干涉!我本来也只是个修仙的道士,根本不懂治军,今天宣布的只是用来威慑人心,不过我提醒你一句,你们讨逆大军中大部分都是些庸碌无能贪生怕死之辈,对他们切不可手软,一定要将军纪刻在他们心中,让他们心有畏惧,不得违犯!若不如此,无以严明军纪,稳定军心,提高战斗力!”杨云锋缓缓说道,却带着分沉重的力量,极为郑重。
文轩唐面色一凛,寻思道:“看来杨大人对我们大军还是有很大的误会和偏见啊!”但看着杨云锋铁青的脸他还是将心里话吞入腹中,决定暂时不说,转而点头道:“末将遵命!”话到这里,他又面生迟疑,犹豫不决。
杨云锋将他的神色看在眼中,于是问道:“你有异议?”
文轩唐便道:“不敢,只是末将想知道,大人将这么重要的职位交给末将真正的原因是什么?莫非要暂时离开军营?”他虽为粗人,但也心细,认真思索,便看出端倪。
杨云锋未料文轩唐竟然能看穿自己的心思,不觉对这人另眼相看,下意识上下打量对方,见其虽已到而立之年,但眉目中仍英气十足,不禁暗中赞叹道:“果真是人才,之前还差点看走眼了。”于是悄然一笑,道:“你认为,杨某究竟是想做什么呢?”